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客令!
对于大秦伤害太大,嬴高心知肚明,但是在气头之上的秦王政,不是谁都能够劝谏的。
别说是他嬴高,就算是蒙恬前来,都未必有用。
文信侯吕不韦一死,秦王政彻底失去了忌惮之心,整个人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
根本没有从长远之上考虑一件事情!
这一刻,心灰意冷的嬴高转身向外走去,他都已经决定,返回洛阳之中,继续他的事情。
对于秦王政的死活,他不管了。
“公子高,你觉得朕做错了么?”就在嬴高刚刚踏及门口的那一刹那,秦王政的声音,充满着无尽的疲惫幽幽响起。
闻言,嬴高肃然转身,看了一眼秦王政,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一丝转变的机会。
毕竟秦王政的态度已经变软了很多,也许这个时候开口,能够挽救大秦之乱。
一念至此,嬴高望着秦王政,道:“父王,大秦与山东士子,已经融为一体,不可分割。”
“如今逐客令一下,等于对大秦剔骨,一旦山东宾客皆走,我大秦不仅朝廷混乱,而且民间人心惶惶。”
“这根本就是削弱我大秦,壮大山东六国之计策”
这个时候的大秦,经不起一点波澜,要不然,大秦诸君的努力,将会损失殆尽,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优势,将会不复存在。
嬴高心里清楚,这件事不仅关系到秦王政,更是关系到自己的命运。
历史上,有李斯的谏逐客令,但是这个历史,因为他的出现,大有面目全非的气象。
这一刻的嬴高不敢报希望,万一李斯不出手,到时候,可就坑爹了。
大秦帝国不能建立,就算是嬴高有无数的能力,也不能施展,诸多梦想也不能实现。
“王上,蒙恬将军求见!”就在这一刻,赵高的声音响起,和往常相比,赵高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萧瑟。
逐客令席卷整个大秦,造成的伤害,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庶民百姓,都已经感觉到了荒唐。
“传!”
蒙恬从殿外走进来,风尘仆仆,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走进大殿,对着秦王政肃然一躬,道。
“王上,臣从河东兼程赶回,有件大事禀报。”
说罢,取出衣衫之下的铜管递给了秦王政,一言不发。
秦王政诧异的看了一眼蒙恬,疑惑,道:“蒙恬,这是什么?”
闻言,蒙恬神色肃然,对着秦王政,道:“禀王上,这是李斯紧急送到臣府的密件,说明要臣亲交王上。”
“当时臣不在咸阳,臣弟蒙毅连夜送到河东大营;臣没有打开,兼程赶回咸阳,做一回信使。”
“所以,臣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
撇了一眼蒙恬,秦王政脸色冰冷,近乎于阴沉:“既然是送到你的府上,为何不打开?”
“哎!”
叹息了一声,蒙恬沉声,道:“若是往常,臣自要打开查看一番,可目下臣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
这一刻,秦王政脸色难看,双眸如刀,仿佛在盯着一个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神色格外阴沉。
这个时候,本就是秦王政压力如山之时,最需要心腹如蒙恬等人的支持。
毕竟蒙恬不同于常人,不仅是秦王政的心腹,更是他的发小,要不然,咸阳将军,咸阳令,如此重要的官职,就不会一个人。
见到君臣二人气氛凝重,一旁的嬴高眼珠子一转,对着秦王政一字一顿,道:“父王,蒙氏来自齐国!”
“轰!”
父王,蒙氏来自齐国。
这八个字犹如惊雷乍起,在秦王政的心头,有如石破天惊,让秦王政脸色骤变。
这一刻,蒙恬也是神情肃然,语气冰冷,道:“臣没有想到大秦也有这一日,人人自危,举国猜疑。”
“原因竟然只有一个,蒙氏来自齐国!”
闻言,秦王政眼前猛然一黑,忍不住一把抓住蒙恬的衣领,急切,道:“你是说,有人疑你蒙恬?疑蒙氏?”
秦王政心里清楚,蒙恬的身份并不简单,他是崤东系之中的中流砥柱,也是大秦军中的少壮派。
深深的看了一眼蒙恬,秦王政打开铜管,看了一眼,便将铜管搁在长案上,脸色骤然大变。
“赵高,快!驷马王车赶赴函谷关,截住李斯!给孤请回来!”
“诺。”
赵高一声应答,转身离开了大殿之中,嬴高目光如炬,他心里清楚,这羊皮纸上必然是谏逐客书。
而秦王政之所以派遣赵高前去,是因为赵高此刻正在十八九岁,不仅年轻力壮,更有两样过人技能。
一是驾车驯马,二是轻身奔跑。赵高是驾车比造父,腿脚过孟乌。
这便是秦王政之所以重用,甚至于再后来宠信赵高的原因之一。
心中念头闪烁,嬴高比任何人清楚,大秦之中藏龙卧虎,只要是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人,都身负过人之处。
嬴高曾经了解过大秦的历史,对于大秦历史上的名人几乎都能够知道三分,特别是对于力能扛鼎的秦武王更是了解。
最初,嬴高了解秦武王,只是因为名字,嬴荡。
但是,随着了解,更是清楚了此人的不凡,也正因为如此,嬴高了解造父与孟乌为何许人也。
造父是周穆王的王车驭手,驯马驾车术震古烁今;毕竟周穆王是一个传奇,在华夏历代帝王之中,也是一个另类的奇葩。
周穆王曾驾车巡狩中亚,曾与西王母交好,得长生不死药。由此可见,造父之能。
而孟乌则是秦武王的两个步战大力士,一个叫孟贲,一个叫乌获。
两人从不骑马,每上战场只一左一右在秦武王的驷马战车旁奔跑如飞,绝不会落下半步。
从这三个人的身上,便可以看出赵高的天赋过人,是一个奇才。
更何况,嬴高更清楚赵高精通秦法,以至于成了公子胡亥的老师,在未来钻了秦法的漏洞。
心中念头转动,嬴高对于赵高的忌惮更深了一分,像赵高这样的人,不管是放在什么条件下,都能够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