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孟府,便见的一片狼藉。
大门洞开,一进门那宽敞的院子里扔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的是孟涛等人逃跑的时候来不及带走扔下的,更多的则是被拜月教徒们翻出来四处扔的。
上一次孟府遭了山贼,连大门都被劈了,上面的铜钉也给起下来了。
后来孟府学了乖,大门造的很朴实,也因此这大门得以保全。
显然,这里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葛老八并不诧异,他甚至敢肯定这里面带头的就是张虎。
以张虎的那性格,肯定会把最肥的这块儿肥肉留给自己。
一路往里头走,沿途能瞧见不少尸体,到处都是,死的基本上都是做下人打扮,显然都是孟府里头来不及跑的下人们。
被杀的基本上都是男的,女的则一个都瞧不见。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张虎手下绝大部分精锐教徒都是男人,而且是精力旺盛,急需要发泄的男人。
那些女人,他们不会轻易杀的。
前面已经能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哭喊声和男人的淫笑声,喝骂声。
一行人快步往那边走去,进了一座月洞门之后,面前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座开阔的庭院,一座坐北朝南的轩敞大堂坐落在中轴线上。
显然,这里乃是孟家的大堂。
而此时,庭院中,一株大树下,足足有十几个女子被捆绑的结实,扔在地上。
她们年岁不等,大的四十来岁,小的也就是十来岁,打扮也各不相同。
有的衣衫颇为华贵,显然是孟家父子的妾侍或是通房丫头,有的则是荆钗布衣,做仆妇打扮。
姿色也不同,有的漂亮,有的寻常。
但无一例外的,她们脸上都充满了恐惧。
一条大汉正自站在堂前阶上,大声指挥着众人。
不少教徒来来回回,把从各处劫掠来的财物都集中在这大汉身前。
那里的财物已经堆成了不小的一堆。
显然,虽然孟家父子带了不少细软金银逃走,但没来得及带走的却是更多。这孟家的油水,也是极为的肥厚。
那大汉正是张虎。
他一眼便瞧见了葛老八等人,顿时眯起了眼睛,神色微微有些不悦。
他让葛老八守着路口,可没让他私自行动。
葛老八一瞧,心中暗叫不妙,他知道自家这位大哥素来是多疑的,可千万不能让他误会了。
“大哥。”
葛老八快走两步,赶紧上去解释了一番。
“哦?还有这等事?这婆娘有点意思。”
张虎听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余秀兰。
“你咋知道你闺女被人藏在地牢里?”
张虎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余秀兰,沉声问道。
他的眼神凶狠而锋利,就像是一柄刻骨钢刀,似乎只要余秀兰一个回答失当,就要将他一刀狠狠捅死。
他是一个很多疑的人,此时也对余秀兰充满了怀疑。
在他看来,连他都知道的消息,凭什么眼前这婆娘就知道?
“我是听孟家的家丁们说的。”
余秀兰冷冷道:
“当初孟家那些人,抓了我的闺女,又在村里抓别的人,我躲在他们后头偷听,他们说过,要把人送到孟家的地牢里去。”
“后来我四处打听,也听人提到一点,那人说是一个孟家的家丁喝醉酒之后说出来,就在孟家地牢里,但也不知道地牢在哪。”
“我寻思着,定然脱不了就这宅子里,只要是用心找,总归能找出来。”
张虎听了,疑心减弱了一些,但还是对她不放心。
万一这婆娘是别有心思,想要摸进来捞点好处的呢?
他想了想,忽然心中升腾起来。
“若是这婆娘的闺女给关在地牢中,岂不是说,这地牢中也关了许多别的抢来的女人?那我若是早先一步去了,是不是能多捞到几个好货色?”
张虎这些人,没怎么打,但人却没少杀,杀心燃起来了,淫欲也跟着燃起来了。
劫掠的兴奋,杀人的激动,同样也需要发泄。
方才在四处搜查抓人的时候,张虎的手下就开始动手动脚。
不过碍于他的严令,都抓紧时间干正事,倒是还没有直接做的。
正因为如此,心里的火已经越来越旺。
张虎也不例外。
他一想到这一层,便觉得小腹跟烧了一把火似的,恨不能立刻就杀到那地牢中去。
身为孙香主的亲信,他知道孙香主是个极好色的人。
那地牢中发现的上等姿色的女子,只怕也落不到自己手上。
但哪怕如此,把那些女人献到孙香主面前,却也是大功一件啊!
而且,自己先把那些明知道不可能分给自己的女人过一过手,再送给孙香主,不也是相当于自己弄过孙香主的女人么?
“嘿嘿,老子也弄过你的女人!”
想想张虎便是得意。
“好,我陪你一起去。”
张虎一摆手,点了几个亲信跟着自己,然后让葛老八留在这里负责监视。
葛老八的任务是防止所有人藏私,这个差事费力又不讨好,还特别容易得罪人。
葛老八心中暗骂,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出来。
略一询问,张虎就从那些被俘虏的下人口中得到了地牢的所在。
这些下人们被张虎等人狠辣的手段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任何的隐瞒?
其实这在孟府不算是什么秘密,只不过之前张虎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根本没问。
他们不问,自然也就没人敢说。
张虎听了,心中暗自庆幸,得亏了余秀兰,若不然自己这次可就少捞了一大笔。
那些女人,在他看来,可是一笔极大的财富。
若是献给孙香主,则是有了面子,得了上司的赏识。
而若是偷偷的卖掉,那更是一笔不菲的银钱。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地牢所在的后院,铁门被打开了,发出一阵吱呀呀的刺耳声音。
余秀兰呼吸变得粗重了,就连脸都因过度的激动而有些发红,她的=咻咻的喘着粗气,攥紧了手中的钢刀。
她虽然已经抱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两个女儿。
但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如果在这里找不到的话,那希望真就渺茫了。
可能此生就再也不能相见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但是借着外面透过来的光,能瞧见这屋子里有床有椅子,显然是有人常住的。
桌上还放着一杯茶,半只吃剩下的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