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一年多以后,郁雾回了清城芭蕾舞团继续工作,年少时手中有了空闲的钱,她便会买上一场最想看的演出,坐在后面的座位上静静地看着在舞台上起舞的人儿,那时她觉得那些为梦想起舞的人耀眼极了,自已却看着原本可以实现的愿望越来越遥远。
但现在她也站在了曾经自已艳羡至极的舞台之上,携同伴们的手,一同向台下的观众致谢,弯腰鞠躬时一滴热泪落在光洁的地板之上,站在舞台上的这一步,她走了二十八年。
生活曾经让她一度放弃最爱的梦想,可却有一人费尽千辛万苦,将那个梦想重新为她拾起。
“太太,舞团到了。”司机轻声唤着思绪飘远的郁雾。
郁雾收了思绪,隔着车窗玻璃仰头看着近在咫尺三层高的剧院楼,不算高的建筑,但却承载了她这一路走过来的不容易,可真说起来,她好像又比旁人多一些幸运。
拾阶而上,温和的风吹开了她围在肩头的深灰色披肩,长发在空中肆意的飘扬着,“雾雾姐,你回来上班啦。”
同舞团的同事在后面唤她,郁雾淡笑着点头,“嗯,拖的时间也挺久了,再不上班领导该不高兴了。”
同事笑着调侃她:“谁敢呐,不过团长可是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他们也十分想念郁雾。
郁雾回了自已那间小的工作间,舞团地方本就不大,日常里更多是用作舞房训练,她这一小间办公室是专门给她提供灵感源泉的地方,毕竟她任职的工作是舞蹈编导,同事们得了趣偶尔也会唤她一声,
“郁导。”
身后的声音叽叽喳喳的涌过来,郁雾嘴角抿着笑,无奈的被一群热情的同事们团团围住,“导,崽怎么没带来给大家看看。”
当时百日宴时逢上舞团外出巡演,她只能在演出地定了一间包厢,隔着地请他们吃了一顿大餐,也算一同庆祝过。
“孩子太闹腾了,怕影响大家训练。”
“不闹腾!热闹点好啊,我们天天训练太无聊了。”
自此郁雾每次来上班,他们都在等着两个崽崽的出现。
舞团的同事们都很喜欢郁雾,即便她的身份在一众人中早已不是秘密,但郁雾随和很有亲和力,也没有所谓的豪门阔太的架子,任何人有问题都会耐心回答且有求必应。
偶尔训练累时,也会偷偷给他们开小灶,各种平日里难以买到的吃食他们几乎都跟着郁雾尝过了,最难得的是晚间时还能偷偷趴在窗台上欣赏俊男美女,每次见谢谨川来接郁雾,手中都提着吃食,偶尔是一杯奶茶和一份小蛋糕,有时又是一份切好的水果,若是逢了这位谢董心情不错,他们也是能分上一份,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郁雾回来工作的第一天,消息很快在整个舞团里散开,原本宁静的工作间人来人往,她面前的小桌上摆着的零食堆了一层又一层,送过来的鲜花堆满了工作间的角落。
最近舞团休息,留在这里的人还不算多,她特意挑了一个人不多的时候返岗,还是没架住如今外卖跑腿行业太过发达,像是商量过的,东西竟然很少有重复的。
她嗓子说的快要沙哑时,才终于得了清净,端起一旁已经凉掉的茶水喝了几口。
前段时间,她平日里在檀海公馆很清闲,两个崽有专门请的育儿月嫂看护,鲜少用她亲力亲为,若真论起看管孩子的时间,谢谨川这位被逮回工作岗位的董事长都比她时间长,用这位已经转正为谢董的话讲,“以身作则教他们怎么爱妈妈。”
不用看着那两个缠人的小魔头,她倒是得了空能够自已在二楼的舞蹈室琢磨新的舞剧,这次返岗也是想排练新的剧目用作演出。
团长在人群散去后才来到郁雾这间小办公室,他环顾一圈,“当初说隔壁那间给你用作办公室,现在是不是觉得有些拥挤了?”
郁雾看了眼被鲜花堆满的道路,行走都有些困难,“一会让人带回家就好了,这间够我自已用了。”
团长嗯了声,没再多说什么,他们舞团现在可是财大气粗,当然投资人正坐在他面前。
郁雾入职舞团的第二天,从自已手里握着的银行卡里成功发现了谢谨川那份退回来的二十多亿投资款,她有些无奈的又仔细看了看这笔款项的来源,最后质问到了原款项持有人:“谢谨川,你财大气粗的就这么放心?”
他很清淡的嗯了声,“拿着花吧。”
郁雾嘴角抽搐,败家能力谁能比得过这位。
她还是没动那笔巨款,挪了自已那娱乐公司的分红账户,定期投一笔至清城芭蕾舞团,对于团长来说,这犹如天降贵人,每天都要多烧三炷香的那一种。
晚间谢谨川下班时,顺路接郁雾一起回家,他从后门拐进郁雾那间小工作室,推开门时,花香馥郁扑鼻,他眯了眯眸子,“怎么这么多花?”
有些不爽,竟然有这么多人送他老婆鲜花。
郁雾收拾零食的动作顿了下,抬头看向谢谨川,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的系着,熨烫妥帖的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的双腿,手工定制的黑色皮鞋干净如新。
“同事们送的,车里能放下吗?”
谢谨川盯着遍地的玫瑰花,薄唇抿着,“不能。”
最后唤了谢氏集团的保镖把那些鲜花运回檀海公馆。
回到家时,两个幼崽正被月嫂哄着喝奶,见门口处进来两个特别熟悉的人儿,谢珺宁的脸上率先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连放在嘴里的奶瓶都顾不上嘬了,谢谨川屈身蹲在她身前,手指接过月嫂手中温热的奶瓶,耐心的喂着。
反观谢洛时表情正常,只是用那水灵的大眼睛瞅着面前的郁雾和谢谨川,没有妹妹那么甜软。
郁雾轻啧一声,手指捏了下他软乎乎的脸颊,“谢谨川,你儿子这脾气怎么比你还冷硬?”
谢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