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大人口口生生说我朝丽人,敢问有何证据?”
“萧夫人这话却差了,若先祖尚在,他只会后悔当时没有将朝丽族赶尽杀绝,才让尔等有机会杀我将士,犯我河山!”冷意染上眉稍,花芷笑容冰冷,“萧夫人说他不过一稚童,可他却是皇室子,他一半的血脉是大庆人,一半的血脉是正在入侵大庆的朝丽族,敢问萧夫人,是想让小公子站在大庆这边捅你这母亲一刀还是站在朝丽族那边捅凌王一刀?”
“我认为你是,你便是。”花芷站起身来,“智者之女,萧夫人是不是很为自己的身份自豪?真要论起来萧夫人也是朝丽族的公主呢,可惜,如今也不过是阶下囚,在大业面前你那个智者父亲大概也顾不上你,朝丽族若能成事多少个女儿不能有,说不定还能得个儿子继承家业!”
“花静岩当年何等英雄气魄,他的后人却要耍如此后段对付一稚童,太傅大人不觉得愧对先人吗?”
萧氏冷着脸不接话。
顾晏泽剧烈的咳嗽起来,花芷垂下眉眼,很好,这小公子竟真有那个心思,那就好发挥了,她今日也没想着用多高大上的计谋,不过是想用用那攻心计,能套点消息自然大好,若没能如愿,能刺激刺激凌王也够本。
花芷也不在意,继续往上添柴加火,“萧夫人是得了承诺吧,也是,若不给你个承诺安安你的心,你岂能带着你的儿子一起入这个局,只不知小公子可知自己不过是一枚已被放弃的棋子?”
“恕我眼拙,之前并没能看出来。”花芷托着腮,神情闲散,“小公子今年十岁了吧,可如今他的母亲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名不正言不顺的夫人,而他,不过是个妾生子,连和晏惜一别苗头的资格都没有的庶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太傅大人何必如此。”萧氏冷笑,“我知你替世子抱不平,欲替他出气,我就在这里任你打杀,你何必将气撒在我儿子身上,太傅大人就不怕折损自己的英名吗?”
萧氏在儿子身边坐下,看着这个坏了他们大事的女人不敢有丝毫大意,“身为一个母亲,爱护儿子不是应有之态?”
“英名于我何用,我不过一介女儿身,何须那般顶天立地,能达成目的也就够了。”花芷理直气壮的耍无赖,“世子就是太过于顶天立地才会不动你一个女人,给了你坐大至此的机会,想来你大概很是得意世子不能拿你如何,可堂堂七宿司统领就是暗杀了你凌王又能拿他如何?你所仰仗的不也正是世子的顶天立地吗?还有小公子。”
花芷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力气能省一分是一分,她看着萧氏喂儿子喝完了水才开口,“却不知萧夫人原来也有如此慈母姿态。”
花芷笑眯眯的看向顾晏泽,“很想要世子之位吧,萧夫人是不是每次都说让你再等等,机会未至?眼下可不就是她等的机会,可惜她为的却不是你,而是朝丽族的千秋万代。”
萧氏正给儿子倒水,看到她进来便冷笑出声,“原来是太傅大人,久仰大名。”
顾晏泽便是长了满身的心眼如今也年岁尚小,再加上在凌王府得尽宠爱,偶尔的算计也是针对顾晏惜,听得此话心里就有了动荡,他确实不止一次的和母亲提过此事,他想成为凌王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不想是妾生子,可每次母亲的表现正如花芷所说都是让他再等等,他问为何要再等,母亲都是语蔫不详,此时想来着实可疑。
“不是有暗卫在吗?放心,臣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花芷行了一礼,不等太子再说什么便推开了门,在众人的视线中反手将门合上。
可他毕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便是生疑也不露声色。
太子仍有些担心,“太傅有伤在身,本宫陪你进去……”
萧氏走过来将儿子搂住挡住花芷的视线,“太傅大人此般手段实为下等。”
依花芷的意思,萧氏母子关在一间屋子里,凌王则绑了个严实嘴里塞了布条被押在外边,晏惜和芍药皆因他吃尽苦头,如今有机会回报,她自是要好好的回报几分。
“下等么?”花芷呵呵一笑,“小公子在大庆是凌王府受尽宠爱的小公子,若大庆国破,小公子以为自己能活命?皇室但有一人幸存大庆便没有彻底亡国,有一半皇室血脉的你朝丽能容?还是说萧夫人有那般天真,以为你的智者父亲会置大业不顾留下你的儿子?萧夫人说我下等,敢问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事实上还是花芷想多了,那些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找不到半点踪影,凌王几人一路被畅通无阻的送进了宫。
顾晏泽清晰的感觉到母亲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搂着他的手臂都用力了些,只这些无意识间透露的小细节他就确定了,花芷说的是事实,他在大庆能荣华富贵,以后便是不能继承世子之位该他的那份也少不了他的,若真如花芷所说他有一半朝丽族血脉,他活不了!
“本宫明白。”
垂下视线,顾晏泽心里已有决断。
花芷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她如今攒下的每点力气都是为了应不时之需,能不浪费最好,“那就请太子将萧氏母子带回来,对了,凌王也请进宫来吧,在暗处多派些人跟着,看有没有可能将那智者引出来。”
“泽儿,别被她骗了,她说这些就是为了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你是我的儿子,我害谁也不会害你!”
太子忙制止,“不可,太傅要见谁或者有何事本宫吩咐人去做。”
“我相信母亲。”顾晏泽抬头,“既然我们是被冤枉的,那只要外祖出现问题就解决了是不是?母亲,外祖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不出现?”
“我会替他们报仇的。”花芷仰起头,片刻后转过身来,“臣去趟凌王府。”
花芷笑了,“小公子聪慧,萧夫人,令尊为何不出现呢?”
“太傅。”太子太知道太傅心有多软,干巴巴的喊了一声却不知要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