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往这边走吗?”破败的房屋零零落落,大部分房子的屋顶都是破烂不堪,也有少许已经看不见屋顶,根本无法住人。遍地的枯枝败叶,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周围的景象即便是在清河镇也可以称得上荒凉。这让萧暮衍不禁有些怀疑胡言领路的正确性,“看这周围的屋子少说也要废弃了近百年了吧,恶鬼他要吸食鲜血,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做什么?”
胡言专心致志地感知着周围空气里的怨气,追寻着恶鬼的踪迹,嘴上随意地反驳道:“你问我,我问谁,要想知道等下见到恶鬼你亲自问他好了。”
“好小子!才几天都学会顶嘴了。找不到恶鬼看我怎么收拾你。”萧暮衍嘴上说着不满的话,脚下还是老实地跟着胡言的方向。
然而胡言此时已经无心与萧暮衍拌嘴,因为缠绕在周围的怨气里参杂了越来越多其他的情绪,与此前他感知到的恨意全然不同。突然,眼前的景象在胡言的眼中发生了变化,依旧是简单的木屋,却不再是破破烂烂的模样,周围的树木也不再是残枝败叶,能够看见屋里屋外的人们,穿着粗麻衣服,脸上挂着朴实的笑容,交谈着,忙碌着。然而祥和的景象转瞬即逝,屋子在胡言的眼前逐渐的崩塌,人们脸上的笑容转变成了哭喊,怒骂,其间夹杂着痛苦的□□。耳边传来刺耳的喊叫,胡言仔细地辨听着,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痛苦的景象不断地变幻,充斥着胡言的大脑,其中的情绪更是排山倒海地袭来,胡言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要被撑炸开了。仿佛知道胡言的心思一般这些景象紧紧地包裹住胡言,让他无处可逃。胡言脚下使不上力气,只能痛苦地抱住脑袋,企图摆脱掉这些景象,挣扎中胡言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随后有力地将他从痛苦中拖拽了出来。摆脱掉痛苦的胡言缓缓地回过神来,转过头来正对上陈墨的眼睛,依旧是冰凉如水,但是肩膀上的手却让胡言觉得温暖踏实。
“胡言!你还好吗?”萧暮衍搬过胡言的脸,仔细地打量,“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突然站住不动,跟发了疯似地捂住脑袋,拼命地摇晃。”
胡言轻轻揉了揉头,开口发出的声音带着丝丝暗哑,“我看见了好多人,好像是这里曾经的人。是瘟疫......镇子里的人感染了瘟疫,还有......有人在喊救命......”
“还有呢?是谁在喊救命?”萧暮衍追问道。
胡言皱起眉头,摇了摇头,“不知道,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想起来总觉得胸口还闷闷的。”说起求救的喊声,胡言用手抓住自己的胸口,深吸了口气,“你们没有看到吗?”
“没有......”萧暮衍想了想,说道:“如此看来,应该是你自身青龙族的血脉让周围的阴气引起的共情,你所看到的景象应该是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胡言低声重复了遍,他有点不敢想象,不久前充斥在脑海里的事情如果真实发生过,那是如何的可怕。
说话间转眼已经到了恶鬼的老巢,胡言停下脚步,指着面前一个破旧的木屋,说道:“就是这里。”现在胡言只期盼赶紧解决掉恶鬼,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面前的木屋与方才路过的并无二致,屋顶也是破破烂烂,整个屋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轻声近身过去,透过空荡荡的窗口看进去,果然恶鬼正在屋内。屋子里地上横着十几具尸体,有的已经被吸干血液呈干瘪状,看起来应该是之前就搬运到这里的。此时恶鬼正从其中的一具尸体上吸食血液,正是胡言等人等待的大好时机。
“嘘!”萧暮衍转过身,食指贴在嘴上摆出噤声的指示,从衣服中掏出一个红色的荷包,荷包样式略微老旧,右下方的位置绣着一个金色的“玉”字。萧暮衍从中取出四颗种子,抛在屋子的四周土地上,随即催动法力,种子钻入土中,很快便长出枝芽,伸出无数藤蔓,将屋子紧紧包裹在了其中。
结界完成,萧暮衍眼神示意陈墨,准备进屋前后夹攻,强杀恶鬼。另一边胡言将始终默不作声跟着他们身旁的长生护在了身后,轻声说道:“长生,你站住我身后,我来保护你。”胡言下意识地将长生当作了孩童,似乎忘记了长生是个剑灵,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陈墨听了话回头看了眼胡言,又看了看长生,长生随即领会地点了点头,对陈墨比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胡言交给他,万事放心。
陈墨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破开木屋的门,直奔着恶鬼而去,身形之快,就连萧暮衍也只是堪堪反应过来。而恶鬼仿佛早已做好了应对准备,直接将手中的血魂珠弹射了出去,挡住了陈墨的攻击,随后转身格挡开了萧暮衍从后面发动的进攻。借着与萧暮衍力道的碰撞,向上弹起冲破了木屋的屋顶,企图从上方逃脱。不过这些全部都在预料之中,木屋的上方已经被藤蔓挡住,靠蛮力不仅无法冲破还可能就此被藤蔓缠困住。恶鬼也并不傻,眼见着上方无法突破,转眼便望见了站在门外的胡言与长生,运起一道黑雾直奔二人而去。
眼见着黑雾直奔自己而来,速度之快,身后站着长生,胡言自知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便转过身来将长生一掌推开。而长生本想替胡言挡下这一招,却不曾想被胡言先一步推开,只能眼见着黑雾将胡言生生吞没。
感受到黑雾将自己逐渐吞没,胡言忍不住在心里大声吐槽,“为什么倒霉的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