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吃了。”顾晏惜也不在意,不要说是补血的,能和阿芷用一个碗勺就是失血的他也会吃下去,“我需得先行回京,一会就走。”
芍药还没从晏哥用了花花的碗勺这件事中反应过来,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道:“我本来是打算留一半自己吃的……晏哥,这是女人吃的,补血的!”
花芷了然,“一切当心,千万别把自己陷进去,另外,花家是受害者,别再让我们在这件事上处于不利位置。”
顾晏惜都不用费脑子去想就知道阿芷这么做的用意,他虽然觉得没必要这般小心对待花家,他们没有这么不济事,可阿芷说了,他便也没法拒绝,就着她的碗她的勺吃了一碗,在芍药瞪大的眼中一股脑全递给了她,“以后量做得少一点,还想让阿芷一罐吃两顿不成。”
“不会。”顾晏惜把小桌子拿下床,人坐得近了些,轻声道:“他翻不了身。”
一罐子药膳花芷最终也就吃了一小半,她的精神远没有她说的那么好,把碗往晏惜面前推了推,“吃一碗,别让人看出来了。”
连有强势外家的老大都落个流放的下场,老二比老大差一截,又更不得皇伯父看重,他要真有本事翻身还高看他一眼。
花屹正看着眼里多了些笑意,这两人啊,还真未必就一定是芷儿处于劣势。
“你回去后找机会去趟花家,和她们说……就说四叔病了,我看顾一段时间再回。”
嘴巴还没闭上,一勺子就喂了过来,花芷斜男人一眼,到底还是把嘴巴张大咬下那一口。
顾晏惜扬眉,他对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花四爷有些羡慕,他可是看着阿芷长大的,关系还好得不得了。
“好。”
“为什么是花四爷?”
“痛肯定是难免的,受着些,芍药医术好,听她的没错。”花屹正笑着,满身都透着慈祥,“你先吃东西,一会我再过来。”
“因为四婶扛事能力比其他人强,草草,找纸笔给我,我写封信给四婶,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花屹正却觉得喉咙哽得难受,不过芷儿既不想让他担心,那他就让她安心。
芍药忙放了手里东西去拿笔墨,小桌子又重新架了起来,“你说我来写。”
“您看我吃得这么欢,精神哪能不好,伤口有点痛,芍药说她没给用减轻疼痛的药,对身体好。”花芷笑得眼睛眯起,她确实是高兴,家人无恙,这就是最好的事。
“我自己来,四婶认得我的笔迹。”花芷手臂肩膀上都有伤,一动就钻心的痛,她拿着笔的手都在抖,得用另一只手抓着才能把字写端正。
花屹正轻咳一声,只当没发现自己不受欢迎,“精神可还好?伤口恢复得如何?”
正好此时花平阳扶着长兄进来,看她这样就急了,“怎么不好好歇着,花家哪个不是抓笔杆子的?还用得着你来逞能?”
顾晏惜正得趣,有些不乐意的看了花屹正一眼,才为你们拼了命,还不让人好好吃东西了?
芍药当即怒了,“花花才不是逞能!”
“祖父。”花芷连忙吞下嘴里的东西避开紧追来的下一勺,用眼神示意晏惜慢着些。
“草草。”花芷止住她,抬头看向父亲和四叔,“晏惜要回京,我要没个交待迟迟不回家里人该急了,四叔,我拿你做伐子,说你病了我留下来照顾,但也不好让四婶担心,就想着给她写封信让她安心。”
顾家没出过多情种子,能被他这么用心对待着,应该是真正放心上了吧。
你想到了这个想到了那个,那你呢?你自己呢?花平阳重重呼吸了一口,把小桌子直接搬走,“我来写,我的字迹她总认得。”
花家人从芍药的动作也知道花芷醒了,花屹正匆匆走了进来,看到这场景脚步就顿了顿,心里那点担心突然就放下了。
“也好,不过四叔你别把我写得太严重了,就说我腿受了点伤,得养养才能骑马。”
芍药回来得更快,不过这次她没能抢过顾晏惜,只能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晏哥喂花花吃饭。
“知道。”花平阳完全知道芷儿的用心,可他却不会这么做,她们都该知道,也该帮着分担家里的事。
芍药就这么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顾晏惜也不生气,端了水来喂阿芷喝了些,然后把之前让人准备好的小桌子放到**。
花芷放下心来,看向晏惜的眼神带着些不自觉的爱娇,“帮我把所有书信都带回去吧,大家都该等急了。”
“我去给你把药膳拿来。”
顾晏惜爱极了她这样子,可当着人家父亲的面他也不好越界,只能用更加柔软的眼神回应她,“好,都拿给我。”
“放心,我受得住。”
不用花芷再说,花平宇出去吩咐了一声,很快一个包裹就送了过来,花平阳吹了吹墨迹封好口子放进去,系好了递给顾晏惜。
顾晏惜正欲说话,芍药推开门走进来,看到花花醒了根本不顾晏哥的脸色,上前推开人抢坐了位置就是一顿检查,片刻后点头:“在恢复了,不过花花,这痛你得受着些,有些药虽然能减轻你的疼痛但是对你的身体没好处,配药的时候我就没用。”
顾晏惜站起身来接过,转身盯着芍药,“寸步不离,若再有人来犯我允你大开杀戒,犯了叛国罪便已不是大庆人,无须手下留情。”
“排山倒海的痛。”不过这么动了下花芷就已经额头见汗,嘴唇倒是有了点血色。
芍药狠狠点头,她虽然更想回去让顾承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眼下花花的身体更重要。
“感觉如何?”
见阿芷坐直了身体倾身看他,顾晏惜走过去将人按着躺下,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养着,芍药说你能下床了才能下床,不要逞强,乖一点,不要让我担心。”
“没赶,她自己走的。”顾晏惜面不改色的说着假话,看阿芷想起来的样子便上前帮忙,先把人扶着靠在自己身上,又拿了旁边的被子垫到她身后。
花芷蹭了蹭他掌心,低声的像是只说给他听,“恩,我乖,放心。”
花芷再一次醒来已是次日早上,左右瞧了瞧,她冲着顾晏惜笑,“又把芍药赶走了啊?”
顾晏惜心柔软得都不想走了,动不动就受伤,他是真想让她一直就呆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哪都不让她去,自己也哪都不去,就守着她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