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腾看着眼前拥挤的人群，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
这么大的阵仗，是五六十亿能解决的？
百八十亿还差不多吧！
他狠剜了方川一眼，朝着众人高呼：“各位！”
一句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在看到方川之时，表情更加激动。
“方川！还钱！”
“你欠我们的尾款到底什么时候给！”
“你今天要是不还钱，我们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
一群人在挥舞着手臂叫嚷，要不是有保镖和大厦保安在，方川此刻说不定已经被暴怒的人群拉走痛扁一顿了。
“各位先别激动，听我说一句！”
眼见局势有些失控，方腾急忙冲到前台，站在桌子上向众人大喊。
“我们方家从来没说过不结尾款，只是这段时间有事耽误了。”
“这样，各位先拍好队，咱们依次领取！”
“大家放心，方家的名誉在北河你们也是知道的，保证人人都能领到！”
听到方腾的保证，众人的情绪稍有缓解。
不少人已经提前拍好了队，等待方家结清尾款。
“家主，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啊！”旁边的秘书伏在方腾耳侧，满是不安道。
“我们手里现在只有五六个亿，不可能结清的。”
“杯水车薪都不过！”
“有多少拿多少！”方腾双眼赤红，眼底下隐藏着说不出的疲惫。
“先给那些带合同过来的，没有合同的让他们回去拿合同。”
“不用一次全部结清，先结一部分，给他们点甜头，不让他们继续闹事就好。”
“那银行那里呢？”秘书迟疑道。
“他们今天就已经发过催收信函，要是再不还，估计就离收回资产不远了。”
方腾眉头紧锁，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个窟窿是绝对补不上了。”
“银行要收回资产就让他们收，我们总不能凭空便出钱来给他们。”
可方腾还是把一切想的太好了，只是短短两个小时，五亿现金资产便挥之一空！
拿不到钱的剩余商人再次叫嚷起来，而这次，方腾彻底走投无路。
手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钱呢！怎么没了！”
“还钱！快还钱！”
刚刚才平寂下来的药材商看到方家又发不出钱，神态瞬间暴动。
拍着桌子朝发钱的员工叫嚷！
原本他们还没有那么狂躁，可看到不少人拿到钱心满意足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里空空如也。
强烈的落差感让他们再也按捺不住。
就连保镖也拦不住他们暴躁的身影，一股脑涌到方家父子面前。
“快还钱！你们方家这么大的家族，还要欠钱不还吗！”
“对啊！总不能告诉我们，偌大的方家没钱了吧！”
“他们就是看当初的定价太高了，仗着方家势大不想给我们！”
“当初价格是他们自己定的，他们凭什么不给！”
“还钱！”
方川哪里受到过这种侮辱，心高气傲的他立马站出来指责：“好啊！你们之前一个个要跟我们方家做生意，现在我们方家式微了，每一个人都要来踩一脚！”
他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场面愈发控制不住。
“你欠我们钱，你还有理了！”
“就是！当初又不是我们加的价，是你们非要加价从别人手里抢，现在嫌贵了，反倒来怪我们！”
一个暴脾气的药材商更是冲过保镖的阻拦，一把揪住方川的衣领。
“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秘书急忙上前阻拦。
此时的他欲哭无泪，越看情况越不对劲。
总觉得有种要挨揍的迹象！
“是你们方家不讲规矩，那也没人跟你们做生意！”
“既然拿不出钱，我们就自己拿了！”
暴脾气药材商振臂一呼，无数药材商农场主瞬间涌入。
“自己拿！我们自己拿！”
“药材仓库在后面，大家一起去啊！”
方川还想阻拦，可他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跟无数暴怒的药材商相提并论。
很快便被撞到在地上，不少人还顺势踩上两脚解气。
大厦中的员工早就被这一幕吓得练练发抖，直接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阻拦。
就连负责防卫工作的保安保镖也无奈放弃，闪到了一旁。
不到一小时，大厦内的药材便被药材商搬空，就连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没留下。
原本满满当当的大厅此刻一片空旷。
方腾颓然的坐下地上，短短一天的时间就仿佛老了几十岁。
眼眶之中更是带了几滴泪珠！
自己为了方家的家主之位奋斗了半辈子，没想到只是短短一个月便发生天翻地覆的逆转。
这下别说家主之位，自己父子二人能不能继续留在方家都是两说！
在秘书的搀扶下，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环视四周。
“天要亡我啊！”
方川忍不住老泪纵横，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向方川：“都是你这逆子！”
“我打死你！”
他抄起自己刚刚坐着的椅子就朝方川砸去，从他当上方家家主到现在，还从未如此失态。
方川仗着自己年轻，身体灵活，绕着大厅慌忙躲避。
“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打我有用吗？”
“有打我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你还敢说！”方腾被他气得浑身发抖。
心口的绞痛再也控制不住，鲜血在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眼前一黑，瘫坐在在地上。
“爸！”方川顾不上躲避，赶忙冲了过来，生怕方腾真的气出个好歹。
“还不赶紧叫救护车！”
“啊哦！”秘书跟了方腾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间怔了神。
听到方川的呼喊才从震惊中醒来，慌忙用手机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等到达医院办理住院的时候，让人尴尬的一幕再次产生。
方家没钱了！
连方腾住院的钱都没了！
就连刚刚叫救护车的钱，还是方腾秘书自己先垫上的。
这家医院并非方家产业，也不是什么公立慈善医院。
医生护士更是连方腾是谁都不知道，在得知二人连住院的钱都没有后，眼中忍不住露出嘲讽之色。
看都没看，直接转身离去。
只留下方腾父子二人，在空荡荡的病房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