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到嬴高这样的心狠手辣。
他虽然在军中厮杀,但是他觉得有时候的嬴高,都有些丧心病狂。
屠城。
灭掉一族。
这一次又一次的血杀,一次又一次的杀戮,震撼着扶苏等人,也让扶苏对于嬴高的忌惮更深了。
杀人不眨眼!
他不甘心。
但是却也清楚,在军中不能违背嬴高的将令,将闾便是前车之鉴。
这位主,狠起来都能够屠城,更何况是镇压自己。
更何况,镇压自己,对于嬴高而言并非难事,而且这也意味着储君之争的结束。
扶苏虽然习儒,对于儒家极为推崇,但是也有不是一个傻子,自然是清楚,相比于将闾,嬴高更像击溃自己。
此刻,扶苏心中念头转动,一时间想到了很多,然而人就是这样的。
一旦想的太多,心中也就更为的忌惮了,所思所想的顾虑就显得更多,出手更为犹豫不决。
此刻幕府之中,有一种特殊的气氛在凝聚,诸将士对于嬴高的敬畏与感恩,正在不断地上升。
“诸位,此番南下便是为了征伐极南地,而我等这一战灭了夜郎等诸国,终于是靠近了极南地。”
说到这里,嬴高转身,将目光落在身后的巨大地图之上,道:“在极南地,诸国林立,部落征伐不断。”
“而我军南下,第一战便是哀牢,本将的意思是大军横压哀牢,然后以大势推之,横扫极南地。”
“对于此事,诸位心中可有想法?”
“嬴将,属下看了靖夜司传来的消息,极南地之上的诸国实力都很弱小,我大军南下,足以呈现碾压之势。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整个极南地。”
范增将手中的茶盅放下,朝着嬴高,道:“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当由靖夜司将我大军对于巴蜀之南的征伐的消息传入极南地。”
“让他们心中对于我大秦的战力有了一个了解,争取不战而下。”
范增在军中行走,他自然是清楚,此刻嬴高麾下的大军,虽然伤亡不大,但是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特别是征伐已久,尚未有封赏之举,这让仆从军将士心中难免有隔阂。
“而且,属下觉得此战我军大获全胜,当在夜郎王城休整数日,然后由嬴将亲自誓师,以提升大军士气。”
闻言,嬴高神色微动,他不是傻子,自然是察觉到了范增话中的意思,这让嬴高心中一沉。
军中士气是极为重要的,纵然是不败战将,也不敢无视军中将士的情绪变化。
“嗯。”
微微颔首,嬴高在心中将此事记了下来,他清楚,范增在这个时候提及,必然是发生了变故,要不然,范增不会如此不知轻重。
“此事就以军师所言,但是对于攻灭哀牢一事,诸将都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今日聚将便是为了灭哀牢。”
纵然是他清楚了军中士气有变化,但是攻灭哀牢的计划,他没有打算改变。
在嬴高看来,大军南下便是为了征伐极南地,纵然是发生再大的变数,也不会停下脚步,一旦停下,就意味着他的整体战略部署失败。
而嬴高心里无比的清楚,对于极南地的征伐,关系到他的一系列部署,绝对不能出问题。
这是他的一个大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一旦出现变故,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
虽然不止于山崩,却也会带来很多负面的影响。
“诺。”
范增沉思了一会儿,就清楚了嬴高的意图与担忧,此刻嬴高荣耀加身,早已是名传天下的不败军神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在极南地停下,将会让嬴高这些年一往无前之势戛然而止。
“嬴将,末将以为大军兵分两路,一路沿着周水而下,一路沿着兰苍水而下。”
尉常寺朝着嬴高行了一礼,慷慨激昂,道:“这一战,我军当放弃对于哀牢各大部落的清扫,直接剑指哀牢国都。”
“当两支大军会合,哀牢王必不战自败!”
诸将纷纷开口,都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但是对于嬴高而言,这些策略都太过于稚嫩了。
虽然这样的策略足以灭了哀牢,但是这是大秦锐士战力无双,而不是这些人的计策无敌,这其中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心中念头转动,嬴高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心中的那份奢望,算是彻底的终结了。
“此战,才是我军真正的南下第一战,本将决定此战,本将亲自坐镇幕府,大军全军压下,以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告诉整个极南地,本将对于极南地志在必得。”
一念至此,嬴高朝着尉常寺等人,道:“回去之后,下令大军休整,三日之后,大军誓师出征。”
“诺。”
这一次,嬴高本来打算布置作战任务,但是范增提及的事情,让他一下子将这个想法熄灭了。
他心里清楚,只有大军军心可用,这一战才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之。
而且他此战,便是为了震慑极南地的各大势力,自然是需要胜利的酣畅淋漓,最好是以碾压的形态胜利。
一念至此,嬴高眼中浮现一抹肃然,他必须要先行解决大军之中的士气与军心问题。
诸将都已经离开,扶苏再一次返回,朝着嬴高,道:“三弟,是否将将闾放了?”
“他终究是你我的兄弟,而且这事传出去,虽然会让将闾的名声尽毁,但是父王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扶苏神色凝重,他清楚嬴高与将闾之间的矛盾,不在他之下。
而且,嬴高与将闾已经发展到了自己上马的局势,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不管将闾,这一场战争结束,也许将闾不知不觉之间就会死去。
将闾虽然没有太大的才能,但是他也属于大秦王室,在秦王政没有立后的情况下,也有继承权。
此刻的嬴高已经气势如虹,呈现出了咄咄逼人之势,他一个人独木难支,有了将闾将会增加他的筹码。
闻言,嬴高神色一顿,忍不住看向了扶苏,沉吟了半响,道。
“将闾触犯军法,就这样释放,本将将来如何面对大军将士?”
“本将如何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