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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稍稍一皱眉,就听宫沂南有些紧张的问:“是不是哪里疼?”

夏熙不知道该答什么,几乎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宫沂南了,默默问027:我睡了多久?

“四日半,”027尽责的提醒夏熙:“宿主昏睡的时候宠爱值又增加15点,现共计85点。另外,离支线任务‘秀外慧中’的截止日期只剩下一周时间。”

宫沂南好像很闲,认真等夏熙把药喝完又耐心的陪夏熙吃饭,寸步不离。纵然夏熙从醒来到现在始终一句话不说,还是没能使宫沂南成功的发火或者走人,反倒是语气更轻了:“没有胃口吗?”

夏熙正跟027商量采用听读的方式来看书,027设置的语速很快,夏熙听的很认真,完全没有在意到宫沂南的话。在宫沂南看来,只觉得少年醒来后就是一副让人心疼的呆愣愣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让他感到对方虽近在咫尺,却离自己非常遥远。

“夏熙。”宫沂南握住夏熙那只没受伤的手试图让少年正视自己,转过他的脸才发现他瘦的厉害,下巴全削尖了,只剩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漆黑清澈的瞳仁仿佛还带着童真的味道,浅浅倒影出宫沂南的样子。

宫沂南情不自禁想吻上那双眼。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细细密密的吻轻轻落在少年的眼皮,眼睛顿时受惊而不安的眨动着,长长的睫毛扫在宫沂南唇上,痒意从嘴间一直传到心间。

全身都立即跟着骚动起来,下面已经微微抬起,每寸血液都渴望难耐,连宫沂南自己都始料未及。他从没想过自制力有朝一日会差到这种地步,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的说对夏熙只是兴趣。那么激烈的心动,那么刻骨的心疼,那么担忧和恐慌的心情,那么无法掩饰的想强势占有又无比珍惜的心意……

对少年的感情就像毒药一般,他早就不知不觉的被彻底侵蚀,无力解除。

宫沂南粗重的喘了几口气,强忍住想直接深吻对方的唇,把他困在怀中肆意侵犯的冲动,哑着嗓子道:“乖乖把粥吃完,我马上回来。”

夏熙看着宫沂南匆匆的背影,觉得对方的走路姿势看起来有说不出的奇怪。

晚上夏熙依旧被强制留在宫沂南的房间睡,夏熙没有浪费时间去抗议,而是早早裹进被窝里继续听027念书去了。宫沂南却发现这个决定也许不那么美妙,所爱之人就在身边,仅仅听着少年浅浅的呼吸声就能让他再度可耻的硬了,可偏偏什么都不能做,这简直是一种痛苦和折磨。

更让宫沂南痛苦的事情是,夏熙从醒来后就非常沉默,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要表达想法的意思,甚至连基本的反应都很少。

宫沂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在黑暗中凝视着夏熙的睡颜,无比的想念少年的笑。人生头一回爱上一个人,已经爱到可以把心剖开给对方看,可对方却把心关上了。

夏熙也很痛苦。他都胆大骄纵到连宫沂南说话都敢高冷的不理不睬了,为什么被虐值还是纹丝不动呢!

转眼到了小年。

夏熙已经连续听了三天的名著,再喜爱读书的人这会子也觉得有点头晕脑涨了,终于从书海中抽身出来歇一歇,趴在窗台上看027在外面扑扇着翅膀绕来绕去的逗麻雀玩。

几只小麻雀似乎能感觉到027的存在,最后跟着027一路飞回到窗台上,竟也不怕生。

夏熙转身拿了糕点来,摊开手喂它们。其中一只先是小心翼翼的靠近夏熙的指尖,发现没有危险,立即放心开吃,另外两只见状,也跟着凑上来,最后来的那只甚至大胆的蹦到了夏熙的手上讨要点心。

尖尖的嘴巴琢在夏熙手心上,痒的夏熙忍不住想笑,“好了好了,不要急,都有吃的。”

宫沂南照例一下朝就去看夏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少年这句听来轻松愉悦的说话声。

不过一句话而已,对宫沂南来说却无比难得。宫沂南悄悄推开门,见少年说话的对象竟是几只小麻雀。少年一本正经的跟麻雀们说话,小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两只手都摊开来,非常认真的挨个给麻雀喂食,眼底带着笑。

这笑就像把小勾子,勾得宫沂南心头又热起来。

宫沂南不由自主走上前,朝心上人轻轻伸出手。

哗啦啦——

扇动翅膀的声音随即响起,小麻雀因突然闯入的陌生人受了惊,纷纷飞走了,转眼一个也不留。

两只手一下子都空了,少年眨眨眼,神色不由染上几丝委屈,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宫沂南见状,难得有些慌,“我不是故意的……”

宫沂南懊恼的试图弥补:“你要是喜欢小鸟,我这就让人去找几只乖巧听话的画眉或鹦鹉来可好?”

夏熙摇摇头:“不用了。”

这是夏熙自醒来后头回对宫沂南的话做出回应,宫沂南顿时觉得有些惊喜,看着少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又感到心疼,轻轻问:“是不是觉得闷了,五天后皇宫有除夕晚宴,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舍身相救’,靖国国主将于除夕晚宴上遭遇暗杀危机,请宿主参加晚宴并化解危机,任务成功奖励积300,洗髓丹一瓶,任务失败惩罚路遇歹人,被其强行猥亵一刻钟。”

这个惩罚未免太恶心了,夏熙只得把本要拒绝的话咽下去,说:“好。”

宫沂南轻轻碰了碰夏熙包纱布的那只手腕,“还疼吗?”

“不疼了。”虽然到现在都没想通宫沂南态度如此珍惜和小心的原因,夏熙觉得还是要再度提醒一下对方自己曾是奸细嫌疑人的事实,“我的确没有失忆过,之前你问我到底是谁,我……”

没说完就被宫沂南打断:“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再也不会逼你了。”

夏熙几乎要给跪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少年微微瞪大眼吃惊的样子让宫沂南忍不住又想亲上去,他的自制力在少年面前起不到丝毫作用,对方每个小表情或细微的动作都能引得他情难自禁,他甚至想跟对方把爱意宣之于口。

要克制,要忍耐。宫沂南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他不能吓到少年,更害怕会把少年吓跑。越是明确自己的心意,越是不敢冒哪怕一丝失去对方的危险。

☆、第10章王爷的小公子10

除夕宴终于到了。

本就是一年才有一次的普天同庆的日子,自然人越多越热闹,不仅四妃八嫔和皇亲国戚都参加,大臣们也可以携一名家眷赴宴。然而夏熙一不是皇族,二不是朝中大臣,本来好奇宫沂南会让他以什么身份参加大宴,才知道今年特赦受举荐的名门之后也可前来瞻仰天颜。

不过这个名额屈指可数,而且需要四名二品以上的重臣联名作保,条件不可谓不苛刻。夏熙也不知道宫沂南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还是借了什么名头,他就那样轻易的跟着宫沂南一路进宫,然后落座,最后还坐在宫沂南身边。

对于夏熙肯答应和他一起参加除夕宴的事,宫沂南其实暗暗松了一大口气。他身为皇子不得不参加宴会,可又没法留夏熙一个人在王府,一来是不放心,——那晚大夫抢救成功后曾推断少年可能对幽蔽孤寂的环境有害怕心理,因为用牙齿切断动脉要比用利刃更困难和痛苦十倍,其求死的决心也更为坚决。不管是环境因素还是有轻生念头,对宫沂南来说都是极为担忧的,所以宫沂南如今小心到尽量时刻都陪在少年身边,就算有事离开也安排下人跟着。作为万家团圆之日的除夕夜,宫沂南更没办法把少年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留在王府。

二来则是害怕夏熙会趁机离开。除了猜测到少年是隐门中人外,宫沂南不了解少年其他任何情况。既然隐门只传血脉相连之人,那么在合家团聚的这天夏熙会不会想家,会不会要回到隐门和亲人聚在一起,然后再也不回来……

一想到这里,宫沂南就惶恐万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夏熙独自在王府待一整晚。他甚至恨不得带一根铁链,无时无刻都把他绑在身边。

晚宴的地点照例在朝阳宫,这次因为允许家眷入席,朝阳宫还专门重新布置了一番,腾出更多的空间让人安坐。虽然宫殿比较大,但四周点了许多火炭盆子,用的是无色无味的金丝碳,烧的整间殿堂温暖如春。

还没进朝阳宫夏熙就遇见了宫辰,男子身着一袭蓝色银线织锦大襟袍,衣摆绣着行云流水的五彩波纹,更显得身姿挺拔,气质非凡。纵然被几个大臣围着,却有种遗世dú • lì的味道,静静站在那的样子,像是在等着谁。

直到看见跟在宫沂南旁边的夏熙,宫宸眼睛一亮,对少年露出温柔的微笑,抬脚主动朝少年走来。

宫沂南同时抬脚,先一步挡在夏熙身前。情敌之间天生具有敏锐的直觉,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用多说彼此的念头已心照不宣。

围观的众人都知道睿王和厉王向来不太对盘,以为宫宸一开始就是奔宫沂南而去的,视线的焦点都放在两个王爷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夏熙的存在。紧接着,另一人的出现更是引走了现场所有目光:“怎么那么热闹,莫非本宫错过了什么?”

既然自称本宫,那一定是太子宫涟了。夏熙还是头回见到这位大皇子,忍不住暗暗打量了几眼。宫涟穿的是暗红色织金衮龙纻丝云袍,看起来矜贵大气,手里还拿着把折叠的骨扇,更平添几分风流,也让夏熙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大冬天还拿着扇子,简直是有毛病。要么是性格古怪,要么就是故作姿态。

三位王爷每一位都是前呼后拥的主,聚首一起更引得众人争相簇拥,溜须拍马的有,不同派系之间笑里藏针的有,甚至唯恐天下不乱的也有。不知不觉间夏熙被挤离开宫沂南身边,这时候只听轰隆隆的一阵声响,作为大宴开始的序幕,宫殿上空放起了朵朵烟花。

人群顿时更热闹了,所有人都争相仰着脖子盯向天空看。毕竟这种东西只有皇宫能有,而且一年才放一次,京城百姓甚至会早早的遥望皇宫的上空等待。

然而在夏熙看来,这个时代的烟花制作工艺实在不高,颜色只有红黄绿三种,样式也非常单一,比起民国时期从西洋引进的能呈现各种图案和颜色的烟花差距很多。夏熙正准备从人群中默默退出去,手却被谁一把拉住,抬头看到对方竟是刚见到的太子宫涟。

“怎么,嫌这烟花不好看?”

夏熙低头不语,试了几下都没能把手成功的抽回去,直到宫涟像猫抓老鼠一样不紧不慢的主动松了手,换另一只手拿扇子挑起夏熙的下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宫宸从头到尾要等的都是你吧?果然姿色非凡,相比人来说,这烟花的确不够好看。”

夏熙被宫涟的目光恶心到了,皱起眉准备把宫涟的扇子推开,却有人先一步替他做了。

推开扇子,宫沂南顺势把夏熙拉到身后,将少年遮的严严实实,他的身形本就高大,比宫涟还要高出好几公分来,气势也因此显得更加逼人,“宴席就要开始了。”

那边烟花终于放完,也意味着大宴开始了。宫涟对宫沂南略显不敬的态度倒没太在意,反倒拍了拍宫沂南的肩,在宫沂南耳边低低说:“四皇弟,你的小家伙漂亮是漂亮,但年龄还小,明显未经人事,不懂得情趣,要不要放到我那里帮你先调教一二?”

宫沂南的火噌的就冒上来,压着怒气捏住宫涟放在他肩头的那只手冷冷道:“太子请自重。”

宫涟任由宫沂南钳制着,“无缘无故的跟兄长动手,自重的应该是厉王你吧?”

宫涟之前在宫沂南耳边说话的时候,声音故意低到除了宫沂南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听得见,因此在其他人看来更像是两兄弟亲密的说了句悄悄话,然而紧接着厉王莫名变了脸,竟要跟太子动起手来。几个大臣忙上来劝,与此同时太监尖细的声音远远传来:“陛下驾到!”

宫沂南危险的微眯起眼看着宫涟,慢慢松开手,宫涟似乎并不在意宫沂南的威胁,看了看宫沂南身后的夏熙才转身进朝阳宫落座。不消片刻所有人都落座完毕,待皇上最后一个坐好,大宴终于正式开始。

君臣齐聚一堂,靖国国主宫德明端坐在主桌之上接受臣子们的祝贺,气氛看起来融洽又热闹。一道道美食被宫女们端上桌,众人喝酒吃菜,之前准备的节目也依次上演。

夏熙坐在宫沂南的下首,因为心里惦记着任务,对美食兴趣缺缺,一双眼总忍不住朝宫德明的方向望。

宫沂南轻声劝:“宴会要进行的很晚,吃些东西好不好?”

夏熙还在默默想暗杀的事,明明四周和乐融融,宫殿内外守卫也戒备森严,实在想不到究竟哪里会有漏洞。不过宫德明看起来不是很健康的样子,外表比实际年龄还要老迈,有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宫沂南见少年又开始发呆,怕他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亲自拿了一小块奶糕放到少年嘴里喂给他。

夏熙口里干,便觉得奶糕更干,含着奶糕根本咽不下去,忍不住闷闷的道:“我不想吃这个。”

宫沂南见夏熙嘴巴里含着奶糕像含毒药似的,一张小脸都皱起来了,顿觉心疼,“不想吃就吐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到夏熙嘴边,“吐我手里。”

夏熙摇摇头,含了那么久都是口水,就算再不想吃也不能直接吐到别人手上。刚想说话,却差点被糕点渣呛到,脸色也跟着憋红了,宫沂南一看更担心:“快点吐出来别噎着了,现在大家都在看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