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原因史老爷不妨直说。”王善之笑呵呵的说到。
“我儿之事,我想你们也有所听闻,外面都传我儿是傻的,其实不然。他只是沉溺于一些研究之中不可自拔,天天在房中捣鼓,平日里不和人交往,也不愿多说话。
有一日,我与他娘连拉硬拽的带着他去山下野游,结果我儿一不小心掉入河中,差点淹死,多亏了赢鱼这丫头,把我儿救上来。
说来也怪,我儿平日不愿和人说话,就算是我和他娘,他话也少,反倒和赢鱼那日聊了许久。看二人聊的还又亲热又激动,过了些时日,他突然说他要成亲,要娶赢鱼。我史家五代单传,我一直担心。。。”
史老爷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王善之,不知道这个理由是否可以打动对方。
王善之听到这里,也有些愣神,他想到赢鱼说话做事毫无逻辑的做派,实在想不通,这二人为何会聊的如此起劲。这下还不好直接反驳史老爷,看着史老爷热切的目光,王善之想了一下,说到:
“此事我还真不知,稍等我问下赢鱼,到底怎么回事?”
“如此甚好,希望王老弟看在我与犬子都是诚心诚意的份上,多和那丫头说两句好话。”
说完,他唤人把赢鱼找了回来,自己带着下人先下去了,给这师徒二人一点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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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鱼左手拿着一个肉包子,右手拿着一根甘蔗,正吃的不亦乐乎。
王善之看着她油腻腻的小脸,有些无奈,问到:“你救过史家公子的命?”
赢鱼想了想,眉头一皱说到:“没有啊。”
王善之一愣,又问到,“史家公子落水,不是你救的吗?”
只见赢鱼把左手的包子吃完,抹了下嘴,紧接着一口把茶杯粗的甘蔗咬了一个大缺口,一边嚼着一边皱着眉头。
王善之看着那未削外皮的甘蔗,感到一阵牙痛,这时赢鱼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到:
“那日我想吃鱼了,就去山下大河里钓鱼,眼瞅着要上钩了,河里冲来一人,我就把他钓上来了。”
王善之听的顿时头大,继续问到:“后来呢?”
“后来我让他赔鱼,他却说我鱼竿有问题,竹竿没用油浸过,鱼线没揉进钢丝,河里鱼大我钓不上。”
王善之一脸黑线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用鱼线把他绑了,准备把他丢进水里,让他试试看能不能挣断鱼线和竹竿,他也答应了。”
赢鱼说完又咬了一口甘蔗,一根近半丈长的甘蔗,一会功夫已经吃了一半。
王善之此时完全明白了,这哪里是两人亲热聊天,明明是两个思维逻辑天马行空的人碰到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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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善之把此事详情给史老爷说了,只不过隐瞒了要把人绑着丢河里试鱼竿这一段,他怕史老爷听到后受什么惊吓,只说是闹了口角。
史老爷听完,也是有些愣神,问到:
“王兄弟,你说这事整的,那为何我儿非要取这丫头呢?”
王善之想了一下说到:“能否让我见见令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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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善之刚刚踏进史公子的小院,便被小院中所摆的杂物吓了一跳。
院中一角是打铁铺的一整套东西,铁炉,砧子,铁夹等一应俱全,铁炉旁边放着一大堆千奇百怪的矿石和未完成的兵器。
另一角放的是木工所用的一整套用具,尺、锯、刨、锤、凿子、木搓、牵钻也是齐全,旁边也放着一大堆千奇百怪的材料和半成品。
院子正中有一间屋子,此时屋门紧闭,史老爷站在门口敲门:“研儿,快出来,赢鱼的师父来了。”
敲了半天没见有人回应,王善之在一旁看到,说了句‘我来。’便一把把门推开。
推开的瞬间,只听三声破空之声朝他面门而来,他心中一惊,手中已是幻化出紫色真气短剑,轻轻一挥便挡了下来,身上真气急速运转,心中暗道:
‘难道我的行踪被西平王查到?刚才那三击,应该有得势之境圆满无碍的功力了,虽然修为不高,但还是小心为上。’
这时房间内有个在书桌前低头奋笔疾书的十五六岁少年,听到响声后突然转过头来,吃惊的望着门口的一群人,然后站起来,用梯子从梁上取下来一个方正中间有孔的小盒子,对着王善之说:
“是你刚才挡下了我的‘飞鸟匣三段击’?”
所有人包括王善之,都是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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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真是逆子!你为何在房间内放如此之物?你是想杀死你亲爹我吗?”
史老爷在房内暴跳如雷,史公子在一旁不吭气,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一个小玩意。
王善之看到,史公子手上拿的是一种智力玩具,叫‘难人木’,民间流传着非常多的造型,他曾经也玩过,但是史公子手上那个他从来没见过。
只见他左右手上下翻飞,那‘难人木’三下五除二就被解开,然后又再拼上,拼上后又和刚才完全不同,然后再解开,再拼上,每次都不同。
一会功夫已经拼了十来种不同的样子,王善之彻底惊讶了,这哪是什么‘县老爷家里的傻儿子,’这明明是不出世的天才。
再想到刚才那连发三击的‘飞鸟匣’,居然是这少年自己做的。王善之决定,这个少年也不能放过,他要收到门中。
他把史老爷叫到屋外的小院中,对史老爷说到:
“令公子天赋异禀,旁人是看不出来的。就刚才那‘飞鸟匣’,就不是普通匠人能做出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史老爷是否可以让贵公子投到我的门下?”
王善之表情诚恳,态度真诚的说到。
“这个?”史老爷没想到王善之会如此说,表情明显一滞。
王善之笑笑,真气在体内运转起来,一挥手,铁炉旁的几件半成品兵器突然飞了过来,悬浮在他的身边。
史老爷一看他露了这一手,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此年轻人居然已经有大成之境,心中既惊讶也欢喜。
“王兄弟如此年轻,就有这般成就,不知贵派名讳?”史老爷想了一下说到。
“山野小门,派名上阳下至。史老爷可能没听过,在秦山那里。”王善之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说门派之名,省的惹来麻烦。
“呵呵,有王兄弟在,怕过不了几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派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只不过。。”
史老爷往屋内瞟了一眼,看见正厮打在一起的赢鱼和史研,脸上一阵黑线。
王善之看见屋内的样子也是一脸无奈,说到:
“两人即为同门师姐弟,我也愿他二人有此缘分。他日朝夕相处,感情自然就到了。他俩年岁也不大,史老爷你也别急。”
这时屋内的史研被赢鱼推了个跟头,从屋内摔了出来,刚准备再冲进去,一抬头看见了王善之身边悬浮着的几柄兵器,眼光顿时大亮,急忙跑了过来。
“原来御器之术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仙侠话本诚不欺我!”他绕着王善之转了一个圈,一脸兴奋的说到。
“你想学吗?”王善之微微一笑,控制着几把武器,绕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想!”史研立马说到。
“研儿,还不跪下磕头,叫师父。”史老爷在旁大声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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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史研行了拜师礼,这师徒名分就是已经定了。
史老爷当日就派人把赢鱼父母接到了府中,安置在一清净小院,给拨了个丫鬟伺候,还立马找来了县里最好的大夫给赢鱼母亲治病。
反正今后也是一家人,如今赢鱼和史研又是师姐弟,关系如此近,照拂一下也是应当。
赢鱼父亲本来还想推辞,王善之也笑着劝他接受。山里人淳朴,笑着就答应了。心里想着,果然做好事有好报。开心的三人晚上喝了一顿好酒。
第二日王善之把赢鱼和史研都叫院中,开始传功,因为时间仓促,所以一次把紫阳剑诀的前三式一股脑都教了。
结果赢鱼把剑招看一遍就记住,但是内功心法却记得慢;史研是内功心法一眼看过全记得,但是招式却没记得几招。
王善之终于欣慰的笑了,这一对宝贝徒弟收的简直太绝配了。
他把自己的乌墨宝剑给了赢鱼,但是却没有东西留给史研,正在踌躇不知如何说时,史研看到乌墨宝剑,一脸好奇的要过去研究了好一会,说到:
“师父,您这宝剑乌铁石提炼不够纯,熔矿时温度也差了些,回头我自己打一柄好了,应该比您这柄好。”
王善之听完,感动的差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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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县城外。
王善之和赢鱼父女,史老爷父子正在道别。
“我身上还有急事,得先回山门一趟,等门中事了,我再来看二位大哥。”王善之对着二人抱拳作揖,轻轻说到。
二人急忙还礼。
“王兄弟有事先忙,闲了就来看看我们老哥俩。这两个孩子?”史老爷问到。
“我已传了他二人修行功法要诀,没个五年八年是修行不到的,不过我会来抽查他二人修行进度的。”
王善之顿了一下,对着赢鱼、史研二人说:
“你二人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别每日总是打闹,为师如今就要走了,你二人还有啥话说吗?”
王善之摆起了慈祥的表情,笑盈盈的看着二人。
赢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试探性的说到:
“师父哥哥,你口渴吗?我这里有刚在河边装满的水袋。”
说完就从腰间把一个鹿皮小水袋递了过去。
王善之一愣神,还没反应过来,史研在旁轻蔑的看了赢鱼一眼,说到:
“哼,真不会说话。”
然后把头转向王善之,说到:
“师父,河流之水不能直饮,因为里面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