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告诉你什么呢,麦考密克先生?”
在布莱恩特大街警察局5楼,我看着唐警官。我们之间是一只来自布维纳科斯塔汽车旅馆办公室的纸杯,舌头就在里面。我的行李放在我脚边。
“我认为这相当清楚。”我说。
“很高兴你能看到。”
“想不看到都难。”
“你认为你为什么得到这个信息?为什么你没被袭击?或者更糟?”
“因为我在外面,他们不想碰我。或者他们不知道我住在哪一间房间。”
“他们知道你住在哪一间。”他做了个鬼脸,“可怕,”他说,“你认为在事情变得糟糕之前你还会收到多少这样的警告?”
“我不知道。5到8个?”我挤出笑容,唐没笑。
“我喜欢你,麦考密克先生。你有点傻,但是,嘿,我可以宽恕那点。我欠你一份情,是你把我引进这儿的案子。但是你正蹬进危险的浑水。我不想你或是你的朋友们受到伤害。”
“我没有朋友。”
“你这人真有趣。”他拿起装着舌头的杯子,坐 在椅子上往后靠去。
“我们发现大笔资金11个月以前转入明在香港的账户,”唐说,“超过70万美元。我昨晚跟香港通过电话,追踪这笔钱的来源。”
“你们怎么发现这笔钱的?”
“它写在他们的收支本上。”
“哦。”
“我们还没有找出细节,但也许它根本就不是笔横财。”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也许这70万美元是借来的。”
我想告诉唐,明太太看起来变漂亮了,但是忍住没说。
“亨德里克和我也告诉过桑切斯,”唐继续说道,“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保罗·墨菲的银行账户上有大笔存款,这里6万,那里4万。你对此了解吗?”
我很震惊,“不,我不知道。”
“你朋友从来没告诉过你关于钱上的麻烦吗?赌博和吸毒呢?”
“我告诉过桑切斯警官,也告诉过你。如果你认为他不得不去借高利贷的话,我可不买账。他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一座好房子。他可以像正常的富人那样得到钱。他可以去银行贷款。”
唐耸耸肩,“也许他想对妻子隐瞒这笔贷款,也许那座房子对于他来讲太贵。谁知道呢?”
是啊,我想。谁知道呢?不管怎样,保罗是有正当理由那样做的。正当的理由,对吧?
“我告诉你的那些人怎样了?保罗留下的那些照片呢?”
“也许你的朋友有恋物癖。”
我怒视着他。
“抱歉,”他说,“他是你的朋友。但是你看,如果我们有1000个人手处理此事,我们就可以追踪下去,但我们没有。公共卫生部门正在调查病人,是不是?”
“当然,但是……”
“这就对了。他们做他们该做的,我们做我们该做的。至于你……”他把纸杯摇了摇,“你需要离开这里,带一个姑娘,去圣巴巴拉品尝红酒。已经死了6个人,我不想看见第7个。”
他站起来,“你的汽车24小时内不允许开,法医们至少需要这么长时间。”
我皱了皱眉头,“你们有没有车可以供我开?”
“没有。”他拿起装着舌头的纸杯,“我要去装袋贴标。对于你的汽车我很抱歉,几个街区外有家租车店。”
他转身离开,然后又转身回来。
“去圣巴巴拉吧,”他说,“今天就去那里。”
我想到明一家,他们是因为和我谈话遇害的。我想到墨菲一家,他们也是这样的情况。我想到那些卑鄙的坏蛋。“再说吧。”我说。
他走过来靠近我,我们的脸只有几英寸的距离,“不要做傻事,麦考密克医生,不要再卷进去了,你会受到伤害的,我可以向你保证这点。”
我选择了一辆卡罗拉。在停车场,我拨通了拉维的电话。
“你要当心点。”我告诉他我的汽车挡风玻璃上出现了死人的舌头。
“上帝啊,”他沉默了片刻,“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例,麦考密克。”
“又是一位女性?”
“男性。莫妮卡找到了两个月前在奥克兰发现的一个病例,这是当地医院见过的最糟糕的纤维肉瘤病例,大圆桌会议讨论了此事。”
大圆桌会议是医院每周的例会,由各个部门轮流主办。
“大圆桌会议,”我说,“看来他们有恬组织检查和图片。”
“都有,但是病人从地球上消失了,甚至都没有现身来看病理学结果。我们正在设法找他。”
“他和我给你的那些照片相匹配吗?”
“我们认为他和其中一幅照片上的男子匹配。”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样的病例不止几例。该死!”
“是的。”
“这些人病了,拉维。他们需要治疗,但是他们不会再治疗了。明的案子见报了吗?我还没空……”
“是的。”
“媒体提到了毁容?”
“当然提到了。”
“该死。但是没提纤维肉瘤,对吗?”
“那个,也提到了。”
“见鬼,他们怎么知道的?”我头脑中又回放了一遍前天发生的事情,“哦,不,伙计。你没有……”
“昨晚我正要离开明住处的时候,一些记者找到我。我想如果我说出这个词,更多的人会走出来。”
“该死,拉维。真该死。”
“我想警察认为这一切都和高利贷有关。”
我告诉拉维明家钢琴上的照片,并指出女主人一定在香港做了美容手术。
“你不能单凭一张照片就做出这样的结论。”
“我……”
“而且你也不能说明夫妇的死是因为明太太得了纤维肉瘤。想想吧,这太复杂、太疯狂了。有谁因为得了癌症被杀掉呢?得了吧,伙计,警察的解释更合理。”
“那墨菲和他的照片呢?得了癌症的这些人从雷达上消失了,这又怎么解释?”
“我解释不了。”他说。
“你当然解释不了,因为你没看出来纤维肉瘤、失踪的人和谋杀案实际上就是一回事。”
“把这告诉警察。”他说。
“我试过,但线索太少了。”
“不要再担心那些线索了,还是担心一下那该死的舌头吧,麦考密克,担心一下那个吧。”
“我在担心呢。”我看看表,“去奥克兰找到那个人,联系上他,开始治疗。我们不能让人们藏匿起来然后腐烂掉。哦,伙计,也许你他妈的跟媒体乱讲会帮上我们的忙,也许有人会站出来。”拉维没反应,“你不要让我着急,拉维。我需要在挂断电话之前听到你说好的。”
“好的,麦考密克。当然。”
我驾车穿越城市往南开,然后向北。我闯了一个红灯,进入一条单行道,又闯了一个红灯,绝望地想甩开那些想杀我的坏蛋和想给我开罚单的警察。
这样开了大概15分钟,我一只眼睛看着后视镜,一只眼睛看着前面的路一我拐上了加利福尼亚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