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嚣闹纷繁都被沈聿白一人冷峻拦下,六娘子回屋的时候,留心一把拉住了观言,将他顺势也带了进去。
进了屋以后,观言顺势关上了门,然后转身就冲着六娘子开始傻笑。
六娘子也冲他微微地一笑,然后瞪了眼睛道:“长进了。”
观言忙冲她打个了千儿道:“这不是我瞧着人太多了,若是出了事儿,回头侯爷追责起来,小的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到底也不是我名正言顺的人,便是没把我当主子看。”六娘子转了身,忍住了笑意,装着万般失望的样子。
观言吓了一跳,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夫人,您瞧,小的这是打心眼儿里把您看成主子的,这才……”
“自己没本事,还要把错怪在下人的头上。”谁知观言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人推开了,六娘子抬头看去,只见沈聿白正跨门而入。
六娘子这才绷不住笑出了声,观言见状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赶紧溜了下去。
“娘在哪个厢房?”不大的厅堂没有过多的摆设,一目了然得让沈聿白有些左右无措。
“侯爷往这儿走。”六娘子连忙引他去了萧氏下榻的屋子,然后目送他进了屋,自己则乖巧地在门外候着。
屋子里静得很,在沈聿白进去没多久后,这两日一直伺候萧氏的惜燕则碎步退了出来。
看到门口的六娘子,她先是一愣,然后才福身道:“夫人……您这会儿得空吗?奴婢……想和您说两句话。”
六娘子眨眼,看了看她道:“去外头堂屋吧。”
谁知惜燕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奴婢不过几句话,若是夫人得空,就在这儿说吧。一会儿等侯爷出来了,奴婢还要伺候姨太太入寝呢。”
六娘子一挑眉,侧身微微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惜燕见状,微微地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窗子道:“奴婢跟着侯爷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侯爷在哪个女子身上真正地留过心思。早些年,侯爷一颗心扑在军营中,一随军就是一年半载的,咱们这些通房还有姨娘的,搁在屋子里不过是个摆设……先夫人心里有气,给我们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可是凉都那时候日子实在太清苦了,先夫人上头还有老夫人要伺候,对我们倒也是不大用心的。”
见六娘子但闻不语,惜燕继续道:“方才外头那么乱,我却看得真切,侯爷……搂着夫人的时候,眼里透出的,是奴婢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关心和爱护……”
六娘子心里泛起了波澜,其实惜燕眼下的这番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虽并非一字不差,可内容都是差不多的。无外乎是以前沈聿白不太怜香惜玉,但是现在仿佛变成了性情中人,又或者沈聿白以前对女色看得太清,而如今却似被她迷住了一般,日日流连。
但……六娘子真的很想说,沈聿白的这些转变,真的不是自己的功劳,那些以为是她改变了沈聿白性子的人实在是太高估她了,她只不过是在最对的时间遇到了沈聿白而已。
想到这里,六娘子摇头笑道:“其实,即便是女子,又怎可依附男人一辈子。”
惜燕一愣,忽然仿佛看懂了一些六娘子,接口道:“所以夫人,我愿意留在庄子上。”
六娘子认真地问道:“你想清楚了?”
惜燕点点头,有些晃神道:“其实,萧姨奶奶和老太爷的事儿,府上谁不知道?可即便老太爷再护着萧姨奶奶,姨奶奶这辈子也终究要过得这般战战兢兢的……”
惜燕话说了一半,便没有再往下说,可六娘子却听明白了。
萧氏生了子嗣,得人庇护,却还是处处被沈老夫人压了一筹,更何况是她惜燕这般小小的无依无靠的通房。
“能想清楚便是你自己的造化,往后的日子,哪怕寡淡,但却终究是为自己活的。”六娘子笑着轻轻拍了拍惜燕消瘦的肩,又道,“你放心,你的事儿我会交给流萤,她跟了我几年,办事有轻重,你在庄子上一定不会受委屈的。”
惜燕点点头:“夫人不必多说,其实……奴婢知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奴婢好,不过我毕竟在沈家待了这么多年,如今要走……别人虽不觉得什么,可奴婢自己还是有些不舍的。”
“以后你若想,也能跟着流萤来侯府看看,她如今跟着高进帮我打理庄子,你若有心,也能帮她分担些。说实话,这庄子里头我自己的人毕竟少了些,得你们用心帮助,总是聊胜于无的。”
惜燕眼神微微一亮,随即视线一转,就看到沈聿白出了萧氏的屋子。她便匆匆地向二人福了身,然后坦然地越过了沈聿白,稳步地进了萧氏的厢房。
带着沈聿白回了自己落宿的厢房,六娘子便让正在屋里铺床收拾的寻音先退了下去。
沈聿白转了一圈问道:“茶呢?”
六娘子正在给沈聿白绞帕子,闻言一愣道:“侯爷真的要喝茶?”
沈聿白失笑道:“你以为我和你说客气话呢?观言一路快马回来,什么都不说拉着我就往外头跑,庄子里的情况还是他在路上向我吼清楚的,你瞧着踏墨没有,赶到庄子的时候,气喘得直摇头,那可是西域汗血良驹。”踏墨是沈聿白的专用坐骑,六娘子知道一般没什么事儿,他都是把踏墨供养在马厩里的,而且还是单独分开饲养的。
闻言,她便手忙脚乱地将绞干的热帕子塞到了沈聿白的手中,然后匆匆地说了一句“侯爷先擦把脸”,便小跑着出了厢房,不一会儿才端着一壶香气四溢的热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庄子上没有什么好茶,侯爷将就……”
谁知六娘子刚把茶托仔细地放在桌上,整个人就被沈聿白重重地扯入了怀中。
“从前你也这样做事只会往前冲,都不顾自己的安危的?”呼吸间,他低头,凉凉的额头抵着她的,一股沉香瞬间蹿入了六娘子的鼻息中。
两人都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可大多的时候,沈聿白都是理性冷静的,六娘子也不是撒娇矫情的。所以每一次,当沈聿白突如其来地用少见的热情将她俘获的时候,六娘子都会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有些男人,偶露的性感,总是会要人的性命。
“侯爷说什么,妾……身不懂。”六娘子干干地笑着,觉得自己的舌尖有点哆嗦。
沈聿白眯着眼,看着怀中分明有些颤抖但却极力维持着镇定的六娘子,头一低,一个吻就这样索了下去。
话说六娘子走的那一天,他就进了宫,祁王回宫述职,脾气却大得要命。其实皇上这次是有心将他留在身边重用的。偏祁王不领这份情,兄弟两个闹得有点僵,硬生生把他这个局外人搅在了中间变成了传声筒,折腾得沈聿白这两日来王府和皇宫两处奔波,苦不堪言。
也正因为这样,他发现,自己竟开始有些想六娘子了。
平日里她在身旁倒不觉得,可这两天,每每回去,更深露重,偌大的暖香坞静得没有一点生气,这整个园子,仿佛少了六娘子就少了全部的欢声笑语。想着以前他回来的时候,她总是安安静静地靠在窗边,不是在看书就是在记账,不是在记账就是在做针黹女红的活儿。见了他回来,六娘子总是会笑脸盈盈地迎上来,开口聊的也不过只是夫妻间能聊的最最寻常的话题,可却莫名的让沈聿白觉得暖心。
想到这儿,他略带探索意味的手就着急了些,抱着六娘子就往架子床边走。
六娘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吻吻得有些缺了氧,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胸口已经铺洒上了一片凉意。
“侯……爷……”她有些慌了,记忆中,沈聿白没有这么强势过。
“阿遥,乖……”沈聿白手腕一转,让六娘子跪坐着背对了自己,下一刻,他的吻就顺着她光洁的背一寸一寸地开始往下。
“沈聿……”即便不是初经人事,但六娘子小小的年纪,哪里受得了这样强烈的感官挑逗,碎碎的低喊溢出唇齿间的时候,她的膝盖一软,整个人就跌入了沈聿白滚烫的怀中。
其实,男女之事她不是不懂,套一句俗话,即便是没吃过猪肉那也是看到过猪跑的。但是直到和沈聿白有了夫妻之实后,六娘子才深深地体会到,其实理论和实际,这中间相差得何止十万八千里。
而且,六娘子觉得就沈聿白来说,他起了性子折腾她的时候,让六娘子很难将情欲中的他和白天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联系起来。
“小东西,你还分心?”
灼热间,六娘子只感觉到自己耳边一热,沈聿白的一个挺身瞬间就拉回了她所有远飘的思绪,也打开了她所有的欲望感官。
六娘子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掐住了沈聿白的背,一声难掩的餍足娇喘就这样在沈聿白的耳边扩散蔓延开来。随着一阵一阵的律动,沈聿白觉得这样的补偿似乎不枉他奔马疾驰连夜赶来。看着身下眼神有些迷离的六娘子,他满足地笑了笑,搂着她那渗出薄汗的腰身的手不自觉的便更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