鼓钟钦钦!
乐寿坐在中医院实验室楼层的走廊上,头一直点,显然是犯困了。
这一天,又是提心吊胆,又是奋勇杀敌,最后虽然出了很大的风头,但人却受不了,容易累啊。
乐寿正睡得是迷迷糊糊,忽然觉得耳边有开门的声音。
他一睁眼,先往窗外看去确认时间,只见窗外的星星长的特别低,就像长在身旁。远处地面的灯火,只剩下星星点点,恍惚间还以为来到了世界末日,灯火都已经不存在了。
可别是出事情了!
乐寿猛地站起来。
“出什么事情了?钟哥,是不是我的论有问题?我的实验有问题?”乐寿慌张地问道。眼神中甚至带着胆怯。
“别疑神疑鬼的。”钟医拍了拍乐寿的肩膀,态度温和地安慰道。
乐寿松了一口气。
明明已经没有他的事情了,明明他都可以离开了,但他就是不想要回家。
刚刚在回家的路上,越走越不对劲,乐寿连忙往中医院跑,跑回来之后,来到实验室门口,看到钟医在里面忙碌,这才放心。
于是,乐寿就不再离开了。
坐在实验室门口,一直在梳理自己脑子中的情绪。
这段时间,乐寿早晚加班,一周甚至有一半的时间睡在实验中,就是为了紫草实验。
如今,实验结果和论都交出去了,可就像是一个人长久的习惯,乐寿脑子中还是一遍又一遍的过着实验的过程,想着实验的结果。
根据结果来看,一切没有问题,实验很成功,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即便还有些悬而未决的发散性问题,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可,乐寿就是不安。
他坐在实验室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钟医,闻着实验室里面散发的消毒水味道,内心才得到某种真正的安宁。
“怎么?不想回去睡了?精神突然这么亢奋?”钟医笑着说道。
“总觉得不安稳,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呆在这儿。”乐寿毛躁的抓了抓头发。
反正他拿定了主意,今晚就呆在这儿了,等着天明时候,那一波人到来。
乐寿也感觉到自己在恐惧,在不安,在疑惑,同时,他也感觉自己在兴奋,在激动,在蓄积能量,随时准备战斗。
“随你吧。”钟医洞达乐寿现在的心理,有点像是高考前的状态,又有点像是高考出分时候的状态。
想到这儿,钟医就不多劝了,这么大的人了,总能照顾好自己。
“钟哥,这么晚了,还有谁在会议室啊。”乐寿突然看见会议室的灯还开着,奇怪地问道。
“杨广中老师和张国富老师他们在里面。”钟医简短地回答道,也是从乐寿身边离开了。
乐寿瞠目结舌,这么晚了,他们啥子八大门派还在开会?
真有战斗力。
钦钦声响,时光从来不等人。
就像此刻的时间一般。
中医院的会议室在门诊楼的顶层,在个小时之前,太阳就已经被堆积起来的黑色云层给吞噬。
现在的天幕,好像是谁用大泼墨手法将它给涂上了一片漆黑。
不,不仅仅是一层黑,还是层层叠叠的黑色,在淡淡的一层墨汁上有摸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黑色颜料。
人如果置身这种黑暗之中,稍有不慎就会被一口口的吞没,直到不见。
“老都老了,没有想到还是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要出手,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可要努力啊。”张国富颇有些倚老卖老地说道。
“爷爷你不老。”张巧连忙撒娇道。
其他人,则是绷紧了身体,腰杆挺直了坐着。
其实张国富说得也对,不论是张巧也好,晋阳也罢,甚至于吴东西、钱孙李、朱阳明、周江浙,强还是算是强,但是总差那么一点火候,难登大雅之堂啊。
这其中更别提木心意了,过于划水。
看着坐着的晚辈们,张国富又想骂几句,又觉得毕竟还是隔着门派,总不好直接训斥。免得别人说他倚老卖老。
“国富,也不能这么说。想想孩子们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东躲西藏的生活,挣得是走街串巷到处坐诊的辛苦钱,哪有什么时间去研究医术?能糊口就不错了。再者,有些传承也被十三世家拿走,更是生活艰难啊。”杨广中说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确,是我们的罪过。”张国富叹气道。
见两人这么说,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不是他们的罪过,又是他们的罪过,如果自己再强一些,哪怕强到钟医的七八成,那也是可以拿出来顶一顶啊。
或者是运气再好一点,早点遇见钟医,比如说今天的乐寿和彭林等人,这不就是运气好嘛。
“所以,既然钟医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既能够看病救人,又能够养家糊口,还能够研究医术,传承医术。我们就必须守护好这个地方,这不是钟医一个人的事情,是我们大家的事情。”杨广中方正地说道。
“那些人想要作威作福,必须从我身上踩过去。”张国富冷哼一声,杀气腾腾地说道。
其他人连忙跟着表态。
“我们一定守护好这里,不可能让他们强来的,不能让他们乱来。”
“对,肯定不让他们乱来,如果他们乱来,我们就把他们打出去。”
“我们八大门派也不是摆设,虽然没落了,但我们又不是全部死绝了,要真的再被赶走,才真的是全部死绝了。”
小辈们义愤填膺,两个老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血性还没有彻底的断绝。
“白天我会说道牛黄解毒丸,想必他们也是在前面等着我的,这个药也很常见。他们知道的不少。”杨广中说道。
“我改良的明目上清丸也等着他们了。毕竟准备了这么久,总不可能让我这么久的钻研白费了吧。”张国富也神秘说道。
对方在给他们挖坑,那他们何尝不是想要踩着对方的身体往上爬了?
彼此算计,彼此利用罢了。
就看白天,鹿死谁手,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