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重新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碾碎之后,将里面的烟丝慢吞吞地装进烟斗,脑子里在品味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话。
而电话另一头的罗科索夫斯基,虽然没有听到斯大林说话,但却不敢先放下话筒,只能静静地等待斯大林的下一步指示。
过了许久,斯大林开口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这位莫洛佐夫上校很有意思,我想他的血液里可能有一种特殊的物质,我会搞清楚这一点的。”说完,他不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罗科索夫斯基握着传来盲音的话筒,心里琢磨斯大林说这话的含义。没等他想出答案,马利宁就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德军又在太阳山城方向发起了进攻,我们的防线受到了冲击,如果不采取紧急措施,就有被敌人突破的危险。”
战事危急,斯大林刚刚的话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罗科索夫斯基自然是无暇去思考,如何守住阵地,防止德军突破防线,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而斯大林挂断电话之后,攥着他的烟斗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心里在琢磨罗科索夫斯基曾经向自己提到的事情。
不知在屋里走了多少个来回,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对于维克多的鲜血,能让自己濒临死亡的儿子,在极短的时间内痊愈,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有心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拿起了电话,听到波斯克列贝舍夫的声音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萨沙,请巴库列夫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听到斯大林的吩咐,波斯克列贝舍夫心里在暗自琢磨,他所说的巴库列夫
将军是属于哪个部门的。没等他想出答案,就听斯大林继续说道:“对了,把布尔坚科也叫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们。”
当斯大林把巴库列夫和布尔坚科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时,波斯克列贝舍夫立即意识到自己误解了最高统帅本人的意思,对方找的不是什么将军,而是两名著名的医生,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试探地问:“斯大林同志,您是要见红军外科主任布尔坚科,和克里姆林宫卫生部的总外科主任巴库列夫吗?”
“没错,就是他们。”斯大林给了波斯克列贝舍夫一个肯定的回应:“让他们尽快到我的办公室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们。”
波斯克列贝舍夫不敢怠慢,连忙给布尔坚科和巴库列夫两人打电话,通知他们立即赶到斯大林的办公室,说最高统帅本人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们。
接到了波斯克列贝舍夫的电话后,布尔坚科和巴库列夫两人以为是斯大林的身体不舒服,哪里敢怠慢,慌忙扔下手里的工作,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不管是布尔坚科还是巴库列夫,两人都是苏联医学界四十年代的泰山北斗。
布尔坚科,全名是尼古拉·尼洛维奇·布尔坚科,苏联著名的神经外科医生。1876年6月3日出生于俄国的堪察加,1891年进入神学院,1897年入托木斯克国立大学,因参加学生革命运动,被远离托克斯克州,1906年毕业于塔尔图大学,1910年担任该大学的教授,1918年任沃罗涅日大学的教授,1923年任莫斯科国立大学医学部教授,该部于1930年
改为第一莫斯科医学研究院。1929年他兼神经外科诊所主任,1934年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神经外科研究所。1937—1946年为红军外科主任,1939年任苏联科学院院长,1944—1946年任苏联医学科学院首任院长。
巴库列夫的全名是: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巴库列夫,1915年毕业于萨拉托夫大学医学系,并应征入伍。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任团卫生主任。1918年—1922年在红军服役。1920年在莫斯科第二医学院外科教研室工作。卫国战争爆发后,担任预备队方面军、莫斯科后方医院和克里姆林宫卫生部的总外科主任。
两人神情紧张地进入斯大林的办公室之后,却意外地发现最高统帅本人正拿着他那著名的烟斗,在屋里来回踱步,从外表看,不像得了急病的样子。
见到两人的到来,斯大林停止了踱步,走过来和两人一一握手。
“斯大林同志,”见斯大林的身体很健康,担任克里姆林宫卫生部总外科主任的巴库列夫率先开口问道:“不知您找我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今天冒昧地请你们两人过来,是想咨询一件事。”斯大林语气低沉地说道:“如果一名战士在战场上负了重伤,全身被烧伤的面积达到90%,你们觉得多长时间能痊愈?”
“怎么可能痊愈呢?”谁知他的话刚说完,巴库列夫就摇着头说:“如果烧伤面积达到了90%,那根本没有任何救治的可能,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伤员在痛苦中死去。”
“没错,巴库列夫
说的没错。”巴库列夫的话刚说完,布尔坚科立即补充说:“以我们现有的医疗水平,就算是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也无法将伤员从死神的手里抢过来。”
“我刚刚说的人,是我的长子雅科夫。”斯大林等两人说完之后,慢吞吞地说道:“他在昨天的战斗中,所乘坐的车辆被德军用燃烧瓶炸毁,导致他全身90%的面积被烧伤。”
“斯大林同志,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您说的是您儿子。”巴库列夫谨慎地说道:“如此严重的烧伤,除非是上帝降下神迹,否则就只能等死。”
“巴库列夫同志,你可能不知道吧。”斯大林面带笑容地说道:“仅仅过了几个小时,他的伤势就痊愈了。”
巴库列夫和布尔坚科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巴库列夫大声地说道:“就算真的有什么特效药,可以治疗烧伤,也绝对不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让严重烧伤的病人痊愈,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也觉得这不可能,但却偏偏发生了。”斯大林对两人说道:“这是第16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将军亲口向我汇报的,在这种事情上,我想他不可能撒谎。因为我们只要做一个简单的调查,就能得知事情的真相。”
两人心里很清楚,斯大林说的都是事实,罗科索夫斯基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话,只要稍微一查,就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短暂的沉默过后,巴库列夫小心翼翼地问:“斯大林同志,不知军医采取了什么样的出事,才能让雅科夫在如此短的时
间内痊愈呢?”
“据说是输了另外一个人的血。”斯大林说道:“输血过后几个小时,雅科夫被烧伤的部位就结疤,并长出了新肉。过了没多久,伤势就莫名其妙痊愈了。我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就是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斯大林的这个问题,两人又对视了一眼,随后由布尔坚科回答说:“斯大林同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要说令郎的伤势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痊愈,说明给他输血的这个人,血液里可能存在某种特殊的物质。”
“嗯,我要是这么认为的。”巴库列夫接着问道:“不知是否有这个人的血样?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进行化验,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罗科索夫斯基说,他手下的军医曾经抽取过血样。但令人遗憾的是,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他的司令部所在地就遭到了德军的炮击,军医所在的房间被敌人的炮火命中,已经壮烈牺牲了。”
“哎,那真是太可惜了。”巴库列夫满脸遗憾地说道:“若是有血样的话,我们倒是可以用来分析,里面到底有什么物质,可以帮助伤员快速地痊愈。”
“想要血样,也不是什么难事。”斯大林出人意料地说:“如今那人就在前沿,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派你们过去,亲自给他采集血样。”
“不介意,不介意。”斯大林的话刚说完,两人就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愿意立即赶往前沿,执行采集血样的工作。”
见两人同意立即赶往前沿,去执行采集血样的任务,斯大林点了点头,走到桌边拿起电话:“萨沙,你进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