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阔只用了一天就适应了西琅一中的生活。
比起来北城附属里一刻都不能喘息的高压状态,周阔觉得现在这样松弛有度的生活也不错。
今天是个晴天,明媚的阳光衬得一切都美好,连带着人心情也好很多。
现在正值傍晚黄昏时刻,夕阳晚照,与周五那天落下的雨相比起来有种不一样的美感。
他看着窗外风不断缠绕枝桠带起一片涟漪,这一个角落的美景凸现出来的全是静好,他突然就想上天台看一下西琅一中的全景是什么样的了。
周阔伸出手来看了一下腕表预估了一下时间,五点十分,还有一节自习课,下了自习去应该也来得及。
太阳应该不会那么早落山。
正想着呢,旁边的两颗脑袋就凑过来了,二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把他怼在中间,一人一句:
“大帅哥,打球去不?”徐立言叫他。
“现在?”
周阔看着他俩写满期待的面容,疑惑道,“下节课不是自习吗?”
“嗐,这你就有所不知。”
张弛一脸不用在意的表情,对着他解释道,“一中呢,虽然说最后一节课是自习,但是可以自由活动。”
“这个自由活动指的是,你可以去风雨操场、瑶光楼、开阳楼、玉衡楼、五楼办公室、自习室、包括天台。”
“除了始影琯朗和重光昭阳不能去,其他地方都可以去,毕竟咱们一中倡导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周阔随着他的话抬起头来,此刻的空荡的教室印证了他的话,人都将近走完了。
他心里讶异未收,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面上浮现出来一个大大的问号:
“?”
周阔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他没想到一中的自习居然是这样上的,和北城附属相比下来,着实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那周五是……”
“那不是下雨了吗?再加上你转学过来我们老早就瞅到了,就留在教室等你呢。”
张弛一边笑一边抱怨似的对他开玩笑,“都怪你啊,长那么帅干什么,害我输了一个月的早饭。”
“……”
周阔道:“这有什么好赌的?”
“好奇嘛这不是。”徐立言往他身旁凑了凑,光速转移话题:
“所以打球去吗大帅哥?”
周阔看着二人热情的邀约仔细想了想,出声拒绝道:“你们先去,我今天就不去了。”
“啊?你有安排了啊,还想着今天打完球一起吃个饭呢。”
“改天吧,”周阔看着他略微失落的表情道:“之前打排球的时候抻着了,等过两天好了再一起。”
“没什么大事吧?”徐立言问。
周阔摇摇头:“好的差不多了。”
“行,没事了就行。”徐立言松了口气。
张弛一脸惋惜:“那好吧…”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啊?排球??”
周阔看着他点点头,出声印证他没听错:“是啊,排球。”
“完了,本来还想和你道篮球场上大杀四方呢,没想到你是打排球的,。”
张弛站起来举起手哀嚎:“完啦,全完啦——哈哈,全完啦——”
徐立言看着他这副发癫的样子嫌弃道,“你至于吗,打球输给我又不丢。”
“滚你的我现在这么伤心你他妈的还来火上浇油,存心的吧你狗——”
张弛对着徐立言一顿输出,刚起了个头准备继续开大的时候,就听周阔在旁边道:“没完。”
“——东西”
“啊?”张弛愣了,转过头来看着周阔那双含笑的眼睛,迟钝道:“什么没完?”
“蠢死了张弛。”徐立言看着周阔脸上出现的笑意,也跟着笑着吐槽。
“打球的事,没完。”周阔对着他解释道:“篮球也会,就是打得不好。”
张弛原本站起来的身子瞬间坐下了,他把头伸到周阔面前:“好不好的,主要是一起玩啊,开心就行呗。”
周阔看着张弛脸上的开心,暗地里活动了一下自己放在桌面下的那只手,隐隐约约的痛感,应该很快能好。
他仿佛也受到张弛的感染,眼里带着写柔和,对着他温声应了个嗯当作自己的回答。
“行”,徐立言在这个间隙里带好了他那略显帅气的蓝白发带。
他抱起自己座位旁边的篮球对着周阔道:“那等你好了咱们再约,我们俩就先走了?”
周阔点头:“嗯。”
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他们两个说:“做好防护。”
徐立言笑嘻嘻的点点头,对着他甩了个wink:“哥帅吗?”
周阔:“……”
周阔转头看向张弛,想要看看他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张弛一脸嫌弃但是习以为常的表情对他道:“别理他,他就这样。”
“啧……说什么呢顶级抠脚大汉?”徐立言抱着球往外走,“但凡你少说两句大帅哥一定会说出来那个帅字你信不信?”
张弛和他一前一后,对着他吐槽:“你现在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滚蛋!”说着,徐立言转过身来对着张弛的方向踹了一脚。
“走了啊周阔,明天见。”他对着周阔挥手道。
“好。”
周阔看着他们二人离开以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将那本物理塞进去自己包里之后,拿起桌上的那本数学书开始看目录,看完大概之后,他开始跳着翻页了。
只见他拿着一只铅笔,一边翻页,一边圈点,一本书不到十分钟就翻完了。难于登天的数学在他看来也就稀疏平常。
这些该学的不该学的,他在初中甚至更早的时候就都学过了。
此刻也不过是为了找回一些印象而已,以他接受的教育和自身的实力,他并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同样的步骤,他又开始翻化学,只是刚打开目录,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只见离开的张弛突然去而复返,出现在教室:“干嘛呢大帅哥?”
周阔手里动作没停,继续翻页:“随便看看。”
说罢他抬起头来看向张弛:“怎么回来了?”
“嗐,忘带护膝了。”
说着张弛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从桌洞里掏出来一幅护膝:
“上次打球的时候膝盖有些不舒服,这次特地把护膝带来了,没想到刚刚走的时候忘拿了,快到操场了才想起来。”
说着,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看向第三排,看着那个身影还坐在座位上没走,冲着她喊道:“荆棘。”
前排的女生听见声音回头看他,一双翦水秋瞳里闪着不解:“怎么了?”
“我刚刚来的路上碰到汛哥儿了,他说让你拿着试卷去五楼找他。”
荆棘看着张弛的身影怔愣了几秒,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一般。
她轻声应了一下,而后垂下眼帘转过身去。
他们青梅竹马,张弛和荆棘之间也多些亲近。
张弛从自己的座位那里走到她身边拿起她的卷子,清秀的字上面缠着鲜红的圆圈,像是阴差索命一样可怖。
一张再平常不过的卷子她却错了一大半。
张弛叹了口气,“怪不得汛哥儿找你,怎么回事啊荆棘,这不像是你的水平,你之前在物理上可是吊打徐立言呢。”
荆棘对着他的询问犹豫了一瞬,“我……”
“最近光想着跳舞了吧?”张弛看着她的眼睛猜测道。
荆棘看着张弛一幅关切的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将想说的话生生咽下去,硬着头皮承认似的点点头。
“快去吧,汛哥儿不会怪你的。”张弛看着荆棘一脸僵硬,以为她是害怕,他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出声缓解着她的情绪。
“现在就要去吗?”荆棘看着他道。
“去吧,早晚得去。”
荆棘听见这话,也明白确实是这样,她沉默了两秒,拿起来自己的卷子向外边走去,张弛和她一起离开。
走到三楼中走廊的时候张弛对着荆棘打气:“加油!”
落日的光影打在她脸上,她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轻盈,熠熠生辉,脸上交杂着的明暗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张弛有一瞬间被她的美所吸引,移不开眼球,但他很快的回过神来。
荆棘看着张弛露出的八颗牙齿和健康黑皮形成的鲜明对比,加上他有意的逗弄,心下清楚张弛是在缓解自己的情绪。
荆棘调整了一下自己压抑的状态,也对着他露出个微笑,轻声答应道,“好。”
说着,她向三楼走去,似乎不想辜负张弛的期望,哪怕在上楼梯的过程中给湿了眼眶,她也还是咬着牙没有回头。
眼泪落下来的那一瞬间,荆棘脑海中闪过张弛小时候的样子,他屁颠屁颠朝自己跑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声音稚嫩的对她讲:“不要害怕荆棘,我们要做勇敢的人。”
做个勇敢的人,不要害怕前方。
她想。
而张弛等她离开之后才在中楼梯下去,独自向风雨操场走去。
一边走,一边叹气。
他和荆棘都认识将近十年了,偶尔还是会抵抗不住她的美貌。
张弛觉得这着实不能怪他。因为荆棘生的实在是太过漂亮,眼眸流转之间像是蕴含了一整个湖泊,烟波浩渺,眉目间又如远山般悠长。
最要命的是,她还是学古典舞的,身上那股婉约的气质,任别人如何模仿都学不来,那是荆棘身上所独有的,此间独一无二。
荆棘此刻却没向张弛一样胡思乱想,她手里拿着那张错了一半的卷子,步伐迈的极小,步履之间似有千斤重。
她知道一切发生了的错误都不能回去了,害怕没有用,要想办法解决。
可是该怎么解决?
逃避总不是办法,恐惧却时时侵袭。
要怎么办?
谁能来带她走出这个怪圈?
她一步一停,足足磨蹭了一分钟才从三楼走到四楼。
明月刚从四楼的自习室写完试卷,打算上天台去背东西,没想到刚一出门就遇见了步伐缓慢的荆棘。
她看着荆棘拿着一张卷子红了眼眶,愁眉不展,不由得上前叫她:
“荆棘?”
荆棘此刻正在出神,听到有人叫她之后吓得一抖。
她转头去看,明月拿着本笔记冲着她笑的开心,她三两步跑过来:“抱歉抱歉,看到你太高兴了,没有吓到你吧?“
荆棘连忙摇头否认,她烦躁的心情稍微好转,声音里带了些许的欣喜:“明月。”
明月点点头:“是我嘿嘿,你要去哪里呀?”
荆棘听见明月这话,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卷子递给明月看:“去凌老师办公室。”
明月看着那张和自己有的一拼的物理试卷,眼角下意识的抽了抽:“啊…”
“该死的物理啊……”她低声道。
荆棘被她这个反应逗的低下头去笑,意识到旁边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她连忙出声附和:“你也觉得蛮折磨人的对吧。”
明月在旁边疯狂点头:“我都要疯了。”
“其实我也是。”荆棘挽上她的手臂道,“一点都不喜欢。”
二人看着那张物理试卷一同叹了口气,荆棘好像真的厌恶,她皱着眉头转移了话题。
“你呢?你要去哪里呀?”荆棘柔声问她。
“我去天台背点东西。”
明月和她一起踏上去五楼的中楼梯,看荆棘此刻一幅将要赴死的表情,忍不住出声劝她:
“没事的荆棘,一咬牙就过去了。”
荆棘一直在暗中咬着自己的下唇,此刻听她这话,也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嗯。”
她们二人朝右边转去,右边走廊的尽头是凌汛的办公室,再往前的右楼梯直通天台。
短短的一段路,明月一直在给荆棘打气,让她不要害怕,明明她自己也对物理排斥的要死,但是看到自己的朋友对此畏惧,她还是出言疏导。
虽然明月心里清楚安慰的话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走到凌汛办公室的门前,荆棘愣了两秒,而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上前去敲门。
仔细看看,她的手都在发抖。
明月看着这种情况就好像看见了自己一样,自己恐怕是比荆棘更加害怕物理吧。
凌汛刚回到办公室没多久,他在五楼的洗手间里洗去了满手的灰尘,此刻正站在门口的垃圾桶那儿,拿着抽纸擦手。
是以此刻一听见荆棘的敲门,他就伸出手拉开了门让她进来。
他对着荆棘笑的和善:“来了?卷子带了吗?”
“带了。”荆棘的声音依旧婉转动听,但是细听之下确有一些排斥。
凌汛看着荆棘摇头:“你啊,喊你来个办公室改错题这么难,这以后要怎么进步?”
荆棘笔挺的站在那里不说话,凌汛倒也不觉得她态度不端。
反正他一向和善,懂得活络学生们的心思,都是小孩子,他们也就差个七八岁,没那么多代沟。
加上他阳光开朗,出去站一块,别人指定以为他们是同龄人。
同龄人之间哪来那么多冒犯?心情不好凌汛是能理解的。
谁考了倒数还能心情好?
凌汛也不多说,看着外面的明月也笑,对着她挥了挥手:“行,那准备准备开始吧?”
那是个过来的意思。
荆棘点点头,踏进办公室里。
她回过头,看见漫天的光影打在明月的身上,照的她整个人无比的柔和,明月站在光下对着她加油打气,用口型道:“你一定行的。”
荆棘看着明月的话,也在心里对着自己默念:“不要害怕。”
荆棘,不要害怕。
荆棘站在原地深呼吸,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后终于跟着凌汛上前。
明月看着荆棘进去办公室之后也不再停留,走到右侧楼梯快步上了天台。
几天没来这里,天台依旧是让人放松无比。
她将自己的笔记放到天台的墙上,转过身倚在上面一边看着楼下的风景一边吹风,夕阳和晚风,归鸟和倒影,自由而又惬意。
明月一头长发垂在空中随风飘扬,双臂搭在高度正好的墙上舒展着,像是一只沐浴着自由光辉的鸟儿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能展翅翱翔天际。
这是独属于她的秘密基地,在这里,她不用在做那些枯燥晦涩的习题,也不用掩藏自己真正的喜好。
她能做她自己。
她能做不优秀不完美不夺目但是快乐的自己,做最真实的明月,而不是别人期待的明月。
周阔刚踏上天台,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年轻的女孩闭着眼睛享受黄昏的日光,嘴里却念念有词,从《陈情表》背到《长恨歌》,再从《长恨歌》背到《琵琶行》,那么长的古诗词,她却熟练无比,平均三分钟背完一篇。
周阔以为她背完考纲内要求的古诗词就会停下来,没想到她转过身去拿起来自己的笔记本开始背别的。如果周阔没有听错的话,那应该是张衡的《西京赋》。
周阔少时跟着某个著名国学大师学过一段时间,她恰巧讲过这篇赋文,当时周阔学习兴致不高,却也记住了这篇赋文。。
这下周阔真的开始有些惊讶了。
东汉张衡的《二京赋》为东汉辞赋精品,其结构的严谨精密,规模宏大,气势磅礴,语汇华丽,在汉赋之中极为少见。
如果不是真心热爱文学,周阔觉得是没有人会去耗费巨大的时间精力去背《二京赋》的。即便是他学过,也背不下来整篇文章。
那天周阔站在天台的入口,看着她一字一句背完了《西京赋》,和手机网页上显示的一样,一字不错。
她睁眼的那一瞬间,说不清为何,周阔躲到了另一扇门之后。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愣了一下。
这一躲,好像自己在偷窥他人一般,显得几分心虚。
他摇着头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不准备打扰她的独处时光,想要悄声离开。
步伐还没踏出去一步,就听见那个轻柔的声音低声道:“什么时候物理也能像语文一样简单就好了!”
这个声音里带着的无尽懊恼,压抑失落,和刚刚完全不是一个人,听的周阔都能感受到她到底受了多大的折磨。
那声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明月啊明月,怎么办呢你。”
他不由得觉得面前的女生身上有些许反差性的可爱——
几千字的辞赋倒背如流,几个简单的公式却死活记不下来,好像是生生被夺走了半条命一样。
“算了不想了。”外面又传来她的声音:“天生我材必有用,大不了破罐破摔,反正马上要分科了,这物理谁爱学谁学吧。”
她又开始背起来了别的书。
包里揣着物理课本的周阔:“……”
他无奈的偏过头一笑,刚想要走,却鬼使神差的停在那里。
周阔从书包里掏出来那本高中物理,就着外面的夕阳翻看,和着明月背书的声音,倒也形成了一幅极美的景象。
如果此刻有人上天台来撞见这幅景象的话,恐怕也会发自内心的出声感叹一句岁月静好莫不过如此。
周阔背对着明月,一停就是将二十分钟。
霞光交汇之下,天色将晚,明月背书的时间也到了尾声。
周阔听着她即将走过来的脚步,边走边将书本塞进书包里,悄无声息地退场,仿佛从未来过一样,生怕惊扰了她。
没有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心烦失落时的无意抱怨。
周阔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他也不愿意看到别人尴尬无奈,此刻消失才是最好的选择。
明月刚踏出天台,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晃而过,她下意识的疑惑,刚才在天台那么长时间,也没见有人上来啊。
她摇摇头,心想自己可能在阳光下呆的时间太久,出现幻觉了。
她慢慢的下了楼梯,走到五楼的时候向左走去,想着走中楼梯的话或许可能会碰见荆棘。
但是下一秒她就发现到遇见荆棘的可能性为0——
凌汛的办公室此刻关的严严实实的。
唉,果然。
明月心想,荆棘那么的聪明,不过就那几道错题,估计一会就弄懂离开了。
明月拿着自己的笔记本,步履轻盈的回到了(5)班教室,将笔记本偷偷放在桌洞里,而后装起自己今天的物理作业朝家里走去。
刚出门 ,就遇见了在自习室里出来的周知意——她高中最好的朋友之一。
周知意看见明月之后一个飞扑上来:“明月!”
明月伸出手臂接住她:“慢点儿,别摔倒了。”
周知意在旁边嘿嘿的笑:“不会,不会。”她看着明月的书包问道:“你要回家吗?”
明月对着她点点头:“对呀,你走吗?”
周知意沉吟两秒,也跟着点点头:“走!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个书包,很快出来。”
明月看着周知意一溜烟儿的跑进去(6)班,在后面对她说:“你慢慢收拾,我不心急。”
“好!”周知意应她,但是动作却丝毫不见她缓下来。
明月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眼里盛满了柔软,冲着她一脸无奈的摇头笑。
周知意很快的出来,二人挽着手走:“明月,你想好选什么了吗?”
“我不知道呢,想选历史,估计我爸爸不让,你呢?知意,你想选什么?”
她们从三楼左侧的楼梯下去,正好碰到回来的徐立言,他此刻额头的发全湿了,刚把刘海拨开,就看见迎面走来两个女生,其中一个笑得无比灿烂:
“我当然选全文啊,周知意永远喜欢文科。”
这话明月赞同:“文科综合第一,不选全文真的很可惜的。”
此刻最后黄昏的一缕光落在了周知意脸上,映的她的笑容无比璀璨:“我就选文科啦!”
周知意和徐立言擦肩而过,仅仅只是一个瞬间而已,可是这一秒却在徐立言的脑海中定格了好多好多年。
即使后来时光过去了许多年,久到他已经忘了许多事情之后,他还是依旧清晰的记得这一幕——
年轻的女孩身上散发出来无数的朝气,在光的照射下笑得璀璨无比,声音清脆道:“我就选文科啦。”
在那个什么都还懵懂的年纪里,她却找到了她人生的正确方向,极其坚定,毫不退缩,只想一心投身热爱不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