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身份

别说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 其实中原中也也是懵的。

一个在自己记忆中死亡多年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像是这么多年来的思念全部成为了无用功,茫然而不知所措。

感到开心吗?

开心,自然是开心的。

但是更大的的疑虑接踵而至。

绘理还活着的事情太宰治与首领应该是知道的, 要不然当初就不会在港黑那么多人反对的情况下, 还坚持着绘理一定会回来。

——在那个连人都直接在眼前化为光点, 绝对没有存活可能的情况下。

……那既然活着,那为什么不回来呢?

让他带着对已逝者的思念, 活在午夜梦回常常被梦中熟悉身影惊醒的日子里那么多年。

这不公平。

绘理牵着两人走出武装侦探社的大楼,在不经意的回头看去之时, 发现办公室的窗边站着一个紫灰发色的少年。

就算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绘理依旧能够清晰的看见迹部景吾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

就算港口黑手党的两大干部称呼绘理为老师又怎么样呢?港口黑手党不还是在悬赏寻找绘理的踪迹吗?

那个高达十亿美金的通缉令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迹部景吾的心底。

绘理垂下眼眸,牵着尾崎红叶的手上了中原中也开来的商务车后座。

这倒是久违了。

在绘理跟着他们两个上了车后,听着车厢后座传来的细小聊天声, 中原中也靠在椅背上握着方向盘出神想到。

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握上了风衣口袋里那包拆开只剩下一半的香烟, 手指轻触想要像以往烦躁时抽出一根来点燃。

可是后座上坐着绘理。

男人隐忍的皱起了眉头, 缩回了手, 打开车窗让微凉的冷风吹入。

而后座,尾崎红叶握着绘理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老师,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当年她也是直接目睹绘理消失的。

女孩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 手中的照片掉落在地,然后从指尖开始化作光点逸散。

绑着高马尾的女孩一脸愕然,张开双唇像是在说些什么, 可是他们一个字都没听见。

就像是生活在不同的维度,只能看见双唇上下触碰,却完完全全听不见一点声音。

最后办公室恢复了平静,而房间内也消失了一个女孩。

绘理哑然,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尾崎红叶与中原中也都不像太宰他们一样清楚事实的真相,但是他们都是足以让绘理付出信任的,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于是绘理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将她穿越以及离开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这两人。

而此时,从外面回来的织田作之助站在大楼前的台阶上,疑惑的看着打开的车窗中那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许久未见的上司中原中也,商务车的后座窗上贴着保护膜,让人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有两个人影。

他没有上前,而是抱着手中的文件从电梯上了武装侦探社。

“太宰,中原干部好像在楼下,是来找你的吗……?”

忽然感受到办公室里奇奇怪怪的氛围,就算天然如织田作之助,也迷茫的慢慢止住了话语。

太宰治霸占了刚刚迹部景吾站的位置,翻出窗外危险的坐在窗沿上摇晃着双腿,神神秘秘的摆了摆手:“不是哦,那只蛞蝓可不是来找我的。”

像是想到了好玩的游戏,男人的眼睛一亮。

“呐呐织田作,要不要来猜一猜蛞蝓是来找谁的?”

织田作之助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江户川乱步,看着房间里几个陌生的面孔,配合的问道:“猜不出来,有提示吗?”

办公室一侧的沙发上坐着三个神色有些不对劲的少年。

织田作之助一看,就知道这三个少年绝对不是出身于横滨。

在横滨出生的孩子骨子里带着的警惕防备是与生俱来的,这座城市弥漫的硝烟气息让他们有着别样的气质与感觉。

而这几个少年就像是在温室中茁壮成长的幼苗,过于干净无暇了。

织田作之助在一瞬间就得出了这三个少年应该是来委托任务的结论。

他把思绪转回太宰治提出的问题上。

这整个武装侦探社里与中原中也有联系的只有他的好友太宰治,如果不是找太宰治的话……那会是来找谁的呢?

织田作之助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办公桌旁就像是僵硬石像的国木田独步。

三观被震惊到碎成一片片的国木田独步恍惚抬头,艰难的回忆着绘理长什么样。

“黑发黑眼……身高好像只到我这里。”国木田独步在自己腰腹处比划着,不确定的说道:“杏脸桃花眼,大概只有十几岁。”

听见国木田独步的描述,织田作之助越想越熟悉。

他慢慢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悠哉的太宰治。

“是绘理大人……?”

迹部景吾瞬间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像是普通社畜的红发男人。

称呼绘理为大人……难不成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等等!

如果绘理是港口黑手党那两人的老师,而太宰治又是绘理养大的话……

那不是说明太宰治也是或者是曾经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吗?

能够教导两位干部的绘理,又在港口黑手党有着怎么样的地位呢?

明明是想着要解开绘理身上的谜团,可是却发现越是深入了解,绘理的秘密就越来越多。

太宰治就像是后脑长了眼睛一样,回头对织田作之助笑道:“没错哦,就是母亲。”

织田作之助了然的看着太宰治心情极好的模样。

太宰治抬起手,看着空无一物的手腕,装模作样的感叹道:“呀,时间已经这么久了,母亲应该要回来了吧。”

“我下去接她。”

他动作利落的从窗外翻进屋子里,蹦蹦跳跳的忽略了在场的所有人下了楼。

在太宰治下楼后,江户川乱步把织田作带来的一堆文件塞进国木田独步的怀里,摆摆手让如释重负的国木田独步去做自己的事。而自己坐到了三个少年对面的沙发上,孩子气的用气泡水里的玻璃弹珠对着三人看来看去。

最后这位年轻有为的天才侦探得出了结论,指着迹部景吾果断的说道:

“你对你妹妹的能力与经历有一些了解,但是在绘理的隐瞒下许多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指着迹部景吾的手转向其他两个人:“你们就干脆只认为她是普通人。”

“明明我一眼就能看出绘理与普通人格格不入,而你们却睁着眼睛都看不见。”

孩子气的侦探对面前这几个少年的智商表示怀疑。

不过……就是这样才有好戏看啊。

翠绿色的眼眸划过一丝流光。

最终伸出的手指向了依旧是一脸茫然的织田作之助。

“想知道迹部绘理隐瞒的身份吗?”带着恶趣味以及看好戏的心情,江户川乱步难得耐心的对他们劝诱道:“特别是迹部君,只要你说出了你的身份,织田作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告诉你所有的事哦。”

其实现在不了解绘理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幸村精市感到有些茫然。

在港口黑手党来人之前,迹部景吾原本想过保护着绘理身上岌岌可危的马甲。

但是在那两位干部的骚操作后,迹部景吾觉得,都已经成为筛子的这个马甲还有什么地方能够掩护吗:)

毕竟这两人也算是迹部景吾知根知底熟识多年的朋友,他相信他们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江户川乱步站起身拍落不小心掉在身上的零食碎屑,背着手哼歌也离开了办公室,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忽然被留下的织田作慢半拍的啊了一声,才发现此时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与不认识的少年他们了。

数道炽热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这位织田作君。”迹部景吾‘亲切’的按着织田作之助的肩膀让他坐到了自己与幸村精市中间:“我是迹部景吾,我觉得我们可以认识一下。”

不仅可以认识一下,还可以做一场‘深入’的交流。

听见少年的名字,织田作之助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面带犹豫,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迹部景吾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

然后他就看见男人挺直了腰杆,一脸严肃像是要说什么大事一般张嘴。

“抱歉,我的姓氏是织田,并不是织田作,谢谢。”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秘密的少年们头上冒出了硕大的问号。

Hello?????

这个男人,也太天然了点吧?!!

但是就在迹部景吾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摸着自己冒着胡茬的下巴说道:“你也姓迹部?”

织田作用了[也]这个字,迹部景吾抿唇点头:“是,我是绘理的哥哥。”

男人平淡无波的眼神中终于有星星点点的诧异与疑惑冒出,但是最后又像是自己想通了一样,了然的说道:“啊……原来你们一家都长得这么年轻吗?”

他还在港口黑手党里的时候是见过绘理的。

一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女孩”是曾经掌握过权柄的港口黑手党前首领,这让织田作之助感到惊异。

但是在后来同事给他科普了绘理的年龄后,他的心里留下的只有对绘理驻颜有术的敬佩了。

不过没想到,原来绘理长得这么年轻是遗传的啊。

听见织田作之助莫名其妙感慨的迹部景吾一脸懵,想到太宰治下去寻找绘理可能马上就要上来了,就连忙打开话题问道:

“织田君。”

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心中好像充满了期待,又好像充满了抗拒。

幸村精市也是一样。

“你知道绘理在港口黑手党……是什么身份吗?”

这回轮到织田作之助摸不着头脑了。

男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少年们,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假。

“按照正常来算……[迹部绘理]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啊。”他不解的说道:“她只能算是一个编外人员,平时有空帮帮忙而已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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