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涛海怒 第39章 特使驾临

    春睡迟迟,月儿一觉醒来,听着屋外的雨声,便觉得骨头架子都酥软无力,欠着身子,见林缚睡得正香,伸手轻轻抚着他下颔的胡渣子,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见林缚身子一动,便又躺下闭目装睡。

    林缚睁开眼,筋骨舒坦,看着月儿还在甜睡,薄被滑下些许,露出颈下小半片雪腻肌肤,在晨光里十分的耀眼迷人。林缚抬了一下胳膊,那薄被又滑下去此许,露出那对圆耸耸、娇弹弹的娇物,顶尖上一点嫣红,略浅的晕痕,都是如此的娇嫩……

    月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林缚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胸前看,忍不住羞意,装作初醒的慵懒样,拉起薄被子盖到颈下,只把那张眉眼如画、肤如月秋剔透的美脸露在外面,睁开秋波的美眸,望着林缚:“都什么时辰了……”

    “管他的……”林缚侧过来身子,手摸进被子里,按到她的胸上,握不住那只丰美娇挺的玉/峰,便专心轻捻那粒樱桃。

    月儿受不住挑逗,双腿交心处似又有汁水渗出来,嘴里直说道:“该起床了,莫误了正事……”见林缚的双手又贴着腰身往下滑,手掌上的茧子滑过绸缎似的肌肤,挑得心里又酥又麻,心里还想着受宠,只是身子再吃不了力,只有改口求饶,“月儿经受不住,你不若将小蛮收进房里吧,让她伺候你吧?”

    “呸,呸,呸……”小蛮正端洗热水进来要伺候林缚、柳月儿起床,听见柳月儿如此说,俏脸涨得通红的轻啐道,“听了半宿蚊子叫还不够,刚进来伺候你们,还要听这样的肮脏话,”见月儿双手埋脸,脖子都喝酒似的红了,将水放在桌上,说道,“水我放在这里,不伺候你们了……”不给林缚纠缠她的机会,扭身便先走了出去。

    小蛮这时候进来,定是前宅有事通报,林缚也不敢贪欢,坐起来要寻床脚头的衣衫。

    柳月儿忍着身子酥软,披了一件衣衫要起来,林缚说道:“你再睡一会儿……”

    “哪有你起床,我还睡着的道理?”柳月儿说道,“我伺候你擦洗一下身子,前宅的事情未必有多紧急……”沾湿了汗巾替林缚擦洗身子,只是她身上衣衫斜披,露出大片白璧般的肌肤,让人血脉沸腾,使得林缚身下那根肉橛子硬挺挺的竖着、怎么也消软不下去,月儿也忍着羞意去擦洗那里,绵软的手握不拢那越发的坚如铁杵。

    看着月儿半蹲着身子认真的洗那里,嫣红的小嘴正对那根肉杵子,还有如兰香气吐出来,林缚心魂一荡,便觉得月儿那红唇额外的诱人,手抄过她的后脑勺往下按了按,要按过去。

    月儿不解,抬头看了林缚一眼,满眼的疑惑。

    “张嘴将那个吞下去!”林缚说道。

    “啊!”月儿满脸飞红,伸手打了肉忤子一下,嗔骂道,“哪里想来的下流主意?妾身才不给你作践。”将林缚丢在那里,娇羞无端的她抱起衣衫回她隔壁屋子里收拾去了。

    林缚无奈,只能自己穿衣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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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冷秋的动作很快,林缚拖延到十九日才将消息传回江宁,二十二日,宣抚使司参议韩载便以宣慰安抚特使的名义抵达崇州,代表宣抚使司慰问崇州受灾事。

    岳冷秋心里也明白,林缚散阶列从五品、职事列正六品、受爵、手握兵权,无论派人担任正七品的崇州知县,都不足以在崇州这一小小的一隅之地抗衡林缚。

    更何况县之正印官,地方上只能临时委派,最终还是吏部选任,人选并不受地方完全控制。

    参议一职是宣抚使司高级文官,列正五品。地方受祸,宣抚使司派员宣慰安抚地方,临时节制地方军政大权,也不算什么特例。说是临时,这时间到底有多长,则是受郡司控制。即使将来吏部正式委派知县、县丞等正印官,宣慰安抚特使要不要撤消,还是由郡司自行把握,这也是地方争权较为常用的一种手段。

    在岳冷秋看来,也只有如此安排,才能稍稍压制住林缚,不使林缚将触手伸到地方上去。

    韩载不单单代表宣抚使司,还代表总督府来质询宁海镇驻崇州水营畏敌避战事,算是总督府正式受理林缚的参劾呈文。这样至少能替宁海镇水营将兵部的质询抵挡回去,也是岳冷秋谨慎对待林缚参劾宁海镇水营的折中法子。

    林缚没有兴致到渡口去接韩载,但赶着赵勤民、顾嗣元他们也坐船与韩载前后脚到崇州。即使林缚心里也不怎么待见赵勤民,但是他与汤家、顾家这时候不能有裂痕给外人看到。他用过早餐,让韩载在渡口等了片刻,才带着曹子昂、林梦得、孙敬堂等人调了一营武卒出发去渡口迎接,在渡口与吴梅久、李书义、胡致诚等崇州县官员汇合。

    韩载所乘的官船先到,差不多已经等了有半个时辰。

    东麓渡口在军山寨的北侧,是军山与崇州陆地相夹的浅水,也是崇州江畔最主要的一处水陆码头;除了这个之外,附近就紫琅山南崖码头可以停泊大型官船。

    “林某给一桩急事耽误了,来迟相迎,望韩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林缚换了一身绯红色的官袍,朝在码头上与吴梅久说话的韩载作揖致礼。

    韩载三十七八岁,瘦长白脸,几缕山羊胡须,也穿着绯红官袍、青黑色的硬翅幞头,身材不高,与吴梅久说话时昂首踞步,有几分故意摆出来的姿态。

    其祖父韩文熙在永瞻年间曾任副相,给视为一代名臣,韩载因恩荫入仕,受先人遗泽,做到宣抚使司参议一职,也算是少壮得志的人物。

    楚党刚得势时,许多人物都骑墙观望,这两年,楚党在中枢站稳脚步,大多数官员便更改门庭、投靠楚党。汤顾与张岳分裂后,楚党里绝大多数官员是站在张协、岳冷秋这一边,江宁地方,也由于顾悟尘更亲近东阳乡党,也由于之前在江宁所使的一些手段过于激烈,使得岳冷秋一来江东就拉拢走一批人。

    当然也不排除江宁好些官员也看到朝廷有迁都江宁的可能,这更使得那些投机取功的官员放弃以前的立场,磨拳霍霍准备分一杯羹。

    韩载过来前一天,顾悟尘就派信使快马加鞭将他的资料送来崇州,要让林缚从容应对。

    韩载在码头硬生生的等了林缚大半个时辰,等到赵勤民他们的船到了渡口之后,才看到林缚的身影,他心里怎么可能大人有大量?瞅眼看着林缚,看着林缚带着五六百武卒来迎接自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林都监军务繁忙,本官也是清楚,要是为这点小事责怪你,倒显得本官心胸狭窄不体谅下属的难处……”

    韩载话里拿自己当成下属看待,林缚也不介意,瞅着码头上还有两三百人是韩载带来的护兵,笑问道:“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韩大人从宣抚使司带了多少赈济银过来……”

    “岳总督与王大人都惦记着崇州兵祸,除海陵府先前拨付的一万两现银外,这次特地使本官携带两万两银赈济银过来,”韩载昂首说道,“这还是首款,待本官视察过崇州,依情势可向宣抚使司再支领赈济银……”

    “真是谢天谢地,”林缚欣喜若狂的说道,“江东左军三千将士都还在嗷嗷待哺,好在韩大人,不然江东左军三千将士真要饿肚皮了……此外,崇州县这几天发放抚恤银子及赈济粮,跟江东左军支借了米粮及银子约一万两,也等着韩大人过来呢。林某抖胆问韩大人一声,银子在哪里,韩大人你们远道而来,辛苦得很,我们自己动手就可以了!”

    “林缚,你胆子好大,难道要劫持本官不成?”韩载脸色铁青,这才明白林缚带了五六百武卒过来,原来不是过来迎接他的,却是过来抢银子的。

    顾嗣元及赵勤民、赵晋父子刚下船来,就看到林缚带着将卒来抢韩载的银子,只站在一旁不说话,看林缚在那里刁难韩载。韩载以为官大一级就能吃住林缚,那真是打错主意了,林缚这阵势摆明了韩载不给银子,就不要想进崇州。

    “韩大人,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以为我在诓你不成?”林缚侧着脸问韩载,脸色也寒如冰霜起来,还以颜色,指着吴梅久说道,“吴大人也在此,你可以问吴大人,崇州县应支付江东左军的饷银及归还支借银子,可超过两万两银没有?一切都有细账可查,若林某有多贪一两银子,愿意束手就擒给韩大人绑去总督府治罪!”

    吴梅久是墙头草,哪边风强哪边倒,本来跟他本人就没有什么利益纠纷,他两边都不想得罪,赶忙当起和事佬来,说道:“林大人、韩大人,都歇歇气。都怨卑职没有交待清楚,你们要发火,都朝我发吧!林大人,韩大人初来乍到,不清楚情况,你总要等韩大人歇一口气,喝一口茶,歇歇脚,再提银子的事情……”又朝韩载说道,“韩大人,也许卑职在给郡司呈文里没有解释清楚。东海寇破袭崇州,县大仓给劫了一空,也的确是跟林大人那里支借银子,才勉强渡过难关熬到韩大人过来。也怪卑职在林大人面前开了海口,说是等赈济银子过来,就立时归还支借,才使得林大人稍稍性急了一些——这一切都怨卑职。”

    崇州城破,平民伤亡且不论,但是守城乡兵及官吏衙役也都全军覆灭,林缚、胡致诚、李书义等人坚持要先抚恤这部分伤亡,不然征募接下来乡兵及衙役的工作就进行不下去。

    江东左军愿意支借抚恤银子,吴梅久就没有坚持说不借,所有的抚恤银子还是昨天才发下去,没想到林缚这会儿便拿这个来卡韩载。

    以每人以银二十两、米粮十石的标准进行抚恤,按说抚恤标准并不高,但是穷人命贱,能得此抚恤也便算死得其所。此外,对城中受损民众也进行赈济,这个标准当然要低得多,但不管如何,民众只见过官府刮银子,何时见过官府真心赈济民众?自然感激林缚及江东左军带给崇州县地方的好处,自然也附带着使吴梅久在崇州的声望陡然拔高了许多。

    吴梅久起初还有些飘飘然,待李书义将细账端到他面前,他才发现县库已经积下近三万两银的亏空。

    说起来,崇州城破,伤亡也多集中在城里,乡里受影响不大,使得善后工作进行得颇为顺利,主要就是补选官吏、抚恤伤亡、重筑城池。

    吴梅久这时候才知道林缚手段老辣,赶在韩载过来之前,抢着这几天就将补选与抚恤的事情做完,留下大笔的亏空等着韩载来填,偏偏自己还跟林缚坐到一条船上去了……难不成韩载会相信自己之前是被胁迫的?

    说起来,吴梅久之前根本就没有料到岳冷秋会安排一个宣慰特使过来压制林缚,不然这几天就不会事事都听林缚摆布,这时候想挣脱,才发现已经深陷进去了。

    韩载脸上难看得紧,官大有屁用,手里有银子、有兵才是大爷,他带了两万两银子过来,有这两万两银子在手里才有说话权,哪里敢轻易将银子都给了林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