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理。”
“有脑子的都不会提。”吴氏想了想，还是道：“我去嫂嫂们屋里坐坐，这事得给她们提个醒，芷儿能做到如今这个局面不容易，我们不能破坏了。”
不知自己已经被各路牛鬼蛇神盯上了的花芷见到了余夏生，上次见面还很是大方的人这次态度上却有些闪避。
“是。”宋嬷嬷忙应下，犹豫了下，还是提醒道：“老奴瞧着这几日各房都有人走动，怕是不止我们被这事缠上了。”
花芷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心往下沉了沉。
换了身出门的大衣裳，吴氏边道：“这事给我烂在肚子里，不得往芷儿面前吐半个字，她马上就要北上，不要拿这等小事去烦她。”
寒暄过后花芷直接了当的问，“余先生今日来可是有何要事？”
可瞧着夫人这态度怕是还真有了这个决心，且那话也着实有道理，大姑娘怎么着都要比其他人更靠得住。
“大姑娘，小生……小生……”
宋嬷嬷哑然，再说不出帮腔的话来，她倒不是一定要替吴家说话，只是她和夫人一荣俱荣，自是千般为自家夫人做打算，在她看来虽然之前闹得不愉快，可吴家既然主动递出橄榄枝来了还是要抓住的好，身为出嫁女，还真能不要娘家了不成。
“恩？”
“连我他们都不管死活了，还指望他们管我儿子的死活？我已经不会做这种梦了，嬷嬷你也早点醒的好，相比起来我更信芷儿会照看好自己的兄弟。”
生怕自己给大姑娘留下个不好的印象，余夏生心下一急，话冲口而出，“小生为求亲而来。”
“可那毕竟是您的娘家，便是您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两位公子着想啊。”
求亲？花芷难得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和又回了她身边侍候的苏嬷嬷对望一眼，脑子里有了一个人选。
“若不是我娘递话，我还不知芷儿那身本事被皇上看中了，你道这是好事？若真是好事，芷儿怎会在家中不提半句？若是好事，那段时间家中怎会那般氛围？”吴氏冷笑，“莫说朝堂上的事芷儿不一定能插上手，就是她真有这个本事我也不会开口，我算是看明白了，娘家也好，亲朋也罢，谁都靠不住，我就死心踏地的跟着花家大姑娘走，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其他人，我管不着。”
定了定神，花芷却也没有自己点出那个人，而是问，“不知余先生求的是我哪位妹妹？”
示意丫鬟们去忙，宋嬷嬷走过来扶着她坐下，轻声道：“您怎不和大姑娘提上一提那事。”
“花家三姑娘。”既已挑明了说余夏生反倒放得开些了，红着脸道：“小生想求娶三姑娘。”
目送她出了院子，吴氏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来，“准备准备，出去一趟。”
果然是！花芷如今看余夏生的眼神已经不同，这给妹妹相看夫婿和旁人自不可能一样，她首先就问，“余先生家中可有侍妾通房？”
“麻烦四婶。”花芷起身，她有些好奇余夏生的来意，步子迈得飞快。
“俱无。”余夏生主动把自己的根底都交待了，“小生今年十九，父母俱全，家中尚有一弟一妹，祖父曾官至一方大员，后因病致仕，小生，小生家有恒产，定不会让三姑娘吃苦。”
吴氏捂嘴一笑，“赶紧去忙你的吧，我去转一圈就行了。”
花芷很满意余夏生的品性，可若家中太过复杂她也不会动那个心思，成亲，尤其是在这种时代成亲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一家一族之事，在她看来，选一良善人家远比家中有多富贵更重要。
“是。”
“你家中不曾替你定下亲事？”
余先生？“余夏生？”
“不曾，祖父怕影响我，不许爹娘做让我分心之事。”
正和四婶说着一起去旁支几家转一圈，刘香进来禀报，“小姐，余先生求见。”
“你又怎知他们会满意花灵？”
从母亲屋里离开，花芷挨个往各房去坐了坐，听上几句唠叨的话，再拿走她们准备好的书信等物，大家也都心疼她，并没有准备大件。
“祖父定会满意，小生曾听他赞过花家家风，爹娘不会有意见。”
这就够了。
听起来好像不错，花芷微微点头，不过，“婚姻大事需得谨慎些，且三妹妹还未出孝期，余先生不如修书回去和家人好好商量一番，其他事便之后再说如何？”
花芷笑眼听着母亲的嘱咐，时不时的应和一声，哪怕这些话到了外边一点都用不上，她也没有丝毫不耐烦，这是她娘能给她关心的极限，因为她懂得的只有那么多，眼下正挖空心思的想全掏给她。
余夏生只能应下，他知道大姑娘还是不信他，这就更说明大姑娘是为了三姑娘好，绝不会因一些外因便轻易将三姑娘许出去。
“到了外边需得……”
他已经比旁人占了先机，但还是忍不住替自己多说了几句，“来赴考之前祖父便说过若我能得中副榜便会携家中老幼前来京中过年，待到明年春闱过后再回，之前我便已修书回去，此时他们可能已在来京的路上，到时我会请娘亲上门，还请大姑娘到时莫将人挡在门外。”
“做再多准备不也得受那寒风吹着。”朱氏低头擦了下眼角，这阵儿娘来得勤，外边的事她比家中其他人知道的要多一些，正因为知道才更心疼，不过是这么小个一人，身上却压着那么多事，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下来的。
花芷失笑，这倒真是上心了，“过了十一月再谈。”
“年后要冷三个月，算上年前的时间加加减减得往后延半年，祖父他们会不放心。”花芷安抚的笑了笑，“无事，都是走熟了的路，我会做好准备再出门的。”
这也算是给了准话了，余夏生心下一喜，连忙应下。
朱氏看着难得有闲来陪自己用早膳的女儿，“真要去吗？不如等年后天不冷了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