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土的,司乔懵了,“ 呃,‘我有你没有’算吗?”
苏桉屿拖长尾音哦了一声,眉梢很欠的扬了扬,语气猛的回落,“不怎么新鲜。”
“两个结合一下不就不土了,”黎川端着一盘烤好的菜放在桌子上,“先玩‘我有你没有’,输了的人用真心话大冒险惩罚。”
“再把‘我有你没有’换成‘我没有你有’不就更新鲜了。”
方岁然接了一句,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结果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这个可以有。”
“什么是‘我没有你有啊’?”温吟知悄悄问姜予执。
她几乎没参加过什么聚会,对这些小游戏都是一窍不通的,现在突然要玩游戏,她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就是伸出十根手指,每人轮流说一件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做过的人就要放下一根手指,”姜予执耐心跟她解释,“谁的手指先放完谁就输了,就需要接受惩罚。”
“哦。”温吟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感觉好像也不是很难懂。
“别那么紧张,”姜予执看她紧抿着嘴唇,不由轻笑,“输我也会输在你前面。”
他说话时帐篷边星星灯的形状映在他眼里,依旧张扬,但底色一片温柔。
温吟知有一瞬间的怔愣,心跳个不停,在只有她自己知晓的领域翻涌着,久久不曾平息。
游戏是从苏桉屿先开始的。
他颇为自信的露齿一笑,“我没给任何剧配过音。”
全场没动,只有姜予执和温吟知默默放下了一根手指。
“诶呀,我忘了,”苏桉屿看着温吟知放下去的手指憋不住笑,“我是针对姜予执来着,妹妹这把纯属误伤,不要在意。”
姜予执丢过去一个“你完了”的眼神,“继续。”
下一个轮到了郑旭元,他想了想,“我没有谈过恋爱。”
全场依旧没动,只不过一道道带着质疑的目光齐齐射向他,江蓠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
“郑旭元你喝醉了吗,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郑旭元看了看同样一脸怀疑的温吟知,忽然明白了什么,“江蓠,就是你一天在外面败坏我名声是不是!”
“你的名声还用败坏,”江蓠不屑的呵了一声,“你玩游戏不诚实,直接接受惩罚,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你们不能以貌取人啊,我可是社会主义好青年,”郑旭元百口莫辩,原本人高马大的他此刻显得有些憨,他拍了拍旁边的方岁然,“表妹你照实说,我到底没有谈过恋爱。”
方岁然翻了个白眼,“鬼才知道。”
“好了好了,他说没有就没有吧,”黎川打着圆场,环顾四周,“所以这把没干掉任何人啊,不会吧全是母胎单身狗。”
放眼全场,真的就只有苏桉屿一个人,屈着一根手指,要放不放的十分尴尬。
“实事求是一点苏桉屿,”姜予执似笑非笑着拆台,“没人看上你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苏桉屿一时哽住,看到司乔正和温吟知窃窃私语着什么,立刻嚷嚷起来,“刚才那兄弟说的对,你们不能以貌取人啊,长得帅跟没谈过恋爱不沾边的。”
众人哄笑,姜予执眉梢微挑,点了点头,“嗯,有点道理。”
温吟知侧过脸去偷偷打量他,她其实也曾经脑补过姜予执会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的,总觉得会是那种明艳成熟,落落大方的天之骄女,这样就是一场最适合他的,势均力敌的恋爱,
可他竟然一次也没有过。
心里泛起一种让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庆幸和开心,眼睫都不由自主的微微弯起。
姜予执在和众人调笑的间隙,仿佛察觉到什么,很是精准的捉住了她的目光,眼睛微微眯了眯,昏昧的光线使他的眼神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倦懒,“你心情好像不错。”
温吟知有种被突然窥见心思的慌乱,很快的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索性挪开眼,不再看他,丝毫没注意到姜予执在她挪开视线的那一刻,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游戏继续,很快便轮到了温吟知,姜予执暗戳戳的指了指苏桉屿,她会意,“我没染过头发。”
这让全场唯一一头金发的苏桉屿有些心酸,说了句真狠,然后认命的放下了一根手指。
原本温吟知以为这把不会误伤的,他们戏曲专业一般不会随便染发,结果却看见郑旭元也放下了一根手指,然后就全军覆没了。
郑旭元原本整场都在被方岁然和江蓠针对,再加上几次误伤,很光荣的成为了第一个输家。
赵悦将两摞牌洗好牌放在他面前,“自己选吧。”
郑旭元犹豫了一下,还是抽了大冒险,方岁然将他抽好的牌率先抢了过来,“给你迄今为止最喜欢的异性表白,不在场就打电话。”
“好家伙,这是大冒险加真心话啊。”黎川拍了拍手,抱臂准备看戏。
“诶,他不会是要跟你表白吧。”司乔啃着一串烤肉,悄悄对温吟知说。
温吟知正在观察姜予执是怎么给鸡翅完整脱骨的,听到她这话下意识抬起头,然后就看到郑旭元挠着头,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长得的确还行,小麦肤色,五官立体分明,个子高,身材也健硕,平常都是以一副狂拽社牛的形象示人的,这时突然别扭起来,让大家都感觉非常不适应。
“快点别墨迹。”方岁然催他。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眼神躲闪的看向温吟知,“那个,我喜欢你。”
说完之后又瞬间以光速坐回了座位上,跟之前站起来磨磨蹭蹭的速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吟知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般的回了句,“哦,谢谢你。”
郑旭元的一张脸又红又黑,江蓠笑的趴在了桌子上,招呼着开下一局。
姜予执将去好骨的鸡翅放进了温吟知的盘子里,看到她还带着点懵的眼神,没忍住似的笑出了声。
玩了几局大家都累了,又喝了点酒,都处在微醺的状态。但好不容易出来玩又不想早睡,收拾完残局,就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开黑聊天。
温吟知不会他们玩的那些游戏,就躺在炉火旁的椅子上,安静的数着天上的星星。
山里夜晚温度低,一阵凉风吹过,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这时一条毯子适时的盖在了她身上。
她以为是司乔,说了声谢谢,一抬头,发现竟然是姜予执。
他步调闲散的走过来,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一个人坐在这边,会不会很无聊?”
他套上了一件黑色冲锋衣,整个人显得更加桀骜挺拔,很暗沉的颜色,但穿在他身上依旧是无比耀眼。
“不会,”她摇摇头,“你说的没错,山里的星星果然很好看。”
姜予执闻言,也跟她一样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看似在看星光,实则余光都在她身上,
“是很美。”
温吟知很久没有过如此惬意的感觉了,周围的一切都很静谧,只有炉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另外几人打游戏时发出的,并不吵闹的欢笑声。
山间的风清凉,夜空无比广袤,人在这片夜空下都变得无比渺小,她心底压抑的一切似乎都无处隐藏。
她忽的,就有些想念J的声音了。
“想不想听点什么。”姜予执这时忽然问她。
温吟知看他手里不知道何时拿着一本书,是泰戈尔的《新月集》。
“你要念吗?”温吟知不确定的开口。
“有段时间没读过了,”姜予执看她,这一刻他的眼睛像极了星光,不必眨动就已经闪烁,“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听一听。”
“好啊。”
姜予执的声音就跟他的人一样,是万里挑一的难得,温吟知很是欣然的点头,连身子都下意识的往他那边侧了侧。
他翻到一页,然后简单清了清嗓子,
“我一定要到醉花林中的沉寂的树影里搜寻,在这林中,鸽子在它们住的地方咕咕的叫着,仙女的脚环在繁星满天的静夜里叮当响着,”
他诵读散文的时候用的又是另一种声线,沉郁却很清透,悠扬又富有磁性,在华丽贵气的同时也不失温柔,让人不由得沉沦在他用声音打造的华美梦境中,难以自拔。
只是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霎那,温吟知猛的抬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手也不由得握紧了扶手,心在不受控制的一下一下的抽动。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J的声音。
这一次她非常确定。
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激动使她眼角都开始泛红,几乎要落出泪来。别人不会懂,也只有她自己才明白,J对她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是一次次惶恐中的安抚,是每次欲向生命线边缘走去时的救赎,是她暗无天日生活里唯一的光。
火苗燃烧的光影沿着他的轮廓流淌,鼻梁高挺,眉眼锋锐,泪痣在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下,在烈焰的映照中忽明忽暗,反倒为他增添了几分浓稠美感。
温吟知觉得自己脑海空白一片,不知道此时应该想些什么,只知道她一直觉得不切实际的幻想,似乎真的实现了。
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目光,姜予执抬起头,转过脸面向她,看到她隐隐泛着光亮的眼眸,心也跟着一紧,
“你怎么了?”
温吟知怔怔看着他,半晌才开口,“你是不是有个账号,名字叫J?”
作者有话要说:姜予执:果然知知只跟我最好(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