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班花汪菱

汪菱长相乖巧甜美,又成绩优异,性格热情开朗。开她玩笑还能主动接梗,一点也不娇气,因此人缘颇好。班上男生女生都很喜欢她,属于那种没有争议的班花。

汪菱央求她的同桌冯欣跟她结伴,这才鼓足勇气过来,站到蒋瑞的桌子旁边,早料到会有人起哄,“池间今天白天没来,我是咱班的学习委员,我过来把笔记本给他。”

这答案她早就想好了,好像有正当理由,毫不徇私,足够堵蒋瑞的嘴。不过明着是回答蒋瑞的话,实际还是说给池间听的。

池间闻言放下笔,抬头温和笑笑,瞳孔漆黑如墨,“谢谢,不过我抄蒋瑞的就行。”

这下焦点都在蒋瑞身上了,汪菱和她的小伙伴都有些措手不及,愣愣的看着蒋瑞。

蒋瑞眼睛转了转,看到汪菱有些失望的表情,果断卖队友,“我今天没记笔记。”

笑话,身为男同学,肯定是要向着班花的。更何况俊男靓女才是绝配,自己跟着瞎掺和什么。

汪菱心知是蒋瑞帮自己,甜甜的笑了一下,连忙接上话,对池间说道:“那我就把笔记放在你这里了,等你抄完了,什么时间还我都行。”

说完,连忙将一直抱在胸前的粉色笔记本,轻轻放在池间的桌角上,不等放稳又急急忙忙的拽着小伙伴跑了,天生自然卷的马尾在后背一甩一甩的,像只跳跃的小鹿。

速度快到池间都来不及拒绝,就看到汪菱已经回到前几排的座位上了,时不时还和冯欣闹闹。

蒋瑞用肩膀撞了撞同桌,抬起下巴指了指桌面,“怎么样啊,我够意思吧?”

池间没说话,伸手去拿汪菱的笔记本。可是刚一碰到就缩回了手,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似的。

笔记本被汪菱紧紧的抱过,还带着她的体温。

池间皱了皱眉,看向汪菱的方向,没想到正对上汪菱回过头的目光。双双都是一惊,汪菱连忙又转回头去,继续和同桌笑闹,从后面只能看到她通红的耳尖。

池间错开眼,微微垂下眸子,蓝色的桌布上静静的躺着粉色的笔记本,搭配清新又和谐。

可惜,这种温暖对池间来讲,太过灼热了。这种颜色对于他,也太过明亮了。

上课铃声响起,池间做完了手中的卷子,最后才开始抄笔记,堪堪在放学前抄完。

放学前的最后一分钟,历来都是最乱的时候。大家都在收拾书包,低声说话,就等着放学铃响起,各自冲出教学楼。

冯欣对汪菱笑道:“那我就先走了啊。”楼外都有家长来接,不用一起。

汪菱连忙拽住她,小声拜托,“别啊别啊,今天等一会儿。以池间的性格,肯定会在放学还我笔记本的,我一个人不好意思。”

同桌通常都是闺蜜,冯欣当然明白汪菱的意思,“行,那我陪你等会。明天请我吃可丽饼啊,就学校门口最好吃的那家。”

汪菱眨眨眼,“等一会我成功了,请你吃一百个都没问题。”

正说着放学铃响了起来,池间果然拿着笔记本从后排走了过来。

池间修长的指骨捏着本子,将它缓缓的放在汪菱的桌面上,边脊正好对齐桌沿。

池间的声音很清澈,“谢谢。”

未等他转身,又被汪菱叫住了,“池间,下周元旦有三天假,你有什么打算啊?”

池间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没什么打算,在学校寝室过吧。”

汪菱软软的小手揪了揪校服衣角,暗暗吸了口气再开口,“如果你没什么特别打算的话,我有一张多余的电影票……”

后面的话,汪菱还是不大能说得出口,反倒先有些红了脸。

池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温和的笑笑,“寝室还有一些事情,元旦时宿管叔叔可能还要我帮忙收拾宿舍楼。”这便是婉拒了。

汪菱的脸霎时便白了,心里十分失落,眼圈都有些湿润,却还是要强打精神,“这样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再问问别人就好了。”

池间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穿着白蓝校服的背影依旧清瘦挺拔。

冯欣知道汪菱心里难受,也不再提可丽饼的事,陪着汪菱下楼。路过教学楼一楼的大垃圾桶,汪菱从书包里翻出两张电影票撕碎了扔了进去。

冯欣安慰她,“池间不来,你也可以找别人啊,撕了怪可惜的。”

汪菱扁扁嘴,不甘心的说道:“我就想和池间一起看,别人都不要。”

冯欣故意逗她,“你就爱钻牛角尖。”

汪菱赌气,“那也没什么不好。”

两个女生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出了高三楼,汪菱的心情这才好多了。她决定不屈不挠,再接再厉,誓要把池间拿下。

可是她没有想到,机会竟然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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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新年,晏嘉禾参与的聚会数量也呈直线增长,毕竟相比长辈们,他们这些二代庆祝阳历新年的意愿更加浓烈。

到处都是纸醉金迷的气息,连日里灯红酒绿,晏嘉禾也隐隐有几分浮躁。

为了聚会方便,这段时间晏嘉禾都住在市中心的棕榈国际,这是她的另一套公寓,离各种娱乐|城、俱乐部和公私会所都很近。

邓福也带了几个人,陪着住进了晏嘉禾的下一层,宝泉山暂时按照排班表来遥控指挥。

这本来是没有问题的,所有人都按照排班表执行,只有一个人胆子很大,那就是司机胡宗。

晏家规矩太严,请一次假都要记录好几遍,次数多了还会受盘查,让胡宗觉得麻烦。

胡宗颇有些混不吝的性子,自觉在哪里工作都能挣钱,挣得多有多的花法,挣得少有少的花法,这年头又没有饿死的,何必受这些鸟闲气。因此他觉得晏家待不下去,早就打算离开了。

年末的最后几天,胡宗藏在寝室的酒喝光了,酒瘾一犯,便想出去买酒。在门口又一次被人拦住做登记,胡宗脾气上来,当场便给邓福打了电话,辞了职。

晏家虽说规矩严,但是员工福利也很好。员工离职时,还会派车送到家。

孙澜和胡宗室友一场,平时也没少替胡宗代班挣分成,于情于理也都该是他送胡宗一趟。

从车库提出那辆低调的黑色卡宴,胡宗坐在副驾对孙澜提议,“你到我家先别走,咱俩再喝一杯,大不了你住一晚。”

孙澜闻言推诿,“别了,我还想开车回去呢,这样今天就能写你的离职登记证明。”

话虽这么说,可是到了胡宗位于长庆区郊外的家,孙澜到底架不住胡宗的热情,想着以后也见不了了,还是坐下来喝了一顿。

胡宗经常酗酒,这一喝他还没怎么样,倒是把孙澜喝倒下了,看来住这一晚是不可避免的了。

家里酒喝光了,胡宗还是没喝过瘾,看着孙澜伏在桌上不省人事,便拿了他兜里的车钥匙,驱车到附近的超市再买一箱酒。

胡宗知道有一条近道,可以快速到达超市。可是车飞快的开上那条土路不久,便出了事,还是件大事。

他本就醉酒,兼且夜深,把持着方向盘混乱的操作,等到车灯照向人影,再想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胡宗心头一惊。

他撞了人。

直到出了事,胡宗才从酒精的作用中清醒几分,来不及理会撞到挡风玻璃的头,连忙下车查看。

不知道严不严重,只见一个瘦弱的女人倒在地上,头发凌乱看不清面目,身边已经积了一小滩血了,沾着沙土在夜里泛着黑红黑红的颜色。

胡宗一看,立刻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在身上里里外外,各个兜里摸索翻找,甚至掉了东西都不知道。

可是,当触到手机在冬夜冰冷的屏幕时,他的动作却蓦地停住了。

长庆区是燕京市最穷的一个区,胡宗住的又是郊外,他知道这条土路没有监控。

胡宗心如电转,念头像是浓夜一样漆黑。

他冷静下来后,几乎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就做出了决定。马上转身上车,怕逗留太久会有人看到,他急忙倒车开出这条路,驶向黑修理厂。

胡宗在老家长庆区混过多年,这种地下修理厂他还是熟识的。明眼人一看车前的凹陷和血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黑修理厂就是专门给这种人处理问题的。

胡宗花了将近一半的积蓄,才连夜将车修复好,马上又开回家,头脑吓得清醒了不少,这几趟反倒开车很稳,没出什么事。

回到家天还没亮,孙澜仍旧在桌子上醉的深沉,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胡宗急忙在冰箱里找了冰块敷额头,这才看起来与平常几乎无异。

他心里恐惧恍惚了半夜,终于在孙澜醒时打定了主意,对孙澜笑道:“我收拾行李的时候落下几样,我还想回去取。”

孙澜不疑有他,点点头,“成,那正好我开车回去销登记,你再出来就自己打车吧。”

胡宗焦灼的笑笑,“着什么急啊,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元旦,我要是一直上班到今天晚上,我还能得一笔年终福利奖呢。”

孙澜皱眉,“可是你不是昨天就辞职了吗?”

胡宗耐心的给他解释,“收拾东西还要一天时间也是合理的吧?只要你在我的离职登记上证明我是今天晚上才离开晏家的,我就能得到这笔奖金,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到时候我分你一半。”

胡宗其实不在意钱多钱少,他只是想模糊日期,这样日后车祸事发,还有车主晏家背锅,否则就是他全赔。

孙澜反倒是很想要这笔奖金的分成,他家有老小要养,冒名顶替胡宗分值夜费的事也干过几次,一回生两回熟,也便同意了。

两人开开心心的又回到晏家,白天照常上岗,直等到元旦节的晚上,孙澜才认认真真的在胡宗的离职证明表上签了字,连同门卫一起目送胡宗彻底的离开宝泉山别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