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专门对跟女童的接吻行为进行说明。
总之那都是我一时大意造成的啦。
斧乃木提到的「见异思迁」什么的,无论对战场原还是对忍来说都基本上是故意找碴的行动,但是该不该向她们报告这个问题我实在是难以决定。
虽然我也认为向她们报告应该是作为恋人和搭档的诚意体现,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说出来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已感到舒服一点而已……与其向对方坦白罪状(?)而给对方增添「原谅」的负担,倒不如一直隐藏在我心底里会更好吧。
毕竟没有证据啊!而且我还是受害人!
……虽然这么说的话,听起来就好像我在强词夺理似的……可恶,为什么我非要在这种状况下怀抱着新问题的火种啊。
啊啊,好想死。
真想被「漆黑」吞没而死。
虽然这都是开玩笑的——
「……嗯?」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种新的状况。
对于斧乃木离开这个地方而产生的进一步的状况——我不禁感到一阵战栗!
我现在可是跟八九寺两人独处啊!
而且还是在废墟中的这样一个的昏暗房间里!
同时八九寺也处于丧失意识的状态!
「…………」
糟糕,我的热情开始燃烧起来了!
我尽量压低呼吸声,转眼向还在桌子拼成的床上昏睡不醒的、不擅长应付逆境的少女——八九寺真宵望去。
「……既然八九寺睡着了,那就是说我做什么都没问题吧……」
我一边说着危险的台词,一边向八九寺走近。
我究竟该以什么借口来碰八九寺呢?
救命行为吗?没错,就是这个!
长时间失去意识的状态也许是非常危险的,为了让八九寺醒过来,我必须想办法做些什么!
虽然这种状况明显是「该醒过来的人应该是你才对!」的状况,但是在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的密室里,我的行动自然没有停下来的理由——
「该醒过来的应该是汝才对,蠢材!」
被阻止了。
或者应该说是被揍了。
被从影子里飞出来的金发幼女狠狠地揍了一拳。
「吸血鬼铁拳!」
因为她正好在我毫无警惕的瞬间击出了拳头,我马上整个人像钻子似的旋转着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墙壁上。
「哼!」
在撞上墙的瞬问,她还使出了一记下段踢。
那是以幼女的光脚丫使出的下段踢。
在感到爽快的同时,我几乎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你……你要干什么啊,忍!」
「这句话应该由吾来说吧,蠢材!为什么吾要扮演这种像是汝的良心的角色!真是想好好睡一觉也不行!而且汝说『在感到爽快的同时』是什么意思嘛!」
她说出了完全符合常识的话。
生活在远远偏离人类伦理道德的领域里的吸血鬼,竟然对我展开了常识性的说教……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我马上道歉了,真是没出息。
「不过,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啊!」
「那当然了,要是做了的话,吾的下段踢就会变成金属性的打击。」
忍一边说着可怕的台词,一边环视着周围。在确认了补习学校的教室里就只有我和八九寺的危险状况后——
「唉——」
她叹了一口气。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千钧一发的危机吧,看来吾醒来的时间还真的很巧呢。」
「时间很巧吗……」
我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呈现在开裂的玻璃窗外的景色还远远没到傍晚的时分,太阳依然在明亮地照耀着大地……
「……我说,你实际上只睡了两个小时左右吧?」
「总是睡不沉,根本无法进入熟睡状态。疲倦感也几乎完全没有消除。」
忍咯啦咯啦地扭着脖子,一脸不高兴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因为睡得不沉而觉得不爽,还是对我的愚蠢行为感到不高兴……不,大概是两者兼有吧。
「发生了什么事?」
「咦?」
「吾不是说过吗——汝和吾之间存在着精神上的对链,所以汝的精神动摇也会传递到吾这边来。不管是潜伏在影子中的状态下,还是在睡觉的时候,这一点都不会改变。因为汝发生了什么事而导致吾睡不沉——现在就只能这么认为了……」
「啊啊……那个——」
那团「漆黑」。
就是被那团东西追赶的缘故——绝对没错。
尽管在感觉上是共通的(虽说是共通,实际上也只是从我向忍的单方向传递),但也并不意味着记忆共通,所以具体的情况她也无法了解到。
嗯?
不,怎么回事?
从这种情况看来,忍应该是没有目击到那团「漆黑」的——但是,在那之后发生的事又怎样呢?
或者具体来说,刚才我跟斧乃木之间的行为又怎样呢?在那个时刻,忍是不是还在睡觉?还是说已经醒来了……究竟是哪一种情况?
正如斧乃木讨厌忍一样,忍同样也对斧乃木没有什么好感,如果那时候她已经醒了的话,应该也会采取某种妨碍手段的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对了,汝啊。」
「咦……什么事?」
「难道汝没有什么话要跟吾说吗?」
咦,这无形的压力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错觉吗?
会不会只是因为内心的罪恶感而自然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压力呢?
她问我有没有什么话要说,说不定只是要求我向她说出「谢谢你阻止了我的暴走」之类的道谢话语吧?
「唔,汝怎么了?」
「那个……」
可是我还是搞不明白。
跟斧乃木的面无表情完全相反,现在的忍正露出凄美的笑容……然而要从她的笑容中读出感情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唔唔。
看来还是想办法探一下她的口风吧。
我必须用巧妙的提问来刺探出忍醒来的时间——话虽如此,要是用普通的刺探手法的话,忍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吧。
我还是绕着圈子问她好了。
「我说忍啊,你头发的长度好像是可以自由调整长度的对吧?」
「汝和式神女童接吻的场面吾已经看到了哦。」
「这洞察力也太准了吧!」
本来打算绕圈子走过去,没想到被她以直线的捷径追上,感觉好像被人一把捏住了脖子似的。
我向忍看了一眼。
她正露出满面的微笑。
在展现着尖锐獠牙的同时,露出满面的微笑。
「……那个,忍小姐。」
「噢,是谢罪吗?是谢罪吗?真让人期待呀。关于撇下吾这个生涯伴侣,跟外来者的式神女童做出那种行为的事实,这男人究竟会怎样谢罪呢……」
「…………」
听这家伙这么说,我反而觉得有点恼火了。
她明显是在捉弄我……虽然现在外表是一个八岁的幼女,可是她实际上是五百岁——不,最近才发现她已经近六百岁了——简直可以称之为「熟女中的熟女」的吸血鬼。
以前我听说过吸血鬼的平均年龄是二百岁左右,即使以这个标准来衡量,她的人生经验(虽然她不是人类)也可算是超级丰富了。
面对那样的「见异思迁」的行为,她也只是付之一笑,甚至反而把它当成捉弄我的材料——这样看来,她恐怕也有着相当宽大的气量吧。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怎么偏偏要阻止我和八九寺的行为呢。
不过既然忍这么大量,我当然也要以大人的方式来应对了。
与其以「我是受害者」、「根本没有证据」为理由拒不承认而导致我以后和忍的关系陷入僵局,倒不如尽快道歉算了。然后再让她明白到「只有你才是我的搭档」的事实。
「那个,忍。对不起,是我不——」
「不过那种事根本就无所谓拉。」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在非常绝妙的瞬间被打断了。
我明明已经想好帅气的台词了啊。
「反正汝根周围的女人搞三搞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忍,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你已经错过了目睹我的世界第一美妙的跪地姿势的机会。」
「吾的主人单穿着一条裤衩的跪地姿势什么的,就算再怎么美妙吾也不想看……如果汝要问吾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话,那就是在汝和那个凭丧神女童接吻的瞬间了。因为汝的心脏就像全力飞奔似的扑嗵扑嗵跳得厉害,吾才被吓得醒过来了啊。」
这就是由感觉共通形成的心脏管道功能了——忍笑着说道。
不,等一下。
你这样说的话,就好像我跟女童接吻的时候产生了足以把你弄醒的强烈动摇和兴奋感似的,这可不行。
那样别人还以为我是一个超缺乏经验的人啊。
「所以吾对现状几乎完全不了解。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从表面上来说——汝原本是把少女和女童绑架后监禁在这里,结果却冷不防被女童吻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逃脱了——这就是吾的推断。」
「为什么在你眼中看来会变成这样?你的心也太肮脏了吧,忍。」
「肮脏的应该是汝的手才对……」
「总之你先听我说吧。」
关于斧乃木的事情,虽然要更深入说明的话在精神上有点难受,但我却更恕知道那团「漆黑」的真面目。
尽管我刚才跟斧乃木说起的时候用上了「就算忍不知道……」这样的假设,但那也只是一个无法绝对否定的可能性,我想忍还是应该知道的。
既然如此,我当然想尽快知道,想让她告诉我。
「漆黑」。
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就像是在追赶我们似的从后而跟上来——然后突然绕到我们面前,把我的爱车吞没了的那团「漆黑」。
如果斧乃木没有把我和八九寺从自行车上撞下来的话,那时候的我和八九寺定会连车子一起被吞没到里而去吧,这是完全可以想像到的结果——不,根本就没有想像的余地,或者应该说无法想像。
因为我的女装自行车是不是真的被那团「漆黑」吞没、以及是否由于这个原因而彻底消灭,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办法得出定论——我并没有亲眼「目击」到那瞬间。
那团「漆黑」出现在自行车的前进方向上,然后自行车就消失不见了——只是武断地把这个现象归结为上面的结论罢了。
从印象上来说,那团「漆黑」总是会令人联想到黑洞,所以看起来就像是自行车被吸了进去似的……但是严格来说,就连这一点也无法确定。
所有的一切都是谜。
在春假的时候、黄金周的时候、还有战场原、八九寺、神原和以后遇到的所有怪异情况,其现象本身都是非常明确的——比如处于濒死状态的吸血鬼、在镇上四处捣乱的妖猫等等。
然而这一次却连现象本身也搞不清楚。
虽然「怪异从根本上来说就是莫名奇妙之物的象征」这个说法的确可以成立……而且我也是那么认为的,但是反过来说,所谓的怪异也可以看成是「莫名其妙之物」以「容易理解的状态」存在于世上的东西吧?
既然这样,那团「漆黑」——
从一开始就跟怪异的身份相矛盾了吧。
看似象征,实质却是异端。
看起来就只是一团黑色什么的——
「……不管怎么说也不会是煤黑子①吧。」
①注:煤黑子是《龙猫》中的角色,外表形如小黑球。
「唔?什么?」
「不,没什么……我没有在说吉卜力工作室的电影。」
「少撒谎了。刚才汝说的就是《龙猫》的话题吧,吾先说明了,吾对《龙猫》可是非常讲究的哦。」
「求求你了,别在这里岔开话题好不好……」
没想到我竟然会主动向她提出这样的请求。
「什么嘛,吾刚准备模仿所有的角色,把所有的台词都演绎一遍啊。」
「那不是要花一个半小时吗?」
「真想看看在动画化的时候会做什么样的处理呢,著作权方面应该会搞得一塌糊涂吧。」
「你就不用瞎操心了,那样的场面是不可能被动画化的……绝对不会。动画和小说不一样,一定会按照原定计划,制作到伪物语就完结啦。」
「什么?面对吾这样的剧场版电影女主角,汝竟然说这种失礼的话!」
「…………」
这位剧场版电影女主角大人明显是得意忘形了。
在动画的第一季里明明连一句台词也没说过啊……
「真让人期待呀,吾为了寻找自己记忆而把手伸进头里的那个场面,究竟会以什么方式映像化呢,真是太期待了。」
「那毫无疑问会被剪掉的场面你就别提了,这算什么预告嘛。总之你就先听我说好不好。」
「哼,汝想得倒美,蠢货。平时明明老是跟女孩子东扯西扯一个劲地闲聊,偏偏在自己要说正经话的时候就想撇开废话直接推进话题——这种自我中心的行为,就算老天答应吾也是不会答应的。接下来吾将以一百五十页左右的篇幅进行动画版伤物语的宣传行动,这次的故事就用要点项目列举的方式收场算了,汝就等着——唔咕!?」
我用接吻堵住了她的嘴。
同时还把手绕到背后,让她的身体向我凑近过来。
这明显是我的主动行为,在画面上根本没有办法加以掩饰。
「汝、汝干什么啊……难、难道是意大利男人么……」
「总之你先听我说嘛。现在遇到的可是大问题啊——不,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大问题,反正你就先听我说好了,我需要借用你的智慧啊。」
「啊,嗯,如果汝说非这样不可的话……」
忍一边无所适从地抚弄着金色的前发,一边脸红红地做出害羞的反应——她在这种时候还是相当可爱的。
看到这种纯真的反应,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她有六百岁——刚才的宽大气量究竟到哪里去了?
「想让吾听一听汝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快说吧。」
「我和你从时间跳跃回来之后,才刚走下那座山就遇到了八九寺。」
我已经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推进话题了,但是开场白也还是长了一点。我向还在昏睡中的八九寺(我说这家伙该不会是在装睡吧?)瞥了一眼,然后就开始向忍说了起来。
这样说出来的话,自己的想法也应该会得到适当的整理吧。
当然——前提是这个故事里存在着可以整理的东西。
「噢,要说偶然的话,这也太巧合了吧。」
「不,你这句台词说得也太早了……因为八九寺昨天把背囊忘在我房间里了,所以她就为了拿回背囊而到处找我……所以,为了把那个背囊还给她,我们两人就一起回到了我的家——是很友好、很友好、非常友好地回到了我的家。」
「汝啊,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强调『友好』这一点……?」
「…………」
因为今天八九寺的发言有着很强烈的讨厌我的倾向——这个我当然是不会说出口的。就算把自己心灵脆弱的一面(更清楚地)暴露在搭档面前,对我来说也没有一分钱的好处。
「那么,到这个阶段还算是风半浪静,我有好好地把背囊还给她了……我的确好好的把绝对没有碰过里面而东西的背囊还给了在家门外面等着我的八九寺。」
「汝说的话怎么老是让人感觉有一种负疚感呢?就好像在跟一个轻度犯罪者说话一样。」
「别把自己的搭档说成轻度犯罪者啊……那个,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刚说到汝正在策划该如何把八九寺拉进自己家里。」
「没错没错,正当我准备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不是啊!我根本就没说过这样的话好不好。我只是以年长者对待年幼者的模范态度,为她的健全成长着想而亲切地邀她去吃午饭而已。」
「她是幽灵,怎么可能成长嘛。而且汝吃的只是快餐罢了。」
为什么连我吃的是快餐她也会知道?她对我究竟了解到什么地步了啊,这推断力也准得太离谱了吧。
「然后就在那个时候——『那个』突然间出现了。」
我压低声音说道。
即使是我,也无法在这个时候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下去——突然间出现在我们身边的「漆黑」。
瞬间的逃走,追踪。
然后被偶然路过的斧乃木救了出来,最后借助「多数例外规则」的脱离版才逃离了现场——我一口气地把这连串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她。
刚才打算在说明的过程中整理思绪的意图,结果还是完全落空了,小过这也可以说足意料中事。我越说下去,头脑就变得越混乱。
仔细一想,我也搞不明白这究竟是不是值得我和八九寺一起吓得落荒而逃的事情……我现在该做的事,也许不是在这里向还没睡够的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而是马上给战场原和羽川打电话道歉吧?——我甚至有这样的想法。
「……就是这么回事,你觉得怎样?当然,如果确实没有头绪的活,那也没什么问题啦……」
所以最后我就很自然地向忍摆出了低姿态的谦恭态度。怎么说呢,我甚至还觉得有点羞愧。
「…………」
但是——而对我这种卑躬屈膝的态度,忍却反而露出了认真的表情,脸上也没有浮现出往常的凄美笑容。
不,在我对那团「漆黑」进行说明的过程中,忍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了。
刚开始她还是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态度来听我说的……但是到了最后,她却露出了好像在对我发怒的表情。
少说这种无聊话了,小鬼头。这与其说是怪异谈倒不如说是怪谈吧——会不会是这样的感想呢……?
当然了,要是我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对方却跟我说一些毫无实害的奇怪幻觉的话题,那么我大概也是会生气的吧——
「少说这种无聊话了,小鬼头。」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忍果然说出了意料之中的台词——但是这句话中的隐含意思,却跟我想像中有点不一样。
或者说完全不一样。
「——害得我想起了一些令人讨厌的事。」
「咦……?」
「不……这只是乱发脾气而已。汝并没有任何责任……反而应该说,这是吾结下的孽缘。或者应该说是罪孽才对吧……这样一来,对方的目标反而是……」
忍嘀嘀咕咕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同时摆出沉思的姿态……不,应该是在拼命回忆着什么的姿态。
如果现在的忍能做到的话,说不定她还会像以前用记忆术那样把手伸进头里翻查记忆了。
「怎么了啊,忍……也就是说你有什么头绪是吗?」
「唔?头绪吗……嗯,的确是有的……不,也不知道那能不能算是头绪……」
这说法还真够含糊的——对于平时说话总是明确简洁的忍来说,这实在非常罕见。
不过虽说如此,最近……在时间跳跃的期间,忍也曾经有过说话含糊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和现在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因为忍这一次只是在影子里睡觉而已。
「怎么了嘛,忍。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隐瞒任何事情的吗?如果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啊。既然你摆出这样的态度,也就意味着你有什么头绪吧?你应该知道我刚才说的那团『漆黑』是什么东西吧?」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怪异……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顺势以逼问的口吻向忍问道。但是,而对我的追问,忍既没有感到吃惊,也没有表现出焦急的神色——
「唔……」
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暖昧态度。
「不,要说知不知道的话,吾确实是知道的——」
然而在忍的态度中,我还是感觉到某种愤怒和激愤。刚开始我还以为她对我动怒了,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她应该是对某种更加漠然的不确定的存在怀抱着焦躁的情绪。
「哼……事情越来越麻烦了。一想到以后的事态发展,吾就感到无比郁闷……为什么在名副其实地挽救了世界之后还会遇上这样的麻烦事……可是这难道也是命数吗……」
「……不,我说忍啊……」
「不知道。」
就像要把自己心中复杂地纠缠在一起的各种感情丝线全部切断似的,忍忽然以坚决的表情向我这么说道。
而且说的是跟刚才完全相反的话。
「咦,但是……刚才你不是说过自己确实是知道的吗?」
「汝啊,吾的意思是说吾并不认识那样的怪异。」
「咦?」
「正如汝所推测的那样,那团『漆黑』并不是怪异——恐怕那个夏威夷衬衫的小鬼也会这么说吧。那并不是怪异——跟怪异什么的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
不……忍的这个回答,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毕竟就连我自己也在怀疑那团「漆黑」是不是怪异……我也想过那应该是某种不同类型的现象。
所以这完全不值得惊讶。
明明如此——
「什么啊,原来是这样吗。这样我就放心了,问题解决!」
我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而且忍的说法本身就很奇怪——从身为怪异之王的忍口中,竟然会吐出跟怪异「什么的」有着本质区别这样的话。
「哎呀呀……真是太糟糕了,或者说真让人无奈。那种荒唐的现象——竟然到现在还没有结束么。」
「没有结束……?没有结束是什么——」
「那种现象并没有名字。」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终于恢复了常态,还是单纯只是头脑清醒过来——忍非常坚定地断言道。
「被汝称为『漆黑』的『那个』,吾以前也曾经见过——刚才吾想起来的就是这件事。」
「想起来……你刚才说想起了令人讨厌的事……是什么啊?你说的以前,究竟是以前到什么时候?」
「大概是四百多年前吧。」
「四百年?那好像是——」
「没错。」
忍说道。
她一本正经地以严肃的口吻说道——断定的语调就先不说,她这种表情本身也是非常罕见的。
「就是吾以前来访这个国家的时候。」
「………………」
「也就是说——那是吾创造第一个眷属的那个时候。」
就在那时候,吾被那团「漆黑」卷了进去——忍这么说道。
「不——应该说是被吞没了吧。」
「被吞——没了……」
「实在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她以幼女的姿态说道。
「哼,那也没什么好怀念的——如果可以的话吾也不想提起那件事,不过事已至此,就算吾不想说也不行了。既然『那个』已经出现,要是放着不管的话,搞不好一这个城镇的一切都会被消灭的。」
「城——城镇……?」
然后就开始了。
忍野忍——不。
既是铁血、也是热血、更是冷血的吸血鬼。
Kissshot Acerolaorion Heartunder Blade的昔日往事,时隔四百年再度露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