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
轺车隆隆而行,转过咸阳大街,径直驶向了廷尉府所在。
从他走下朝堂,当他决定举起秦剑,他就是大秦廷尉,执掌秦法的执行权,以及审判权。
“吁!”
王虎一勒马缰,轺车稳稳停下,车马场之上,廷尉府的廷尉丞率领着诸多吏在此恭迎。
“公子,廷尉府官吏在此迎接”王虎语气淡然,这样的场面他见过无数次,早已习惯。
毕竟他跟随的是赢高,大秦朝野上下,最炙手可热的少年,这样的场面,他一个月都要见识好几次,更别说是这一次了。
“嗯!”
微微颔首,赢高从轺车之上走下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廷尉府的属官:“廷尉丞,本公子需要关于刺杀一案的全部卷宗,可以办到么?”
对于这些人,赢高心中还有怨念的,毕竟廷尉府象征着秦法至高无上,但是却在这件事上么,遵从了嬴政的意志,让大秦法制有了裂痕。
“诺。”
点头答应一声,王志贤也是无奈至极,他自然清楚,嬴高为何不满,但是那件事是老廷尉一手经办的,他根本说不上话。
这一刻,他们只是遭受了连带之苦,只是面对赢高的气势如虹,以及咄咄逼人,他们不得不低头。
“请廷尉放心,卷宗属下这就去准备!”无奈叹了一口气,王志贤转身离去,都是大佬,他得罪不起。
“嗯!”
见到赢高没有在发难,王志贤心中一动,道:“公子,其余的案件是否要过目?”
“不用,一切照旧,本公子虽然兼任三月廷尉,但是只是为了彻查刺杀一案,并不是就此担任廷尉。”
“诺。”
闻言,王志贤也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是赢高不乱来,这三个月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已经习惯了在老廷尉手底下干活,突然上位的嬴高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竟茫然无所适从。
如今嬴高兼任三个月,只为了彻查一件事,王志贤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
嬴高如此重视这件事,只怕是这一次廷尉府将会成为是非之地。
坐在长案后,嬴高随手翻看着长案之上的竹简,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凝重,商鞅之法,是战时之法。
不仅严刑峻法,更是连坐!
嬴高清楚法制的走向,但是在这一刻,他没有想过改变,至少在大秦尚未统一中原大地。
大秦尚未兼并南越,北击大漠之前,商君之法,才是真正意义上,最适合大秦的律法。
乱世用重典!
不外如是!
“呼”
长长的叹息一声,嬴高放下了手中的竹简,上面的数字太过于触目惊心,而其中的刑法,堪称惨不忍睹。
“公子,这便是刺杀案的卷宗,请公子过目!”这一刻,王志贤神色恭敬,脸上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讨好。
“嗯。”
微微颔首,嬴高目光一闪,对着王志贤,道:“以我的名义,请黑冰台统领过来一趟”
“同时,准备小宴”
“诺。”
点头答应一声,王志贤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彻底的超越了任何人的预料。
甚至于,秦王。
黑冰台介入其中,必将会是一种扩大。
这便是嬴高的态度,这一次的刺杀,将会是席卷整个大秦的巨大风波。
在王志贤离开之后,嬴高打开卷宗一一翻看,虽然他对于幕后黑手有所猜测,但是他想要确认一下。
“这么快就坐不住了么,怪不得历史上,只留了一个名字”
将羊皮纸合上,嬴高目光如炬,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复杂,这一刻,他能够感受到嬴政心头的纠结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
“王虎,调集铁鹰剑士,带上廷尉府衙役,前往司马府”目光如炬,嬴高决定出手,他要让参与此事的所有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公子,司马氏乃我大秦勋贵,冒然上门,只怕是王上那里不好交代”王虎不是傻子,他自然清楚,司马氏的强大了。
如今的大秦,能够与司马氏分庭抗礼的只有蒙氏,就算是拥有王翦,王贲的王氏,都略有不如。
嬴高虽然是大秦公子,更是三川郡郡守,兼任廷尉,但是嬴高最大的缺点便是根基太浅。
敌人不出手便是,一旦出手,必将会是独木难支!
“你的担心,本公子清楚,但是这一口恶气,不能不出!”嬴高眼底掠过一抹杀机,但是他清楚,这只不过是多想。
“诺。”
点头答应一声,王虎忍不住探究,道:“既然如此,公子打算?”
“公子,王翦将军已经不是我们的靠山,在咸阳之中,我们的力量太弱小了,是否”
“本公子的身后站着父王,这大秦,还是嬴姓说了算!”
嬴高语气幽幽,沉吟了片刻,道:“秦法昭昭,今日本公子便做一个表率,让天下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公子之怒。”
“既然敢对本公子出手,想必是自信勃发,算计万千”
“隆隆”
浩浩荡荡的一千人穿过大街,直接是将司马府包围,无形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没有人怀疑这一刻嬴高的决心。
“将司马府封锁,叫司马家主出来,本公子倒要看看,他司马氏意欲何为?”
伴随着嬴高的突然开口,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毕竟这苍茫天地间,廷尉府派兵围困大臣府邸,这还是首次。
“这里是司马将军的府邸,尔等要干什么”一行人的突然发动,自然是惊动了司马府中的众人。
“经过廷尉府彻查,司马府牵扯到这一次的刺杀事件之中,罪不容诛!”
“咯吱!”
司马府的家老推开门,神色有些迷茫,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一时间,觉得不自信的人。
“廷尉,你这是与我家大人不死不休了?”
闻言,嬴高望着眼前上了年纪的家老,轻笑一声,道:“今日,本公子要见司马家主,还请家老禀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