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刻起,他就在想母亲应该是关心大哥的,只不过他们之间的结解不开,所以才会那般僵持着!
莫律不知道为何母亲那么厌恶哥哥,他从小就在母亲与哥哥之中,母亲对他的好他回以哥哥,他一直期望着家人能够和和睦睦,就像很多个普通家庭那样,没有争吵,没有对峙,没有互不相让的如履薄冰!
期望得不到才叫期望,无论他怎么做,他们之间的隔阂还是那么的深……
莫律低下头疲倦一笑,也许正像大哥说的样,她,是他们的母亲……所以就算每每争吵,现实斩不断的血缘关系依旧改变不了!
——
容浅回到皇城怡景,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整理好自己的东西。
看着这不大不小的客房,心里才稍稍有些归属感。
以后住在这里,床单得换,被罩得换,窗帘也得换……全部换成自己喜欢的,她要好好收拾自己的窝,哪怕只是暂时的栖身之所,她也想让自己住的舒服一点。
容浅深深吸了口气,上前打开窗户,让屋里空气流通着点。
她才拿着抓回来的药下了楼,管家正吩咐着佣人们里里外外的擦地擦桌子。
看到她下来,管家恭敬迎上去:“少奶奶,您饿不饿,午饭马上就好。”
“不饿,家里有熬药的那个砂锅吗?”容浅边往厨房走边问。
“有,您要用吗?”管家疑惑,然后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着的药,她惊讶:“少奶奶,这,这是什么药,您怎么?”
容浅走进厨房里,她站住了脚,回身:“调养身体的,你把锅给我找一下。”
“哎……”管家虽满腹疑虑,但看容浅明显不想多说,她聪明的闭嘴,从柜子底下找到砂锅。
容浅不会煎药,过程是依照手机上查询的步骤来的,等水翻腾后,中药的苦味蔓延开来。
莫尊带了几个手下回来,进门刚换过鞋,那浓烈的味道冲向鼻间,他拧眉问起:“是谁在干嘛?”
旁边擦桌子的女佣站起身,毕恭毕敬:“回先生,是少奶奶在煎药。”
煎药?
莫尊硬挺眉梢上挑了下,他想到还在医院里,手机回应的短信。
一条消费信息,是他曾经给过容浅的那张卡。
几十块的数额,还让他讶异感到鲜少的惊奇,依照现在女人的虚荣心,拿上卡早该大手大脚去买各式奢侈品,而容浅拿上卡后,手机没动静,他都快忘了自己给了女人一张卡出去。
今天突然收到信息,却是几十块钱的消费金额,连那张卡每天收获的利息都比不上。
莫尊脑子里闪过一念,生病了?
存疑只在心里划过,莫尊什么也没问,带领身后一众人上楼进入书房。
阎哲上楼的时候,跟身后栗子推搡的瞄了眼厨房方向,尊爷结婚的事情早在刚有苗头的时候,就已经在圈子里炸开了,而阎哲身为莫尊的贴身助理加秘书,他当然知道婚礼当天莫尊根本就没去,也知道容浅的身份背景,只是没见过真人。
本以为被历夫人用强硬手段娶回家的女人,应该是当做花瓶一样蹲放家里只占个名头的,可尊爷开始恋家了啊……还有什么比这件事儿更令他们这些手下激动的?
以前十天半个月,不是休息酒店,就是满世界的飞;而现在多安宁,连带着他们这些人都轻松不少。
阎哲自主以为莫尊的休整是因为家里有娇妻,空气中用那浓郁的中药味就能证明,南江尊爷,尊贵的程度——是不触人间烟火的,有谁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阎哲是没见过,所以他对传说中的那位容家大小姐有着莫名的兴趣,甚至是好奇心,可惜尊爷结婚这么久以来,他一次都没见过!
。
容浅端了药出来,她先放在了餐桌上让晾着,然后上楼去拿自己的手机。
路过书房的时候,意外听到里面传来隐隐说话声,容浅脚步顿了顿,细听确实是有说话声。
莫尊回来了?
是了,除了他没人敢在他的书房弄出声响。
容浅停在了原地,她想了想,又转身下楼去端药。
迎面碰到管家,管家刚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她,说道:“少奶奶,午饭已经做好了……”
“我不饿,先不吃了!”容浅回了句。
她确实不饿,昨天晚上在医院凑合了一晚,今天白天只觉整个人混混沌沌的没有一点儿精神,她打算喝完药就回房睡上一觉。
药碗有点烫手,不过却是能忍耐。
管家看到她的举动,直惊呼着要来帮她。
容浅淡淡拒绝,她小心翼翼的端着碗上楼,走上最后一阶台阶,面前的书房门突然被打开。
呼啦啦地一下子出来了好些个人,他们正说着什么,但在注意到上楼来的她后,声音渐渐消失。
容浅怔在原地,灼烫感顺着指尖木了那一片肌肤,可这都比不上面对这些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陌生人的尴尬!
身后书房门被彻底打开,莫尊高挺身姿从门内出现,他一身黑色剪裁合体西装,因为待在家里并不似外面那般正式,胸前衣扣敞开着,里面量身定做的衬衫包裹着精瘦身材。
可能沾染到了公事,他没有平常随意狂傲,周身浓重沉稳气息,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眉宇间的高高在上,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存在,不过黑眸神秘傲慢依旧如常。
看到她手里端着半碗黑乎乎的药,他直接拧眉,“管家呢?”
容浅眸光一闪,看到他表情变化的时候,她以为他会责备,她把家里弄得气味刺鼻。
她低垂下眼睑,轻声开口:“在楼下……”她顿了顿,抬头:“需要我给叫上来吗?”
毕竟他带了这么多人,若是要招呼什么的,容浅觉得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站在一旁的阎哲快要笑出声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尊爷这是怪罪这位少夫人自己端碗滚烫的药上楼来,没让管家佣人们去做。而偏偏当事人不明白,还用一双懵懂澄澈的眼询问需不需要帮忙把管家叫上来?
叫上来干嘛?招呼他们吗?
今天跟着莫尊来皇城怡景的人都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此时这些人脸上露出微妙的神色,就连身旁的栗子,眸中也显现抹趣味。
莫尊抬脚走到容浅面前,他面色无任何表情,盯视着她的眸暗沉无光,如同黑暗的深渊,轻易对视不得。
他在她面前站定,视线移到她端着的那碗药上,“这什么药?”
容浅不语,心,因为他的靠近,微微发紧,这是从内里深处对他产生的惧怕。
莫尊抬起了手,来端她的药碗,容浅下意识后退了步。
莫尊手顿在了半空,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凝。
容浅抬眸快速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人在慌乱紧张的时候,最容易出错,那假装的镇定自若不过是一层薄薄的镜面,在对方的的睥睨下,轻易便可化为粉碎。
“我,我先回房了。”
她招呼了一声,硬着头皮从莫尊身旁越过,然后目不斜视的回到客房里。
莫尊回头看了眼她的背影,紧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身后跟着的一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全都集体默契的不做声!
莫尊下了楼后,在客厅角落里看到那蹲放在一起的三大箱子行李,都不用问,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还真长本事了——鸠占鹊巢?
分房睡?
容浅这女人,别的本事没有,手段一套一套的,总能在不经意间撩拨男人的稀奇点,继而让人感到新鲜上心!
容浅回到房间,依照那位老中医的叮嘱,喝过药后,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可能熬夜劳累过度的缘故,身体本身也不是很好,躺下之后,几乎都没做什么梦。
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
南江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傍晚夕阳透过云层露出了点儿缝,火红的云染红了半边天。
容浅走出卧室,站在阳台上,她迎着夕阳深深呼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感觉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不少。
下了楼,管家把饭给她在锅里温着。
容浅填饱了肚子,就给莫律打了个电话。
询问他还有没有缺的东西,她去医院给带上。
没想到莫律在电话里面说今天晚上医院有护理在,让她不用过去了,明天再去!
容浅想想也好,挂了电话看到客厅角落放着的行李箱,她懊恼的忘记了跟莫律提。
容浅想,等下次,下次一定记着!
。
夜色寂静无声,临近冬天,窗外的那棵银杏树叶子全部掉落,只余空荡荡的树枝,在月光照耀下,张牙舞爪的映照窗户上。
冷风刮起,晃动间影影卓卓,很是渗人。
容浅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爬上了床,等关了灯,看到这幕,心里是害怕的,却没有勇气起身去拉上窗帘。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光,紧接着汽车引擎的声音隐隐传来。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莫尊回来了。
容浅指尖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寒冷的冬季,躺在暖融融的被子里最为舒服,她闭上了眼,刻意放空自己不去想,不去关注。
可……黑暗的世界中,感官格外敏感。
她听到了皮鞋上楼梯发出的声响,隔壁房门被打开,紧接着,声音消去。
月光洒下一室幽静,容浅翦羽轻颤着,动也未动一下。
本来白天睡了一觉,晚上是极不容易入睡的,没想到闭上了眼到给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容浅神清气爽的下楼,客厅传来管家说话的声音,她以为是在训斥不听话的女佣,走下最后的一阶台阶,就听到那道淡淡,不沾染任何情绪却能轻易主宰一切的声音传出。
“我请你来不是让你当主人享受的,做管家要懂得自己的分内之事,不想干,就立刻滚蛋。”
“是,是……”管家战战兢兢的应下。
容浅站在楼道口,现身也不是,不现身也不是。
他训斥起人来从来都不口下留情,以前他说话那么难听的话的时候,容浅只厌恨自己不长记性,回回往他的枪口上撞。
而现在才懂得,这跟不长记性无关的。
他是南江的尊爷,身份何等尊贵?被她倒贴着嫁过去,这本身就给他沾染上了污点。
就像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要是睡一个女人就得负责,那他的老婆得从皇城怡景排到山外了……
无所不能的权力,以及高高在上的身份,哪一件都是令人膜拜瞻仰的存在,可却被她这样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给成功上位,趴着他的身份占着莫少奶奶的位置……!
容浅低垂下眼,嘴角流露出一抹讽笑,当那存着的希翼渐渐被磨砺的一丝不剩的时候,回头再去看,她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傻!
那边训斥完了,容浅才现身。
管家和女佣正悄无声息的给往餐桌上端着早餐,莫尊坐在主位上,他一身西装西裤,暗沉萧肃的气息萦绕周身,应该是吃完早餐就要离开的。
容浅瞥了眼他,快速移开视线,她走到客厅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单肩包,挎在身上,对管家说了声:“管家,我先去医院了,下午不回来吃饭。”
管家下意识就关心道:“少奶奶早餐做好了,你吃过早餐再去……”
“不了,我不饿……”她翻看包包里东西齐不齐全。
管家从餐厅过来,她说道:“少奶奶,待会儿先生也是要出去的,不如您吃过早餐可以坐先生的车。”
容浅下意识就要拒绝,她躲莫尊还来不及,怎么敢去坐他的车?
谁料管家下一句话却令她无法推辞。
“我帮夫人煮了汤,最适合术后喝,现在还差点儿时间在火上温着。等您吃过早餐就差不多了,去医院帮夫人带着。”
容浅犹豫着抿了下唇,她看了眼管家,想到医生叮嘱的,术后这两天最好不要吃东西,只用喝点汤水什么的……
花展影 说:
本来说早点更,结果卡的,唉,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