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也可以下山了。”
华古正指着不远处,少年眉目冷峻,脸庞坚毅,此刻表现倒与兽皮少女无差。
“给我个理由。”罗甘抬头。
“哼!理由?”
华古正宽松袍袖往后一甩,负手而立,“也罢!就让你明白,免得说老夫以大欺小。”
“你,戾气太重。”
随后,又指向一人。
“你,也可以下山了。”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也给你个理由,莫要再说老夫欺人。”
“你太丑。”
众人:“……”
回过头。
华古正看向兽皮少女,目光冷淡,“你,此时不下山,更待何时?”
“这位师长……”
司马良踏前一步,半身拱礼。
“嗯?你小子休要多言,若不然——你也跟着下山去!”华古正瞪了他一眼,最讨厌插话的人了。
司马良:“……”
沉默了会儿,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番,遂开口道:“这位师长……”
“哼!”
“行了!不必多言,你也下山。”
这时,华古正瞥见一干人无动于衷,捻着一绺鬓发,“老夫好话不说第二遍。”
“……”
一忍再忍,孰能再忍!
“老匹夫!!!”
“泥人尚有三分土气!莫要自以为是!欺人太甚!!”司马良怒了。
“老狗愧为师道!!!”
沉寂,死一般沉寂,场内针落可闻。
“嗯??”
华古正也是愣了下。
“竖子!你敢再说一遍!!!”转瞬怒上心头,“此地岂容你猖狂!!!”
“道府之名,不过如此!”
此刻,司马良恢复稍许冷静,心中略有悔意,但开弓无回头箭。
于是,不屑昂头,轻蔑地看着他。
“呵,呵呵呵!”
华古正自授教以来,何曾受过如此侮辱,猛地朝前一踏,气势外放,“道府名誉,岂容你小辈说三道四!!”
司马良正面受冲击,倍感压力,他不能退,硬咬着牙死挺着,坚决不退一步。
“嗯?”
见状,华古正也来劲了。
‘哼!方才只不过小试,接下来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道府威名岂容小觑。’
“小辈!今时今日,此地老夫说了算!!”
“咳,咳咳咳!”
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阵干咳,“华执院,何事如此大动干戈——”
华古正头也不回,怒道:“哼!休要多言!谁敢拦我!”
“傅副院——”
“傅副院——”
道府众弟子顶着压力恭敬行礼,很快让出一条道来。
“嗯?”
一听,华古正心头如灌冷水,瞬间冷静了下来,眨眼间恢复常态,好似方才失态的不是他。
刹那间,司马良压力消失,踉跄往后退了数步,堪堪稳住身形,这才缓过劲来。
“华执院,辰时已过,为何还不开考?”
傅永昌瞥了眼较真的少年,目光隐晦中略带赞赏,继而质疑地看向华执院。
华古正不卑不亢,颔首拱礼,“傅副院,此届弟子鱼目混杂,尚需筛选,以正我道府之名。”
“哦?”傅永昌和煦一笑,“愿闻一二。”
“傅副院,且看。”
华古正率先指向兽皮少女,义正言辞,“此子坏我山门规矩,私携邪兵上山,其心可诛。”
“咦?”
傅永昌顺势看去,少女眉清目秀,除开兽皮衣物,倒也显得文静端庄,不过这染血衣物确实肮脏了些……
‘竟然看不透此子……’
惊疑中,再看她身前,木盒中邪兵静躺,是有点妖异。
随后,华古正拱礼,再指向坚毅少年,皱眉不喜,“此子又杀伐过重,不符道府之规。”
傅永昌再看去,少年冷峻方刚,眸中神采奕奕,气势不俗,只不过衣着古旧了些,想来是贫寒子弟……
“呵呵呵……”
“???”华古正疑惑。
“华执院,你可记得我道府之本?”
“……”
沉默半响。
华古正最后还是答道:“道府善以类教,武道当以‘厚德养身,顺天而为’,本道当以‘修道养性,齐天争鸣’。”
“呵呵呵……”傅永昌点头,似笑非笑,“既以教化,又何以驱之?”
华古正低头,眉梢抽搐,这摆明了要替他们正名。
一旁,众多考生迷惑不已,其中顾思君即是,而个别几人,有所明悟,且各自感悟又不同,诸如司马良、赵灵、罗甘……
“哼!”
这时,人群后方一声冷哼。
“永昌此言差矣!”
曹元箐大步跨过人群,眸中精光闪烁,“若无资质,谈何以开教,若无规矩,又何以成方圆。”
“曹副院——”
“曹副院——”
道府众弟子齐声恭拜。
“诶——”
傅永昌摇头,“否也,否也,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元箐概以偏见,又怎可妄论。”
“哼!”
曹元箐冷哼,目光扫向兽皮少女与坚毅少年,“白是白,黑即黑,二者岂可混为一谈?”
二人争锋相对,道府弟子大气不敢喘,余众考生瞪大了眼,仿佛第一次认识道府。
“呵呵呵……”
傅永昌眉梢一挑,扫过四周,和气道:“元箐,此事诸且不论,莫要失仪……”
“哼!”
曹元箐冷哼,锐芒厉目扫过,不悦道:“既如此,永昌当以为如何?”
“呵呵呵……”傅永昌咧嘴一笑,“自当盖棺定论,且看他们天资几何。”
又轻声仅一人可闻,言道:“盖以天命……”
“……”
曹元箐哑口,想起昨夜,不便再反驳,转而面无表情看向一旁,“华执院,还请开始吧。”
“呵呵呵……”傅永昌点头,和善道:“此番,就有劳华执院了。”
华古正:“……”
“二位副院多礼了,此乃古正份内之事。”
言毕,转而看向众多考生,当瞥见那可恶少年,眉头飞跳,心头怒意顿时涌上心头。
傅永昌:“华执院?可有不适?”
“……”
华古正深吸一口气,喜怒不言于表,“有劳傅副院费心,时候不早,我等开始吧。”
随后,他转向兽皮少女,“你,还不将木盒上缴,难不成还要坏我山门规矩?”
顾思君合上木盒,却没有上缴之意。
“呵呵呵……”傅永昌打断他下文,提醒道:“华执院,即已如此,何不先看结果如何?”
“介时,留去自定。”
“……”
华古正内心郁结呕血,若当结果出来,刀剑也自当归还弟子,哪需上缴之说……
现在,几乎怀疑傅永昌是否在针对他……
“你等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