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你说救他!你是疯了吗?”

“如果现在不救他,等下他被血魂珠反噬,我们恐怕不好压制血魂珠的暴走。”

“就算血魂珠吃了他,这里有我和魔君墨白在,压制血魂珠不说有十成把握,至少也有七八成。犯不上费心去救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杀人不眨眼这几个字眼刺痛了胡言的心,到底谁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慕凉的确杀了很多人,但是让他变成如此模样的人算什么呢,胡言还能想起慕凉被活活烧死的时候,那些村民无情的嘴脸,历历在目,他们才是真正的恶鬼。

“不行,我要救他!”胡言一反常态地坚持,“来这里之前我看见的幻象都是他的回忆,曾经他期盼着有人能救他,过去的我没办法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的死去,这次我不想再重蹈复辙,无论如何我也要救他。”

萧暮衍此生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嘴上大义凛然,说的冠冕堂皇,事实上呢......没有人能够解救众生。“我不管你在幻象里看见了什么,别以为你可以能够救得了所有人,世间万物的造化一切都是天注定!无论是在李府的时候还是现在,你总是拿出一副想要拯救苍生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们,你死在这里怕是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凭什么说想要救别人!”

萧暮衍的话仿佛是一盆冷水迎头浇下,让胡言瞬间冷了个透心凉,低下头,胡言的身体止不住微微地颤抖,连带着声音也有了颤音,“你说的都对,没有你们的帮忙我可能早就死无全尸了,可是......我知道他曾经是个好人,我见过他生前治病救人,连个蚂蚁都不忍心杀死,如果苍天真的有眼,怎么会忍心让他怀恨而死,化作恶鬼百年不得超生。”

缓缓地抬起头,胡言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如果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救不了呢......我不想拯救苍生,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只想救他,无论他现在是魔是鬼......你知道一个人在你的面前绝望的死去你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吗,那种感觉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怔愣地望着胡言,萧暮衍唇齿轻颤,眼底竟然有了湿意。胡言的一番话,让他看到了自己,他嘴上说着信仰天命,却还是苦苦挣扎了百年,只为了救那一个人。

“既然你想救,我便帮你救一次。”胡言没想到最先说愿意帮他的人竟然是墨白,不顾胡言的惊讶,墨白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虽然我并不懂你所谓的感受,但是我知道你们再争执下去想救也来不及了。”

墨白说的没错,救人的时间有限,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既然有魔君墨白答应出手相助,胡言心想也许可以放手一搏。回头看了眼还呆楞在原地的萧暮衍,胡言没有在多说其他,对身旁的墨白点头示意,“麻烦帮我拖住那些手,我来救慕凉。”

墨白无声地点了点头,冲在了胡言的前面,挥起手中的长生剑,挽起几个剑花,将向他们伸来的手臂尽数斩断,为胡言开辟了一条安全的道路。

与血手缠斗间,墨白不自觉地回想,他本来是因为清河镇与七绝岛临河而立,镇子上方总是阴云密布,怨气哀号不断,扰了他清净的生活。此行目的不过是想要灭了这作乱的恶鬼,还生活宁静,至于这镇上的人是死是活他并不是太在意。他生来就被当作杀人的工具,手上多了几条无辜的生命本是无关痛痒,但是当他听见胡言竟然妄想去救一个同样杀人无数的恶鬼时,他竟然并不觉得可笑,心底反而有一丝期待。

跟在墨白的身后,胡言得以与血魂珠近身而对,燃起掌心焰,再一次将慕凉围住。这一次血魂珠的力量似乎有了加强,虽然火焰不断燃烧,但是血手同时也在不断地增加,势要将慕凉拖入地狱深渊不可。胡言自身的法力不足,拼尽了全力,却只能眼见着慕凉被不断增加血手拖拽进血魂珠之中,一股绝望不禁蔓延上了心头。

“稳住你的姿势!”就在胡言颤抖着手无能为力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萧暮衍操纵着手中的百花扇,斩断了向胡言袭来的手臂,“等下你把他拖出来,我们就直接碎了这破珠子!”

萧暮衍竟然说要碎了血魂珠,胡言差点惊掉了下巴,萧暮衍对天下奇珍异宝的喜爱可是要了命的,要说为了血魂珠毁了清河镇胡言也信,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要毁了血魂珠。

将胡言的表情看了个明白,萧暮衍手下不停,嘴上不满地说道:“都已经有了裂痕,留着早晚也是个祸害,害我损失了宝贝,你想好怎么抵债吧。”

克制不住的笑意漫上嘴角,胡言明白这是萧暮衍的妥协,大方地答应道:“好说。”

萧暮衍将企图缠绕住慕凉的手臂斩断,胡言趁机施加法力,将抓着慕凉的手臂燃烧殆尽。慕凉脱离了血魂珠的控制,给了胡言等人反击的时机,胡言抱住慕凉的身体就地滚了几圈,远离了血魂珠,给了墨白与萧暮衍合适的攻击范围。

萧暮衍随后将手中百花扇掷出,嘴里默念了几声,只见无数藤蔓花枝从扇面之中飞出,顺着血色手臂不断地缠绕而上,迅速地将其裹住,然后一点一点地缩小,直至将血色的手臂与血魂珠整个包在一团藤蔓缠绕的圆球之中。

能够看见藤蔓缠绕之下血魂珠仍企图挣脱出来,有手臂不断地冲破藤蔓,但是只要一探出头来便会被藤蔓再次缠住,压制回去。

萧暮衍用法力操纵着百花扇,额头不断有汗水沁出,由此可见想要彻底地压制血魂珠的力量并非那么简单,萧暮衍略略有些吃力地对墨白说道:“我只能暂时控制住它,能不能彻底毁掉它就看你的了。”

只见墨白将长生剑立于身前,手指划过剑刃,被割出了一道伤口,用手指上的鲜血在长生剑的剑身之上随意地画上了几笔,漆黑的剑身瞬间发出了光芒墨白随之挥起长生剑刺向藤蔓缠绕而成的圆球。二者相碰,瞬间激起刺眼的白光,白光之下剑气所到之处,藤蔓,血魂珠皆化作飞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