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亮是半月型,月华映照在二人的脸上,帝王就这么似笑非笑,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将那句“是不是要朕给你赐婚”给说出来了,话说出口,帝王便皱了皱眉,他乃一国之君,想要什么要不到,他根本就没将梁恒放在眼里,可他这话一出,倒像是在吃梁恒的醋。
这醋有什么好吃的,反正还只有两个半月,册封她为皇后的圣旨就会送到忠义侯府,他有那个耐心等待。
帝王神色微深,拿指腹揉了揉额头,罢了罢了,问都问出来了,他就等着她的答案,要是她真应了“是”,那他就将梁恒流放边关。
小姑娘不懂事也就罢了,难道已经过了及冠之年的梁恒也不懂事。
谢姝的本意是在试探帝王到底有没有前世的记忆,如果有,她就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是他先有愧于她,她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他应该不会不答应,但姑娘没料到帝王直接问她是不是想让他给自己赐婚。
因为惊讶,谢姝眼眸都瞪大了,像刚出生的小猫儿,她稍微缓了下,下意识的想答应,可对上帝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便觉得不太对,因为他现在的神色不像是真心要给她赐婚的样子。
谢姝将想说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她低眸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尖,轻声开口:“臣女并无此意。”
得他赐婚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殊荣,而且他要是真赐婚了,这种感觉也怪怪的。
姑娘话音一落,周围安静凝滞的气氛都得到了缓和,帝王收回了锐利的视线,慢条斯理的笑了笑:“所以方才谢姑娘那句‘喜欢’也是随口一说了?”
他就说光靠家中长辈撮合的感情能有多深,今夜他们出来见一面完全是受人所托,根本不能叫一起乞巧,都不是自愿的。
准确来说,谢姝对梁恒确实没有男女之情,但她好像不用与他解释这个,于是谢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嗓音柔婉的问:“陛下今日也是出来乞巧吗?”
前世也不见他喜欢过乞巧,她们唯一一次出来过乞巧还是她刚嫁进东宫那年,乞巧节那天盛华公主来找她,说想邀她一起去过乞巧,然后她旁边的这人就施施然的站起来,说他会与她一起过乞巧。
第二日盛华公主还过来与谢姝抱怨:“皇兄真是太可怕了,怎么连做妹妹的醋也吃。”
那次乞巧节是她们唯一一次一起过的乞巧节,因为她在嫁入东宫第二年,先帝就驾崩了,然后就是当今帝王登基为帝,进了皇宫,想要再出宫就难了。
她这般温温柔柔的语调听到帝王耳中却有些许的不自然,因为他是打算出来乞巧,就是他想要一起乞巧的人还没有开窍罢了,帝王眸色漆黑,神色像黑曜石一样低沉,他嗓音温和的开口:“听说今日京城极为热闹,朕就出来看看。”
那也太巧合了,谢姝水盈盈的眸子无意识的往那下面的曲水亭一瞥,她觉得帝王坐在这里不是在看热闹,而是在看亭子。
“既然陛下……”月华照在谢姝身上,衬得她像天上的仙女,她斟酌着措辞,声音婉转的出了声。
帝王刚刚缓和的神色又情不自禁的冷了许,她方才与梁恒在曲水亭坐了这么久,走的时候还极为依依不舍,一人站在桥头看着她离去,一人连头都不敢往回望,怎么到了他这里,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找理由请辞,难道是对着他这张脸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容貌不说惊为天人,至少要胜于梁恒好几分,而且他们前世日日同床共枕,难道那些还比不上她与梁恒见过的三面。
秦煜将那把青玉柄折扇拿在手中把玩,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谢姑娘,今晚的月亮圆吗?”
不远处候着的李公公低头叹了口气,陛下为了能留住谢姑娘也是不惜一切代价了,这是没话硬说啊,今晚月亮也不圆啊。
连坐在帝王对面的谢姝都愣了一下,她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顺着帝王的意思回答:“圆。”
每年乞巧节的月亮算得上圆,但又不是那么圆,肯定比不上每月中旬的月亮。
秦煜动作清贵的往谢姝面前的青花瓷盏中添了茶,接了姑娘最开始的话:“既然今夜月亮这么圆,那谢姑娘陪朕观赏一番吧。”
谢姝:“……”
若不是因为身份有别,谢姝可能早就甩袖离开了,她身子有些僵硬的继续坐在椅子上:“臣女遵命。”
她准备坐一炷香就离开,谁知这一坐,就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这次帝王没有阻挠她离开,而是让李公公拿来一个小锦盒,也不知道这锦盒里面装得是什么,谢姝当然不想收。
帝王:“送出去的东西那便送出去了,谢姑娘要是不喜欢,那就扔了吧。”
可满京上下,谁敢将御赐之物拿去扔了,谢姝温柔婉约的神情都有些维持不住,只能将锦盒收下,盈盈的向帝王行一礼:“臣女多谢陛下。”
“那臣女就先告辞了。”
帝王微微颔首,目送姑娘跟只小蝴蝶的离开了,李公公这时才走上前来:“陛下。”
“回宫。”
谢姝匆匆忙忙的带着梅儿离开,裙摆都开始飘飞起来,她跟梅儿刚走到二楼的拐角处,就撞上大哥跟大哥身边的小厮,谢淮予停下脚步,温和笑道:“我正准备去找妹妹呢,妹妹这手中拿的什么?”
“大哥。”谢姝跟着停下脚步,盈盈的眸光动了动,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了一个锦盒,她潜意识而要将这个锦盒给塞到身后,但要真收起来,那就不显得太奇怪了,她又不想让兄长知道自己单独与帝王见了面,每次弄得跟私会一样,她尴尬地笑了笑:“是别人送我的。”
“梁三公子送的?”谢淮予也没想太多,顺着妹妹的话问。
刚带着李公公走下来的清贵帝王:“……”
还不等谢姝答话,帝王那磁性独特的嗓音就传了过来:“好巧,竟然在望月楼见到爱卿跟谢姑娘。”
谢家两兄妹都是心思一凛,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来人不是帝王还能是谁。
“微臣见过陛下。”谢淮予作为臣子,赶忙向帝王行一礼,恭敬地拱了拱手。
他在望月楼坐了将近两个时辰,竟没发现帝王也在望月楼,而且他都已经有几年没见陛下穿月白色的衣袍了,陛下今日看起来比往日温和。秦煜道了声“起”,谢淮予才直起身体,他笑道:“陛下今日也是出来过乞巧?”
这事怎么听都觉得奇怪,可偏偏帝王就是来了,还是说陛下是来望月楼办事,谢淮予更偏向后者。
秦煜余光看了一眼略有些紧张的小姑娘,微微一笑:“朕是出来过乞巧。”
跟她同赏一轮明月,她还收了他送的玉佩,那可不是一起乞巧了。
先前谢淮予便听周子轩提过帝王已经有了心上人,这会儿又听帝王是出来过乞巧,倒是没有那么意外,二人多年好友,谢淮予揶揄道:“看来宫里很快就会多一位娘娘,也不知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但是真等谢淮予知道这人是谁,却是揶揄不起来了,这是后话。
帝王唇角勾出一抹笑,不置可否。
他这一抹笑弄得谢姝心头一慌,偏过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帝王要走,谢淮予兄妹俩自然要送,谢淮予:“微臣恭送陛下。”
“妹妹,我们也走吧。”一直等见不到帝王的身影,谢淮予才扭头看妹妹,温和道。
谢姝跟着兄长上了马车,回程的路上人少了些,所以两人很快就回了忠义侯府,忠义侯夫妇在正堂等兄妹俩,见她们一起进来,云氏笑问:“姝儿今晚可见到梁公子了?”
谢姝轻轻点了点头:“见到了。”
谢淮予坐下来喝了盏茶,忽然道:“淮予跟妹妹回来的时候,还在望月楼见到了妹妹。”
“陛下今晚怎么会在望月楼?”云氏有些许的惊讶,今日是乞巧节,陛下难不成也要去过乞巧节。
忠义侯也望向谢淮予,不明白当今陛下怎会有如此雅兴。
谢淮予便将陛下也去过乞巧的事情告诉了忠义侯夫妇,云氏点了点头,陛下的事情她们做臣子的不好过问,陛下既然也去过乞巧节,那想来后宫很有可能出一位娘娘。
因着天色已经晚了,忠义侯夫妇便让两兄妹回房歇息,谢姝将手中的锦盒放到紫檀木桌上,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但梅儿还是很好奇这锦盒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她笑着与小姐道:“小姐不如看看,这锦盒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其实觉得陛下对小姐很不一样。
听到梅儿的话,谢姝垂了垂眸,将锦盒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一对荷花形状的玉佩,两块玉佩一左一右的摆着,形成了一个鸳鸯的形状。
别说谢姝,连梅儿都怔了一瞬,玉佩定情,难不成陛下对小姐真有男女之情,梅儿目光闪烁。
只是小姐对陛下好像没有男女之情,梅儿不敢乱说话,语带试探的开口:“陛下这是希望姑娘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谢姝看着里面的荷花玉佩,也是一怔,他怎么在乞巧节给她送一对玉佩,姑娘不会仅凭这个玉佩就自作多情的以为帝王喜欢自己,但是他送的这对玉佩又会让人不由的多想,弄得她都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惯会给自己出难题。
想了想,谢姝开口:“你将这块玉佩收起来吧。”
==二更==
梅儿也觉得这对玉佩还是得收起来好,不然显得怪怪的:“是,小姐。”
陛下送小姐一对荷花鸳鸯玉佩,着实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梅儿眉毛轻轻皱了皱,陛下,小姐,梁公子之间实在是有些复杂,连她这个从小就伺候在小姐身边的人都有些看不懂。
毕竟小姐只有一个,小姐若是嫁给梁公子,那肯定就不能再嫁给陛下。
许是因为心神疲惫,晚上谢姝又做了一场梦,梦中的场景还是在望月楼,不过与今日晚上的情形不同,那就是谢姝想要离开的时候,帝王突然喊住了她,还是那种不紧不慢的语调:“那谢姑娘可知朕对你的心意?”
谢姝单薄的脊背一僵,她回眸看向帝王,顾左右而言他:“臣女不知。”
帝王像一匹狼,唇角带着笑,不紧不慢的摇着青玉柄折扇走到谢姝面前,他嗓音听着还很温和:“谢姑娘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朕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谢姑娘,谢姑娘不如看过之后再告诉朕答案。”
帝王话音一落,跟在帝王身边的李公公连忙走山峰前来,递了一个看起来非常精巧的锦盒给谢姝,谢姝在帝王认真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将那锦盒给打开,这一打开可不得了,只见那锦盒里面放着一块玲珑剔透,呈荷花鸳鸯形状的白玉佩,谢姝素白的小手颤了一下,险些将手中的锦盒扔出去,她有些无措的看向帝王:“陛下。”
“谢三小姐现在可明白朕的意思了?谢姑娘,朕想与你比翼双飞,举案齐眉。”此时,帝王是一点儿也不想装了,他甚至还皱了皱眉,喉咙滚动:“如果你执意要嫁给梁恒,那朕就只能将梁恒给流放边疆了。”
流放边疆……
谢姝完全是被帝王的话给吓醒了,她醒来的时候,不仅额头香汗淋漓,就连脊背都在流汗,她轻轻捂住自己的心口,近些日子她已经很少梦起前世了,但梦到的场景都像她亲身经历过一样,可偏偏她又没有经历,只是她做的这些梦让她不得不认清楚一个现实,那就是不管她要不要嫁给梁恒,她都要尽快做下决定,不然真是夜长梦多。
谢姝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给她那张脆弱又娇美的小脸平添了几分生动。
距离与梁恒约定的时间越近,谢姝心里愈发不安,甚至连右眼皮也在不停的跳,她老是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姑娘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世上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巧。
小孩子情绪的感知往往是最敏锐的,谢姝心里的不安连谢清妍都看出来了,这日,谢姝在凉亭教妹妹作画,谢清妍有些俏皮的问三姐姐:“三姐姐不会在想梁家哥哥吧?”
“清妍妹妹为何会这样问?”谢姝被她天真俏皮的语气给逗笑,摸了摸妹妹头上的小揪揪。
“还不是因为三姐姐今日频频走神,神思有些恍惚,三姐姐若不是在想梁家哥哥,怎会这样?”谢清妍手里还拿着兼毫,那兼毫上面的墨水沾到了一点在她的鼻尖上,她像一只小花猫,因为谢姝的性子很温柔,所以谢清妍在她面前一向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在谢清妍这个小人儿心里,已经将梁恒当成她半个姐夫了。
“清妍妹妹说得有理。”谢姝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语气,浅笑道。
听到三姐姐认可自己的话,谢清妍更加高兴了。
“三姐姐与梁家哥哥就像那话本子里面说的才子佳人,格外的般配。”谢清妍性子古灵精怪,说出的话更是语出惊人,她道。
谢姝自然也看话本子,但小妹妹年纪还是太小了,她有些好奇她是从哪里看得话本子:“清妍妹妹怎么还看起话本子了?”
“我是在上学堂的时候,跟我玩得好的同伴给我看的,三姐姐跟梁家哥哥就特别像话本子里说的才子佳人,我肯定没有说错。”谢清妍举起小手,俏皮可爱的开口。
谢姝轻轻呼了一口气,不止爹爹娘亲跟兄长都对梁恒特别满意,连小妹妹也特别喜欢梁恒,而且丞相府家族关系也不复杂,梁夫人也极其喜欢她,她嫁给梁恒肯定不会受到很多委屈,确实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了。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这半个月朝中局势很太平,很稳定,唯一的不好便是京城这半个月小雨连绵不断,到了梁恒与谢姝见面这日,天色还是一片暗沉,小雨不断。
本来梁夫人的意思是直接带着梁恒登门拜访,因为她觉得两个孩子真真是再般配不过,这桩婚事有八成的机会会成,要是没成也只能说明两个孩子没有那个缘分,她们梁家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家,这桩婚事成与不成,都不会让两家变成仇人就是了。
但是梁恒觉得自己母亲这种做法有些欠妥,因为他与谢姑娘只是有个一月之约,谢姑娘也没有答应就一定会嫁给他,他们这一大家子一去,好像默认了这桩婚事一定能成,有些‘威胁’谢姑娘的意思,他还是与谢姑娘单独见一面比较好。
梁夫人一听,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欠妥:“那母亲就不陪你一起过去了,要是谢姑娘答应了你,母亲就陪你上门提亲。”
反正聘礼什么的,梁夫人已经准备好了,极其丰厚,肯定不能亏待了人家姑娘。
梁恒自然应了,他是那种非常淡定的性情,之前陛下有意提拔他,让他入朝,他也能够很好的维持淡定,荣辱不惊,可是这次见谢姑娘,他却有些维持不了淡定,因为他既期待谢姑娘给他的答案,但又害怕谢姑娘给他的答案,所以他的心情非常复杂,这种心情再配上今日暗沉的天色,让他恨不得冲到雨里面去,这样他脑子可以清醒一些。
但不论梁恒的心情有多复杂,这该赴约就还是要赴约,小厮拿来一把墨绿色的纸伞,主仆二人步入雨色之中。
梁夫人便站在屋檐下望着,别说儿子紧张,连她这个当母亲的心里也紧张,她是非常喜欢谢姑娘,不仅仅是因为谢姑娘知书达理,也是因为她很喜欢谢姑娘的性情,她觉得自己跟谢姑娘非常有缘分,要是谢姑娘跟儿子也有那个缘分,就更好了。
“夫人不必太担心,公子在我们京城一众公子中还是非常出色的,奴婢觉得谢姑娘也有很大的可能会选择我们公子做郎婿。”梁夫人身边的丫鬟见梁夫人在那出神,笑着道。
“借你吉言。”梁夫人脸上露出笑意,心口忽然松了松。
谢姝这边也出发了,出发之前,云氏跟忠义侯也没特别嘱咐她什么,只有云氏叮嘱她多穿件衣裳,因为谢姝身子弱,她担心女儿会感染风寒。
下马车的时候,雨下得有些大,雨滴像春日里的柳丝一样往谢姝身上飘,梅儿替她撑起伞,梁恒的小厮在品味楼门口门口等,等看到谢姝的身影,小厮连忙去跟公子通风报信:“公子,谢姑娘来了。”
温润如玉的梁恒快速起了身,去门口迎接谢姝,两人在门口遇上,谢姝先落落大方的很梁恒打了声招呼:“梁公子。”
听到佳人那清婉的声音,梁恒心情更加紧张了,他浅笑一声:“谢姑娘。”
梁恒订的是二楼的厢房,里面的环境古色古香,很有韵味,两人在长桌的对面坐下,梁恒问谢姝想喝什么茶,谢姝说出一个茶名,梁恒温雅的让店小二去准备,梅儿跟梁恒的小厮很有默契的去厢房外候着。
气氛难得的有些沉默,梁恒是男子,总要主动些,所以他先一步开了口:“谢姑娘,要不你先说吧。”
“不瞒梁公子说,小女子现在心中还没有心仪的人。”谢姝容貌娇美如花,清丽脱俗,她没有直接与梁恒说答案,而是道。
姑娘心里是有了答案没有错,但是她并不能欺骗梁恒,如果她不与他实话实说,那对梁恒也不公平。
毕竟在上一世,梁恒是少有的愿意为她说话的人,谢姝对他也很感激。
梁恒心下一沉,以为这就是她的答案了,但他转而一想,谢姑娘说自己没有心上人,那也不止是针对他,他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谢姑娘既是没有喜欢的人,那不知可不可以给在下一个机会?毕竟感情之上的事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于是梁恒目光带笑的看着谢姝,温声道。
又怕她不答应,梁恒继续补充道:“或者在下与谢姑娘可以先定亲,定亲之后你我可以再培养感情,等有了男女之情之后再成婚。”
谢姑娘没有喜欢的人,那这事会比谢姑娘有了心上人更好办。
谢姝没有料到梁恒会这样说,她眼睫轻轻颤了颤,忽然间想到了前世的许多事情,沉吟许久,她嗓音柔婉,很认真的开口道:“若是梁公子不介意小女子暂时对你没有男女之情,那小女子可以答应你。”
梁恒一时激动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