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不知夏去,一雨方觉秋深。
姜棠拥着被子转了个身。
难得能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唤醒,摆钟显示已经是中午,身旁没有慕知清的身影。
她起了床。
洗漱好后,她拉开了窗帘,往外看去。
北方的秋雨总会夹带着丝丝清新的凉意。
雨声滴答,细细密密,将万物织成了一张轻柔的网,她看到阳台花架上的一盆海棠,惊讶地跑过去。
一枝蓦然开花的海棠。
海棠花开似锦,花姿潇洒,几片淡粉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着,这种花可爱极了。
按说春季才是海棠花开的季节。
为何入秋它也能开花,给渐浓的秋季增添了清美的活意。
姜棠伸手。
她的指尖轻轻触着娇嫩的花瓣。
它该不会以为春天到了,就偷偷跑了出来,长出漂亮的朵与娇嫩的叶。
肩膀传来一阵暖意。
姜棠抬头望去。
是慕知清为她披了一件格子外衫,他站在她身边:“抬下胳膊,棠棠。”
“好。”
姜棠乖巧地抬起手臂,穿上了这件外衫。
慕知清稍稍俯身,为她耐心扣好纽扣,低声叮咛:“入秋了,以后工作或者出门玩的时候多穿件外套。”
“好哒。”
姜棠伸出手臂抱住慕知清。
来自他身上的木质气息安宁沉稳,每当这样近距离接触慕知清的时候,姜棠呼吸会自觉放缓几分。
她抬着头,怔怔地看他。
周围,雨声簌簌,一阵无声的对视。
慕知清率先没忍住笑,揉揉棠棠的小脑壳,抬手帮她戴正头顶的小熊发箍:“呆呆的,看什么呢?”
姜棠笑着松开慕知清,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往室内走,有啥说啥:“看你,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
腰肢被男人从后方揽住。
姜棠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脸颊传来微凉的触感,紧接着,柔软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弄得她痒痒的。
“咦,慕董今天怎么没上班呀?”
“被领导停职了。”
“停职?谁这么大胆,敢擅自停慕董事长的职,说出来,本官替你做主!”
“棠王。”
“哼,堂下何人,竟然状告本官!”
“棠王殿下的驸马。”
姜棠被他低沉柔缓的声音哄得心花怒放。
她转过身,亲昵地揽住慕知清的脖颈,踮起脚尖,想与他接吻,在辞夏迎新秋的雨天。
男人稍稍俯身,单手把姑娘抱了起来。
姜棠稳稳地坐在他结实有力的小臂,居高临下揽着他,长发倾洒下来,溢着沁人心脾的樱花香气。
吻,像一个软软的棉花糖。
两唇温柔地交合。
姜棠故意使坏,咬了一下慕董事长的唇,下一瞬,她的唇就被他轻轻咬住,他还知道反击呢。
姜棠移开正被他吻着的唇,趴在他肩窝,咬住他的耳垂,用力,听到慕董闷哼一声后,她低喃:“求求我,我就不咬你了。”
“求夫人咬。”
姜棠笑着又咬了他一口。
作为补偿,她吻了吻他的唇,蜻蜓点水。
姜棠伸出手指。
指尖轻轻抚着男人的眉骨。
古人说,美人者,非皮相之丽也,乃骨气之佳也,可见美人之美,骨相优于皮相。
但她的先生皮相和骨相都很美。
姜棠欣赏着,慕知清眉骨立体深邃,眼明如月,内敛中带着隽美的温雅气息,面部轮廓立体优越。
难怪,世人多惑于美人。
吻情不自禁地落在先生的眉眼,姜棠感觉到男人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她继续温柔地吻着先生:“慕知清,你别动。”
“好。”
姜棠两只小手捧着先生的脸颊,轻轻的吻他,从眉眼,到额头,再到脸颊,唇,然后是耳垂,再吻向他的唇。
她的先生好乖。
长长的睫毛半掩着男人黝黑深沉的眸光,此刻,慕知清默不作声地接受着姑娘的爱,像一只坠入深海的鲸,被蔚蓝干净的海水爱着,被稳稳的深深的爱着。
姜棠想哄哄她的先生。
知道他最喜欢听什么,她趴在他的肩,凑近他的耳畔,语调柔软地向他撒娇:“老公。”
“嗯?”他声音微颤。
“老公。”
“嗯。”
“以后工作要有休息日,不能连轴转,每周休息日有两天呢,只要你没有要紧的事情,就在家陪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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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家呢,没看到她?”
“回老宅了。”
“所以,她的小本子里记的都是什么呀?”
一楼厨厅,慕知清站在灶台前,用汤匙轻轻搅拌着雪梨银耳羹:“各种菜谱,还有你喜欢的汤粥。”
“看来我”
“嗯?”
“我真的应该下载一个反诈app了。”
慕知清笑出了声。
姜棠走到料理台旁,拿起一根洗净的新鲜水果黄瓜。
咬一口。
她回到慕知清身边,开启日常缠着大哥哥,跟他碎碎念,咔咔嚼着黄瓜,笃定的语气:“果然。”
“果然什么?”
“我很早就赌她的枪里没有子弹,果然没有。”
有了开心果棠棠,厨厅内的气氛欢快又融洽,慕知清抬手,揉了揉姑娘可爱的脑袋:“今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
“喝粥就可以啦,但你要是想吃点别的,我可以给你拍黄瓜。”
“拍黄瓜?”
姜棠点头,眨巴大眼睛:“嗯,你不想吃!我会拍!”
“好。”
见棠棠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慕知清哄着她:“拍吧,我想尝尝。”
姜棠眉开眼笑。
她飞奔到蔬菜保鲜柜,从第二层柜子里拿出一根新鲜的黄瓜,洗干净后,她把黄瓜放在案板上。
慕知清将煲粥的火调小一些,走了过来,观摩棠大王的厨艺。
姜棠直接将菜刀横放在黄瓜身上。
慕知清蹙眉。
“看好咯,我只教一遍。”
小姑娘紧握甜甜拳,抬起手臂,才要挥拳出击砸向那把刀,慕知清眼疾手快,吓得半道拦住了姜棠的手臂。
“姜棠!”
“嗯?”
慕知清好久没有连名带姓喊她了,姜棠不明所以,抬眸,看向他:“怎么啦?”
慕知清心有余悸。
这姑娘哪是拍黄瓜,用手砸刀的动作太危险了。
慕知清将菜刀先放置一旁,拿起黄瓜,用削皮刀慢慢去皮:“我来教你另一种拍法,下次不能用手砸刀。”
“砸刀身很容易拍扁黄瓜,我砸过好几次了,如果换成大马士革刀就更好啦,一砸一个扁。”
慕知清视线投注过去,静静看着姜棠。
仅一眼,姜棠脖子一梗。
好吧,慕知清温文尔雅惯了,很少见他这样严肃的神情,他矜贵的眉宇泛着上位者自带的肃穆与威严。
这种强大的威慑力,会让人下意识害怕。
姜棠终于知道舟舟为什么害怕慕知清了,她低下头,已老实:“我以后不砸刀了。”
“再砸是什么?”
“是小元宝。”
“嗯。”
慕知清眉眼温和几分。
很快,他就将黄瓜削好了皮,放在案板上,用纸巾擦净手指,走到棠棠身边,揽着她的腰拥她入怀。
他轻轻吻她的脸颊:“怕你伤到手。”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