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胜的喜悦被刚刚那一幕冲淡,温乔的心情多少有些微妙。踌躇了一会儿, 她还是在人走之前, 跟了上去。
关好车门的那一刻,顾景宸看到站在几米开外的温乔, 身形微微一顿。
“顾教授。”
听到这个变回去的称呼,顾景宸掀了掀眼皮,眸色清浅,情绪很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似乎从游戏结束, 他就变得格外的冷漠, 像是在刻意拉开距离。
温乔以为他对最后的结果耿耿于怀, 舔了舔唇, 完全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态度,“我觉得, 这个称呼比较尊敬。”
她还没想好措辞,正酝酿情绪,视线无意识地飘,落在了他那辆超跑的车身上。
“温乔。”顾景宸微微蹙眉, 曲起指骨在车窗上扣了扣。
温乔看到了他一两秒的僵硬,恍然明了, 特别认真地看着他,“啊,放心,今天我没打算划车。”
感情她以前还想过再划一次?
顾景宸半耷着眼皮, 低声一笑,没有搭腔。
“我就是想说声谢谢,然后我想问问,你刚刚……”
为什么救我?
这个问题温乔还没问完,顾景宸不温不凉地睨了她一眼,他连思考都没有,无声嗤笑。
“说了,我不喜欢被人抢先一步。”
刚刚那点微妙的感觉烟消云散,一万句mmp都不足以表达温乔此刻的心情。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对败类抱太多幻想,不然吃力不讨好就是唯一的体验。
温乔的声音软糯且和善,她咬牙,用着夸奖的语调骂他,“您可真混蛋。”
回应她的是一声低笑,和车子驶离掀起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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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公馆后面设了一个赛车场,背靠着一片山林,位置比较隐秘。身份是通行证,进来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场内灯火通明,四面是高大的看台,穿着女仆装的兔耳女郎将香槟摆到看台上。
车子已经飙到最后一圈,车窗外的风呼啸而过,极致飙升的车速让风声尖锐,贴着人的脸刮了过去。
顾景宸有些心不在焉。
玩赛车的时候走神十分致命,不过从郊外别墅区回来之后,他就是这个状态。
真人CS基地里,他下意识扣动扳机的那一幕在不断回闪,记忆中的某些画面被一点点的勾出,搅得他心绪不宁。
脏字瞬间从喉管滚出来,他罕见地爆了句粗口,“操。”
很烦。
焦躁感让他狠狠地朝着油门踩了下去,似乎只有惊心动魄的车速才能让他停止思考。
第一局赢得轻而易举。
他拉开车门,从兔女郎的托盘上端走一杯香槟,灌了几口,整个人显得有些颓靡而冷淡。
裴砚揽着个漂亮妞儿在他面前晃了晃,打了个响指,“赢了心情还不好?”
顾景宸心烦意乱,不太想搭理,但又克制着自己情绪发作。
他没怎么思考,语气闲散,话基本上脱口而出,“你上次的项目真因为那女的给了荣顺……”
话一起头,顾景宸清醒了大半。
他眯了眯眼,微微蹙眉。
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因为他刚刚走神,他这话问得完全没过脑子。
他跟温乔又没有关系,跟温家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儿。项目这事根本不在他义务范围内,他得有多无聊,才会这么多管闲事。
有病。
顾景宸暗骂了自己一句,截住了话头。
“啊?”裴砚似乎没有觉察,“啊,那倒没有,那就是个送上门来的挡箭牌。”
“谈崩了?”
见顾景宸不明所以,裴砚耸了耸肩,“也不能说谈崩了,我不想跟致远谈。”
“上次接触,老头子回来就成天在我耳边唠叨,说我辱没门楣不学好,”裴砚很无所谓地说道,“老子看他温少池不爽,这算不算是个好理由?”
顾景宸面无表情地抬腿踹了他一脚,“说人话。”
“行行行,宸总我错了,”裴砚闪了闪,举手作投降状,又嘻嘻哈哈地勾了勾他的脖颈,“哥们这不是因为之前的破事儿被发配过来嘛,我二叔那老东西就等着摘桃子了,这项目一旦谈成,我半分油水捞不着。”
说罢,裴砚耷拉了下眼皮,冷笑,“老头子对自家兄弟够宽厚,就怕他自家兄弟不拿他当兄弟。项目先搁置了,等我翻身了,我再找致远谈。”
顾景宸垂着看着高脚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懒懒散散地“嗯”了一声,“难得。”
“啧,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裴砚对顾景宸的心思门清,不满地咋舌,“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荣顺送来那女的就算是出来卖,也得掂量掂量值不值这个价。”
裴砚承认自己不是洁身自好的主儿,但是质疑他脑子有问题,他就有点儿炸。
“再说,哥们是游手好闲了点儿,那也没到色迷心窍的地步吧。”裴砚嘀咕了两句,突然挑了下眉,坏笑道,“我看色迷心窍的是你吧?”
“前两天没留神,我刚想起来,在我公司出现的那妞儿是不是划你车的那个?你是不是……”
“滚。”顾景宸冷淡地抬了抬视线。
裴砚从善如流的闭了嘴。
中场休息结束,顾景宸撂下了酒杯,拉开了车门。
放在往常,他基本不碰这种肾上腺素激增的游戏,也不太来过于嘈杂的场所。玩局游戏他也就真的是玩玩而已——除了算得上正事的东西,他都没胜负欲。
不过今天心情差劲到难以言喻,他才罕见地认真。
挥旗女郎挥下指挥旗的一刹那,两辆跑车猛地冲了出去,速度快得令人心惊。三局两胜,他已经拿刚刚一局了,这是第二局。
赛车场上,车速飙到让人吸冷气。轻微的窒息感和心脏急剧跳动的感觉让体内流淌的血液滚烫,两辆车的车手水平都不低,过弯道时基本不减速,擦着车道外沿漂移。
这次两人咬得死,有几次已经擦着车身过弯道了。
他今天丝毫没留手,一直到最后一个弯道,顾景宸凭借技巧和经验把人再次甩开,胜负基本已成定局。看台上的人基本也都接受了最后的结局,纷纷丢下了望远镜回了位置。
谁知道出了点意外。
咬在顾景宸后面的车子没有刹车熄火的意思,笔直得朝着他撞过来。
虚拢的手指猛然握紧,顾景宸的瞳孔急剧收缩。
顾景宸反应得比较迅速,基本上是后面的车撞过来的一瞬间,他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
——尖锐的刹车声和沉闷的碰撞声响起。
车身猛烈地震动了一下。
顾景宸的车子擦了下围栏,车尾和后面的车撞了下,但情况并不严重。无人受伤,就是车子有点损伤。
身后那辆车的车手也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刚刚是因为输赢不服气,现在真要出事了,他几乎是瞬间犯怵,踩了刹车。
“我操,有病吧?”看台上有人惊骂了一句,“就一局车赛输不起,真他妈的寒颤。”
“不要命了,神经病吧!”
着急的也不都是担心顾景宸安全的,除了跟他相熟的哥们,其他人一样愤愤不平。自从上次圈里某位在山道飙车出了点事故,各家三令五申不准再碰。
不过这群二世祖耐不住心痒,真要是在这种地方闹出事来,一个都跑不了,回家就得被父辈教训。
“真行啊,”裴砚气得从看台上跳了起来,撸起袖子,打人的心思都有了,“他就量仗着阿宸好脾气。”
顾景宸确实是圈内出了名的好脾气,很多事情上一笑而过,绝对算得上是个佛系的主儿。
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骤然停息,碰撞带来的镇痛感让顾景宸皱眉,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在车内格外清晰。
有点儿缺氧。
顾景宸的后背紧紧贴着座椅,他按了按太阳穴。
某一瞬间,他的知觉无比清晰,但意识却在不可抑制地涣散。
组织这场车赛的哥们骂骂咧咧地跳下看台,刚刚脑袋一热的车主也开始后悔。
结果这时候,银色的超跑打了个旋儿,顾景宸那辆车滑了出去。
——顾景宸的车与后面的车辆头对头,原样、笔直地撞了过去。
在赛车中,两辆车玩漂移,那叫“死亡之吻”。
但现在这架势,可能只有死亡。
车主反应过来,霎时变了脸色。死亡带来的威胁让人反应迅速,他几乎是瞬间打了方向盘和顾景宸错开,同样撞上了护栏。
地面擦出来的火星让人触目惊心。
稍有不慎,足以丧命。
全场死寂。
“你……”那人惊魂未定,全然忘记了自己最初做得卑劣行径,又惊又怒的骂声从耳麦里传遍全场,“你他妈是不是疯了!疯子……疯子!”
顾景宸拉开了车门,手指勾着领结扯松。他半张脸拢在阴影里,神色看不分明,闻言懒懒散散地靠着车身,侧脸看过去。
他漂亮的桃花眼自上而下扫了那人一眼,阴郁又冷戾。
对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气势都弱了下来。
顾景宸意态轻慢,唇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凉得骇人,“你会刹车啊?”
那人被他冰冷的视线蛰了一下,毕竟理亏,也不能真继续争执。他噎了噎,什么也没说。
“他刚刚可能真没留神,兄弟别放在心上,要不今晚我做东,咱们换个场子玩?”组织者赔着笑脸打哈哈,实在不想闹得不痛快。
“没留神?去你丫的没留神,你不如说他没长脑子。”裴砚特别不痛快地冷笑道,“你没事吧?”
最后一句问的是顾景宸。
顾景宸没搭腔,懒散地低垂着眼,轻笑了一声。
“垃圾。”他薄唇上下一碰,低沉的嗓音从耳麦里清晰地飘了出来。
裴砚微怔,摸了摸下巴,总觉得浑身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顾景宸不太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他先前虽然心情不好,但自始至终克制又冷静,也许是因为教养,也许是因为习惯,他从未允许过自己有丝毫的不妥。即便是看谁不顺眼或者真的恼火,也不会出言不逊。
而现在,这种嚣张的架势就跟被他哥附身了似的,完全不是顾景宸平时的做派。
——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裴砚正诧异,顾景宸已经捞起外套,向着场外走了出去。
“欸——”裴砚正要叫住他,身侧的女伴缠了上来,“你又干嘛?都晾了我半天了,我可要吃醋了。”
“别闹,我看他今天不太对劲。”裴砚被缠得脱不开身,皱了皱眉。
“哪里不对劲嘛,我看是你不对劲,”女伴娇弱地靠在他肩上,“人家都跟他玩命了,顾二少肯定有脾气。”
也对,都玩命了,换了裴砚可能都要撸起袖子把人打进医院,这种反应才正常。
裴砚不疑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叮,第二人格上线。
【本章部分内容有小天使看过,不要着急,评论我 红包补偿,不会让你白花钱。】
【之后的内容应该不会有看过的了】
【周三夹子,为了夹子位置,明晚停更一天,周三晚恢复更新。】
讲真,在其他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看到的赛车镜头,目前还没有多大执念,但是以前看《放羊的星星》,真的被里面的“死亡之吻”赛车镜头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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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燕京附中高二空降两大“魔头”:
学霸许昭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国级竞赛奖拿到手软,同学眼中钉老师心尖宠;
校霸梁靖川颜正手狠不好惹,空手道黑带九段,一挑五绰绰有余。
两人同桌后,众人每天期待他俩碰撞出“仇恨”的火花。结果掐起来的一幕没等到,反而亲眼目睹——
#学霸许昭意把找茬的小混混按在地上揉搓!
#校霸梁靖川月考全校第一!
#学霸和校霸……搞在一起了?!
② 许昭意崴了脚,梁靖川替她上药,她疼得直叫。梁靖川抬眼,淡淡地:“叫得挺好听,你可以再大声点。”
许昭意瞪他,她过了遍霸总文套路,不甘示弱地缠着他的腰,娇嗔道:“哥哥,疼……你轻点嘛……”
梁靖川眉梢微挑,撂下手里的药膏,扣着她的腰身指尖一带,“宝贝儿别怕,哥哥疼你。”
“……”许昭意噎了一下。
梁靖川摸了摸许昭意微红的耳垂,嗓音沉缓低哑,“反正第二次就不疼了。”
(非典型学霸×非典型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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