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此状游散真人不由得摇了摇头,扶起跪倒地上的六姐,朗声道:“此乃命中注定之事,天命不可违逆!姑娘还是莫要为难老夫的好……”
“这是什么天命!青竹虽然为妖,但是却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他一心得道成仙,心心向善,而且他也渡过了为妖者最难渡过的劫渡,这就证明了他的能力,况且,他之所以像现在这样灰飞烟灭还不是为了拯救那些病患么?他有什么错?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说到这里六姐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不可遏制的摇晃着游散真人的衣袖,表情悲痛,满腔的悲愤、怒火以及痛苦无处发泄。
“六姑娘,你冷静点儿!”妙人见状赶紧拉住了她,制止了她更疯狂的举动。
“六根不净,毁了他的千年道行,哀哉,憾哉!”游散真人摆了下手中的拂尘,惋惜的说道。
“真人,我求你,救救他吧,如果真的要遭到天谴那也应该由我来承受这一切,毕竟,是因为我才引起的,如果当初我不强硬的要求他留下来就这些病患,他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真人,我求你,你救救他吧!”六姐真诚的说道。
“姑娘可曾想过,让他重新轮回为人也不失是一件好事!他拯救了那么多的黎明百姓,牺牲他一个,还是值得的!”游散真人旁敲侧击的劝她。
“轮回做人?轮回做人……”六姐口中喃喃自语,过了片刻,她还是狠不下这个心:“竹先生自己如果不肯呢?我不答应,他修行千年,为的并不是要轮回成人,真人,求您帮他恢复原貌吧,所有的罪过、痛苦和责罚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好了。”六姐再次恳求。
听她这样说,妙人在一旁着急了,她的意思是说她要替竹青轮回投胎,哪怕失去肉身恢复湮灭也再错不辞么?他不允许,他不能允许同样的一张脸再次在自己的面前消失,让他再次忍受这种痛苦,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想到这妙人跨前一步,拦在六姐身前,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我不允许!”
看着眼前的妙人目光坚定,态度决绝,六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她现在却没有心情去考究这其中的缘由,现在她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想要帮助竹青重返人世,继续为妖长生下去:“如果竹先生可以复活的话对你寻找仙殿还水精的帮助要比我对你的帮助大的多,况且,你这么迫切的想要找到水精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心中也有一个你想要让她复活的人么?你又刻苦阻拦于我?”六姐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说什么都不行!”妙人的态度依然很坚定。
“妙人,你也应该知道想要一个人复活的心情吧,我现在的心情你也应该深有体会,我不想解释太多,我和他找水精是为了救活云雪,你找水精应该也是为了救活一个对你来说特别重要的人吧,你定是爱她入骨,否则怎么会这么不要命的来寻找这上古传说中所留之物。如果他重新活了过来,你们两个便可以一起去寻找水精,你救活你的心上人,他救活云雪,这样不是很好么?用我一个人的性命救活那么多的人,我觉得很值得,你刚刚看到那些别竹青医治好的病患了么?他们看上去多么的幸福……”六姐的脸上不禁漾出一股笑容,稍纵即逝,短暂的让妙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
“我只是失去了此次轮回的肉身,依然可以重新做人,你不是魔么?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朋友的话,十八年后你还可以再去找我啊,那个时候说不定我已经变成了男儿身,我们可能还会称兄道弟,不是么?我们此次来这里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了让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重新活在人世,我只不过是比你们早了一步而已。”这个时候,六姐的心态和情绪似乎都稳定了下来。
妙人本来还想继续反对下去,但是六姐脸上的哀痛之情深深的刺伤了他的眼睛,还有六姐眼中所流露出的向往和渴望都让他忍不住的心软下来,难道是他错了么?当年就错,一直错到现在?所以才会一直这样痛苦的活在有关蓉儿的记忆之中,一个人在记忆里痛苦的挣扎着,缅怀着。
六姐依然看着他,眼里的乞求,让他不得不想起当年蓉儿贪吃时望着他的样子,仿佛就是蓉儿活生生的站到了他的面前,让他再次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只可惜这不是蓉儿,这是钱六姐,这是一个捉妖师,这是一个将要为了一个妖而牺牲自己的捉妖师,这个女人,心里装的那个人,不是他,她爱的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妙人这样想着,这样告诉自己,这不是蓉儿,他们只是长的想象而已。她要为了她的心上人去死,这与你何干?你又为何要阻拦,你又是要站在什么立场上去阻拦?
想到这,妙人狠狠的甩手,偏过头站到了一旁,不在说话,没有反对,却也没有表示同意。尽管这个女人不是蓉儿,但是却让他觉得心痛,这是为什么?他怎么了?秒人捂着自己的胸口,问自己。
不说话就代表是默认了,六姐心中不禁释然。
看到他们两个争执的如此热烈,这么久多站在一旁一语未发的游散真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对着他两个好笑的说道:“魔界王族也不过如此,我只是说天命不可违逆,但是并没有说没有希望,况且,真的就算是要救活你们的同伴,但是我也没有说一定要你们其中的一个性命才能让他复活啊。可笑!真是好笑之极!”
话音刚落,他的胡子就落到了妙人的魔掌之中,妙人揪着他的胡子恶狠狠的说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次试试!”
游散真人轻轻摆动手中的拂尘,整个人变消失在两人面前,声音从六姐的身后传来:“哈哈哈哈……”
“真是有趣,有趣之极,我本不准备答应这件事,但是现在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想要我救你们的搭档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游散真人卖关子的不肯接着讲下去。
只要他肯答应,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是个条件她也愿意答应,听到游散真人提出这个要求,她顿时觉得兴高采烈,希望来了。但是却依然不敢得意忘形,不知道这个神秘的老头会提出神秘样子的要求出来。
“真人且说来听听!”六姐尽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看似十分郑重的向游散真人问道,尽力的不把自己的欣喜若狂表现出来。
“哈哈,如果你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救他,需要用一样东西作为交换,如果合了我的心意,我便答应搭救你的心上人。不过,你得先答应我。”游散真人煞有介事的说道。
只是从他口中吐出的这个“心上人”三个字却羞红了六姐的娇颜,低下头不好意思与他争辩。
听到他这个要求,妙人不禁心中一紧张,脱口而出,不由的问道:“交换?你想要什么东西?还如此的神神秘秘?你不说出来我们怎么知道到底要不要和你交换?如果你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我们怎么答应你。”
对于他愤怒的慷慨其词,游散真人并没有做出正面的回答:“你们且答应就是了。”
妙人似乎跟他杠上了态度也十分的坚决:“你先说,我们才答应。”游散真人看了眼六姐便不再与他理论争吵,一副看谁先服输的表情,对妙人的反对不理不睬,他的样子惹的妙人瞬间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你不答应我就不说!”这个游散真人似乎也有几分的孩子气,和妙人两个人似是在打游击战一般,你推我阻,谁也不愿意先说出口。见他们两个居然做出如此无趣的事情,六姐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真人,我答应你,不论你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肯诚心的救活竹先生,我全部都答应你。”
见六姐开口答应,游散真人脸上露出一副胜利的笑容,对妙人更加的不屑。这个死老头,妙人在心里骂道,看上去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内心居然如此的幼稚,简直无药可救,自己居然会有心情跟他质疑争执到现在,难道说自己也中邪了?这可不是他平时的办事风格,太不像是自己的行为了。
“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要用什么交换,而且我看了看,你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特别想要的,等一会儿我想好了在告诉你吧。”游散真人又变成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看见他妙人就觉得十分的来气,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他,妙人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偏偏现在自己又守着内伤,没有完全的恢复,要不然才不会这样受他的欺负和威胁。不禁在心里自言自语道:“等你想起来了?等你想起来说不定我们就反悔了。”
“要是怕你们反悔,我就不会这么说,再说了,你们觉得你们的能力和法力在我之上么?如果觉得你们两个联手可以打败我的话,我倒是海真不怕你们发挥,再说了,好多年没有碰到过对手了,我倒是很想锻炼一下自己的筋骨呢?”说完这些,游散真人故意似是而非的瞄了一眼旁边依旧愤愤不平的妙人。
这个老匹夫!妙人在心里骂道,他在心里骂他也能被他听到,看来这老头儿真的不是一般简单的人物,他居然能知晓自己的心思,那要是这样的话,自己有点什么小心思不是全部都被他看了去?这还了得。妙人越想越觉得心里愤愤不平。既然他能听到自己的心声,那如果自己在心里一直骂他他不是也能听的一清二楚?想到这,妙人不禁在心里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气死这老小儿,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这样做也没有什么意思,而且还有可能凭白无故的耽误了对竹青的最佳医治时间,想到这,只好悻悻然的作罢,但是看着游散真人的脸依然是没有个好练,一直都是横眉冷对,不想给他点好颜色,他对这厮有一股秒明奇妙的抵抗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姐紧张的说:“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先开始救竹先生吧,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如果他的魂魄再受到其他什么伤害那可就麻烦了。”
也不知道游散真人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妙人的心里话,只是哈哈一笑,便答应了六姐的请求,对他继续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