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快一个月,首都各台新闻被豪华游艇爆炸和沈佳城遇刺一案相关的报道填满。
秘密调查有了阶段性结果,尚挽即将面临刑事起诉,具体案情提告涉及联盟政要隐私,审理过程不会公开进行。程显控股的公司曾对尚挽所在的电影进行大笔投资,这是能证明两人之间联络的唯一证据。这种贪污受贿,四处买通,走到那里都是金钱开路的手法,倒是很像程显。
经济调查小组顺藤摸瓜,回溯几年前那届备受关注的的影视百年大奖评委会,也发现其中有数位德高望重的评委暗中受贿,影响投票结果。而沈佳城无心插柳,却顺势整顿了演艺圈的歪风邪气,他自己得知这个调查结果,也品出一点别样的幽默来。
至于枪手这边,这场失败的行动和沈燕辉遇刺一案最大的共同点在于,杀手本人也同样是曾经有军队背景,却因纪律问题被提前开除出队的老兵。枪手供出了同他联络的上线,中央警署在全国范围内对他提及的这个人发出红色通缉令,已接到数条线报,大致确定此人的活动范围。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抢救,枪手本人捡回了一条小命,可他即将面临终身监禁。而这一次,沈佳城不会再给任何人求情。
这一个月内,沈佳城正好巧借此机会闭门办公,外务由副主席乔启宇代替,他本人听从赵立均和秦臻等人的专业建议,在调查小组抓到幕后主使之前尽量减少对外活动氛围。
沈佳城的身体在迅速痊愈。可他的家庭医生倒是没有离开过雅苑,因为他发现一条秘诀。但凡伤口没有长好,他就有理由消极怠工。也不是说对外,联盟要事他件件不漏,每天在家庭办公室看报告到深夜。他是对内消极怠工。忙完一天的工作,躺在床上,对秦臻说伤口疼,那个人就会贴得紧紧的,抱着他的肩膀入睡。
而秦臻除去回第九区一周以外,之后的时间都在首都。他常在秘密调查小组、中央军区和雅苑之间三点一线往返,每天都很晚回雅苑,可每天总会回来。
雅苑主卧的床头柜一侧出现一本新的故事书。恰好是沈佳城十年前在学校期间消遣时光看的浪漫小说,每天的书签都往前翻得飞快。
月底赫昭来电,说他们联合地方警署已经确定枪手这位上线的实时活动地点,经过三天的密切监视,准备今晚实施逮捕。他问沈佳城,是否想来行动中心观看。
沈佳城看了看秦臻,后者摇摇头示意不用。今晚沈佳城在家宴请傅星河、谢临风,为海上婚礼招致的麻烦道歉,后厨正忙得不可开交。
沈佳城便对电话那边说:“我们相信你的团队,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挂上电话,秦臻才说:“之前出了那样的事已经很抱歉,不要再去麻烦他俩改时间。而且——他们之后不是要去度假?”
“是度蜜月,”沈佳城按住他的手,侧过头来,问道:“今晚,我开你送我那瓶酒吧。”
秦臻沉思片刻,竟然说:“今天……我不想喝酒。改天吧。”
“你戒烟,还戒酒?”沈佳城觉得不可思议,“仗也打完了,这是回归健康生活?”
秦臻低头,没再看他。雅苑主卧,属于自己那一侧的床头柜底下压着三十七页文件,再往下面,则是两页薄薄的纸。
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可能,是意外中的意外。当时从雅苑不告而别以后,秦臻到第九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战区医院拿药。然而,也许正如谢临风之前所说,第九区医疗资源落后首都不止半点,也许药也过了期……
沈佳城后腰的伤口次次在提醒他,他离失去这个小生命,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等一切平安,危机解除,找个好日子,再告诉他吧。
秦臻想着,推上床头柜,也跟着下楼帮忙。
沈佳城正伫立于走廊侧面的酒柜前。沈燕辉赠与他的藏酒很多,不缺珍罕名酿,可放在最中间的,总是那瓶弗朗哥酒庄的黑比诺。瓶颈如黑天鹅一般美丽优雅,衬得酒体颜色幽深。
沈佳城想,每一次看到它的心境都不尽相同。
走廊光线一暗,抬头时,是秦臻在问:“想今天拿出来喝?”
自己在结婚那天失去了他,又在离婚那一天得到了他。如此这般失而复得,大概是比29年属于‘绝唱’的黑比诺还要罕有的东西。
沈佳城又把那一瓶酒放了回去:“你送给我的东西,哪能便宜他俩。”
两人婚礼上出了这么大一场意外,沈佳城也心有愧疚。面对他的道歉,傅星河倒是乐观,只是问,听说你俩是那天晚上和好的,离去西区家庭法院离婚只差一小时?
“和好”。这说法也有点太……
沈佳城在桌子底下摸了摸秦臻的腿,道貌岸然地点头。
傅星河笑道,那这一天就是幸运日,以后每年我们俩的结婚纪念日,也是你的复婚纪念日,不一起庆祝说不过去。
据说那晚之后,谢临风本来要去伤心个几天,傅星河做好了安慰人的准备,可救人连续抢救四五个小时,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时候谢临风累得都忘记郁闷,只说一切平安就好。
婚礼那晚最后的解决方式是,派对改换地方,暂且定在一年之后,只请最亲近的家人朋友。谢临风到底也没舍得重买被血染红的戒指,他说,总觉得第一枚才是最好的。可两个人风波之后在首都逛街,进了‘穿石’门店,又补买了专门一对平常工作可以戴的,专为医护人员设计的环保硅胶戒指,一蓝一绿,十分可爱。
两个人对游艇和陆港海域丝毫没有半点避讳,傅星河变卖几辆跑车,买下另外一艘豪华游艇,答应谢临风只要他想,天天都可以一起出海。
晚餐结束后,四个人又聊到夜里十点。傅星河最敬业,临走不忘问秦臻他膝盖准备什么时候手术,也被秦臻以局势不定推托。谢临风似乎比他更敏感,留下来多问了两句,但也没多说什么。
那天晚上,送走两位客人之后,沈佳城拉着秦臻去了浴室。美其名曰洗澡需要帮助,可沐浴露却没有往身上打。
后背伤口恢复期间,沈佳城似乎很热衷非插入式性爱。要么从背后抱着他,要么面对面,性器摩擦,欲望交织,用嘴用手用身体的任何部位,帮助彼此到达高潮。
雅苑座机再次响起时已经是深夜。
沈佳城皱眉,温软舌头抵住秦臻穴口浅浅的那个敏感点,正往软肉上面挺直了干。大腿内侧被按出指痕,秦臻受不了,今晚第一次让他停。
沈佳城当然没听,舔得他后穴往外淌水,他换手指插进去,又低下头包裹住他性器顶端,耐心地舔舐。
浴室雾气缭绕,热水跑了一个多少小时,早就热成桑拿房。沈佳城跪着,手指动得极快。而秦臻抓住他黑发,低声说,闭眼,我要射你脸上。
座机执着地响了三次,秦臻颤抖着射完,才示意沈佳城可以起身接。后者擦净自己的侧脸,裹上浴巾,却是把外面的座机电话直接抱了进来。
沈佳城嗓子很哑,态度也绝不算好。“十二点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是一个熟悉的声音。秦臻用口型问他是谁,沈佳城没回,只按下免提键。
赫昭的声音传出来:“……是这样的,今天晚间十点,特殊行动小队在第四区一座仓库秘密逮捕枪手的上线。”
“是什么人?行动……”秦臻话说了一半。沈佳城脱下浴袍,又贴着他坐进浴缸里,性器勃发,顶住他敏感的大腿内侧。
“行动还顺利吗。”
“嗯,一切顺利。特警部队今晚十五分钟就拿下了,他们人还在现场,让我在后方负责汇报情况。这位上线姓廖,表面上是个小企业家,曾经被指控雇凶杀人,但证据不足被释放了。”
沈佳城听到,却笑了一声,很低沉,抵着秦臻的耳膜,让他近乎失聪。
“倒像是第四区地方检查院的作风。”
秦臻慢慢调整姿势,像是要挑衅他似的,贴着他硬挺的性器在磨。
赫昭说:“这位廖先生说,他也是拿钱办事。”
这下轮到秦臻冷笑。
可赫昭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沉默:“给他钱的账户是一个离岸账户,我们动用外交关系,请求协查,今天传回报告,户主是——詹志铭。”
程显的助手。沈佳城嗯了一声,只说知道了。
赫昭不太放心,在电话里叫了一声:“阿臻——”
沈佳城扭过身体正打算挂电话,可秦臻从这个位置低头,看得到沈佳城后腰处肌理分明,那一块初愈的弹痕留了个浅粉色的小坑。秦臻脸色很冷,一只手捏住电话线,深呼吸了几次,才不在外人面前失态:“嗯。”
挂上电话哪一刻,秦臻才开口骂道:“程显他全家死了。”
沈佳城没说话。他一只手揽着秦臻肩膀,底下性器慢慢磨着他敏感的大腿内侧。
“听你骂人,我兴奋得要死,怎么办。”
秦臻对过于漫长的前戏表现得有些不耐烦:“那就进来说话。”
沈佳城迟迟不进去,一只手在洗手台上乱摸一气,秦臻回过头来,便看到他在对着自己手腕打抑制剂。
“别打了,医生有没有说会不会……嗯……”
最后是在浴室做了很久。
游艇沉没那一夜,秦臻小腿上留的那一道伤口也刚刚痊愈,留下一道极为明显的丑陋伤疤。沈佳城几次走神盯着它看,到今天也还格外小心,不想让伤口沾了水,让他一只脚搭在浴缸外面。
这样的后果是,对方进入得格外深。狰狞性器插入湿淋淋的穴口,直抵欲望深处,臀肉和身后人胯骨撞在一起,乳尖被他捏在手里把玩到泛红挺立。在水底下的半身湿而暖,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则兴奋敏感到发红。
秦臻仍是闭着眼睛,小麦色的皮肤躺着水,疤痕像是被裹上一层银色的膜,腰很窄,肩很宽,屁股中间夹住一根性器,臀部被顶动得一颤一颤,黑发滴水,后颈而微红,色情得要命。
沈佳城总能感觉到身上这人状态好坏,若游轮上那次还是药物使然,沈佳城不记得那几场性爱的细节,可今晚则没有任何的借口。今天的秦臻太主动、太放松,也……
太反常了。
“嗯,再快点。但别……别太深。”
沈佳城低头,咬住他侧颈磨:“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他是怎么叫你的。阿臻?”
“我……”
“阿臻。”
浴缸晃得像一场小型地震似的,白瓷边上只留一只手,青筋暴起,覆满汗水,抓得越来越紧。然后,另一只更加白皙的手敷上来,扣紧不让逃脱。
沈佳城伸一只手扶住他的腰腹,拽着他头发往里面射,又在身后叫他。
秦臻也说不清他自己是哪一刻开始高潮的,因为下一刻沈佳城又开始吻他。认真又柔软的,不像是会出现在他俩之前剑拔弩张的性爱当中的吻。放在此刻,却又再合适不过。
那天晚上,秦臻第一次没来得及看他的闲书,而是早早睡下。凌晨一点,沈佳城帮他把头发擦到半干,才又打开了窗。
之前,是只有秦臻在的时候他才能睡得熟。可现在则正相反,看着身旁人,他反倒舍不得阖眼入睡。
雅苑座机又响,沈佳城手疾眼快地接起,那边晏舒说有紧急电话要现在转接。沈佳城只好又同意,说自己去书房接,临走前,还不忘拔掉卧室电话线。
电话那边,响起一道声音:“沈主席,我是程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