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南阳有刹那的恍惚,面前的人究竟是扶桑还是太女。

梦境多了,总会分不清现实。

软榻太小,躺不下两人。南阳有心躺下也是不成,唯有这么静静看着。

扶桑身为帝王,从小养尊处优,规矩很好,睡觉的姿势很美。南阳眼中的光徐□□亮,舌尖抵着牙齿,一瞬间,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她定定地看了两眼,缓缓倾身,鼻尖碰上扶桑的鼻尖,一瞬间,唇角止不住弯了弯。

高兴的情绪几乎压制不住,这便是因她而高兴,无法压制的情感。

眼中映着扶桑安静的睡颜,白净、烟姿玉骨,带着诱惑,这一刻,南阳生起大胆的欲望,便是抱着她,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成为她的一半。

看得忘了眨眼,但她屏住呼吸,不敢吵醒扶桑。扶桑的脸很干净,犹如白釉。

南阳浅浅低笑,鼓足勇气,亲吻着扶桑紧抿的唇角。

浅尝罢了,瞬息间松开,她急忙站着身子,忐忑地观察会不会弄醒扶桑。

或许是昨夜太辛苦了,扶桑轻皱眉眼,却没有睁开眼睛,就连搭着腰腹上的手都没有颤动,好像并没有收到影响。

南阳弯弯眉眼,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亲吻的感觉很好,美妙中带着几分刺激。

让人欲罢不能。

情意初动,便带着难以言喻的紧张与迫切,她还想索要,却牢记分寸。

她悄悄地来,悄悄地退出寝殿。殿内的顾椋迎来,“殿下,您神色不大好,脸也很好,呀、耳朵都红了,这是怎么了?”

“估计是热了,孤去脱衣裳,那么莫要吵着陛下。”南阳羞涩地捂住脸颊,疾步离开。

待到无人处,双脚黏在了地上,迎着风,整个人好像清醒了不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劫后余生般的快感。

美妙、快乐、刺激过后的后怕齐齐涌上心口,不知怎地,双腿都开始发软。

她很快乐,简单地吻都能让她这么快乐,若是……

南阳不敢再想了,脸色更加红,心虚地跑回自己的小阁。

口干舌燥,想喝些凉水。

回到自己的寝殿,仿佛还能闻到帝王身上的气息,令人觉得舒服的疏冷香,仿若高山的雪莲,香味缥缈。

简单调整呼吸后,她唤人去置办凉茶,进来的是重日。她比起重回细心些,眼见着殿下脸色不对,担忧道:“殿下可是身子不舒服?”

“不、我很舒服……”南阳下意识就回话,说完又改口道:“我就是口渴了,想喝些凉的,身子很好。”

重日不大相信这番言辞,可自己是仆人,也不好多问,将手中的茶递给她:“您少喝些。”

南阳自然不会听她的话,扬首就将一盏凉茶都喝了,浑身血液仿若被浇过冷水,散去几分燥热。

这才舒服了。

“孤要出宫。”南阳急得正经事,朝会上刚下了旨意,她要接管其他三营,这是大事,也是扶桑对她的看重。

她一人单骑出宫,直接去了东营营地,刚下马,就见到角落里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是扶骥。

南阳将马交给守门的人,自己一人走到角落里,见扶骥拽了出来,“怎么了这是?”

自从秦氏被罚后,扶骥过的得很顺心,每日里读书也没人敢来找茬,就连扶良对他多了几分关心,隔三差五还会抽问功课,父慈子孝。

南阳想不明白扶骥又是怎么了。

“阿姐,陛下为何不要你了?”扶骥担忧,这么多年来人人都说他的长姐会是储君,乃至将来的皇帝,陛下对长姐宽厚,怎么突然就变了。

下一步是不是就会废了长姐的公主爵位?

扶骥忐忑不安,想来问清楚。

南阳轻笑,“我本来就不想做储君,眼下很好。扶骥,没有能力就不要去抢,害了自己又会害旁人。你放心,我过得很好,就算没有陛下,我也不会差。你不该出府,速回王府。”

扶骥恋恋不舍地看着南阳,“ 阿姐,我担心您。”

“无甚可担心,你速回去,外面危险,尤其是襄王树敌太多,王府后院又是一潭浑水。”南阳催促。

扶骥颔首,乖巧揖礼,三步一回头地走了。南阳看得发笑,小小少年竟也有几分感情,算是有担当的郎君。

打发扶骥后,她才进营。

里面还有三人在候着,是昨日比试的。三人见到南阳都是脸上带笑,齐齐开口:“殿下,臣选好宅子了。”

南阳干巴巴地瞪了一眼,轻哼一声,口中正经道:“我对布防一事知晓不多,往日还靠三位指挥使。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尽心办事,孤不会亏待你们。你们依旧管着各自的兵,需多些默契。”

四营有明确的巡防地界,一般来说,不会有冲撞,各自管着各自,除非有人故意找茬挑衅。

只要三位指挥使脑子清醒,就会相安无事。

给过甜头,南阳继续开口:“孤眼中揉不得沙子,你们知晓自己的职责,若是心存不良,不需禀明陛下,孤便可除了你们。”

“臣明白。”三人异口同声。

训过以后,南阳领着他们进屋再度规划各自的巡防地。

从东营出来,天色擦黑,南阳提议去酒肆用晚膳,第一回 议事,自然要郑重些。

去了三人常去的酒肆,店家识得三位指挥使,小脸相迎,乍见到他们身后的少女,先是一愣,继而笑意加深,“贵客初来,里面雅间有请。”

能与三位指挥使同行必然是贵人,店家热情招待,自己迎着客人往二楼走。

“随意些。”南阳不受拘束,在明教之际,她也常与下属把酒言欢,不过那时是些女人,面前是三个男人。

她坐在一一侧不说话,将主动权交给他们,他们满意便可。

好酒、好菜流水般送进雅间,南阳不碰酒,三人也不劝,各自饮。

明日还要当值,三人浅饮几杯后就不敢再喝了,南阳让人给他们府上各自送上几坛酒后,自己才回宫。

时辰虽说不早,可议政殿内的灯火未灭,扶桑还没有回寝殿,南阳没有去见她,自己满身酒气不好面见圣颜。

回到小阁沐浴净身,坐在水中,脑海了反复涌现白日里的画面。

她吻了扶桑。

想到这里,心口悸动,沐浴的水也更热了些,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简单擦洗换上干净的衣裳,准备去见扶桑。

春衫单薄,碧色清雅,穿在南阳的身上,让人很舒服。重日贴息地给她梳了发髻,简单配以两朵珠花,清新雅致。

与往日的娇美不同,多了几分气质。

南阳有些不适应,“你说陛下那么喜欢给我用樱草色,最近怎么换了?”

“殿下即将及笄,想必是要穿得更漂亮些。”重日猜想道。

南阳想不通陛下为何改了性子,但扶桑送什么,她就穿什么,横竖都是穿给扶桑看,何必在意旁人的意思。

穿戴妥当后,她朝议政殿走去,路过正殿恰好见到灯火通明。

陛下回来了。南阳转道朝着正殿走去,正好省路了。

步入廊下,宫娥端着热水走出来,她靠近去问:“陛下回来了?”

“刚回来,在用晚膳。”

南阳兴冲冲地往里走,听见里面传来话:“南阳回来了吗?”

“回来了。”顾椋答话。

南阳脚步一顿,刚一探头就见扶桑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她不好再躲了,坦然一笑,“陛下想我了吗?”

“不想,白日的事情未曾与你算账。”扶桑直起身子,朝南阳招手,示意她近前说话。

“白日、白日里怎么了?”南阳心虚,脚步也挪不动了,几乎是半步半步地蹭过去,眼神也是开始飘忽。

扶桑察觉,吩咐顾椋给她准备碗筷,顾椋轻笑着退下,小心提醒她:“您今日做了什么坏事了?”

南阳脸色蓦地红了,坏事就一件,不能为旁人知晓。

扶桑品汤,今日的汤与往日不同,她拉着南阳一道品茶,询问她:“好喝吗?”

南阳心不在焉,哪里有心思品尝,喝了一口就随便说道:“好喝。”

“再试试,口感可好?”扶桑示意她再喝一口,神色略有几分在意。奈何南阳压根不敢抬头看她,别说是喝汤了,就算是喝仙露,她也不会察觉。

连喝两口后,南阳顿住,看着碗里的汤水,被迫回答:“鸡肉、未曾去腥,有些腥味,庖厨未曾处理好,该拉出去打板子。”

扶桑脸色变了,没有说话,不再理会她,自己一人闷闷地喝汤。

汤很好喝。

扶桑自我感觉很好,南阳摸摸嚼着米饭,如同嚼蜡,顾椋布菜,给她夹了些鱼肉,“殿下近日辛苦了,吃些鱼肉补补。”

“谢姑姑。”南阳友好地道谢,并悄悄抬首看向扶桑。扶桑用膳,慢慢地咀嚼,姿态优雅。

南阳慢慢地释怀,咬了一口鱼肉,静静地陪着扶桑用晚膳。其实她早就吃过了,可眼下气氛很好,她不想错过,就压着自己再吃些。

扶桑停箸,小宫娥递来湿帕子,她接过擦了擦唇角,与南阳说道:“你入朝也有些时日了,需想着培养自己的人。”

“结党营私吗?”南阳耿直,扶桑会这么好心地让她培养自己的人?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有心试探?

南阳想的深远,扶桑却睨她一眼,说道:“你如果能结党营私也算你的本事,你瞧你如今身边可还有朋友?”

“我、我也有的,只是你不让罢了,徐家姑娘不好吗?”南阳有心反驳,可到底没骨气,声音如蚊虫低鸣。

扶桑将湿帕子递给宫娥,同她认真说道:“于你仕途有益者,朕不让了?”

南阳细细算了算,与仕途有益者,也就只有卫照了。其他人,着实入不了眼。

着实是她的身份尴尬,帝党怀疑、襄王当猜疑,久而久之,她就没有朋友了。

“可是阿娘,女子为官少之又少,如何找朋友。小姑娘们又不会入朝,我找那帮男人做朋友吗?”

“你……”扶桑无奈,“不开窍,心思都对哪里去了?”

南阳认真看着她:“我的心思都对着您呢。”

扶桑又是无话可说。南阳也放下筷子,认真说道:“我又不做皇帝了,要权势做什么,再者谁敢惹我?”

这便是她的实力了。去岁她一人枪挑十余名将军,襄王至今还在找刺客,压根无人肯相信会是南阳所为。

她抬眸,撞进扶桑微冷的眼眸里,四目相对,气氛陡然暧昧。南阳想笑,抿唇而笑,“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被人欺负?”

她是明教重尊,纵横江湖多年,杀人无数,怎么会被人欺负。

她不欺负旁人就算好事。

扶桑一时心软,吩咐顾椋去案牍上取来一张名单,上面写了六人的名字,皆是朝堂新贵。

上辈子留存的记忆让她这辈子走得很顺,识人也清,知人心辨忠奸,这些人便是她记忆中的良臣,多年来慢慢提携。

送于南阳,正合适。

南阳并不推拒,扶桑说什么她做什么,并不多想。

名单上虽说是男子,可都是每日见面的,年岁不大,弱冠之年。南阳细细回想,诧异道:“阿娘,他们长得都不好看。”

扶桑抬手就揪住她的耳朵,“朕让你交友,没让你选驸马。”

南阳低笑一阵,摸住自己的耳朵,揉了揉,讨好一笑,“晓得了、晓得了,我会给他们娶妻。我那里有许多漂亮的小姑娘,您说要不要?”

“你的宫里就那么几人,你舍得吗?”扶桑问。

南阳摆手:“不是他们,有更好看的,就是身份不般配。”

扶桑斟酌道:“侧室也可。”

“不成不成,我的人只能做妻,给男人做妾,我怕她们控制不住自己一刀将男人砍了,作罢作罢。”南阳嫌弃地改口,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朝三暮四,三妻四妾,不能嫁不能嫁。

扶桑不好多说,但规矩在,便说道:“你的人也可送入公主府。”

公主府有五百府兵的人数,可以容纳许多人。

南阳脑子转动得很快,趁机说道:“我可以将府兵都换成女子吗?”

“随你,这是你的事情。”扶桑不想管,南阳□□出来的小姑娘多半也不是好相与的。

南阳雀跃:“我明日就去办。”

扶桑微笑。

晚膳撤下,殿内归于寂静。

南阳悄悄盯着扶桑的脸,眼中光色绽放,清高若谪仙的女帝,若是……她忽而止住,忙端正了姿态。

陛下若有时间在女子身上花些心思,只怕遍地红颜,奋不顾身地往她身边凑。

沉默片刻后,她好奇地问出了声:“阿娘,您不立皇夫是为了朝堂,可不喜欢男人也不与女人靠近,就这么孤单一辈子吗?”

扶桑抬首,迎上少女清澈的眸子,低声说道:“朕若与其他女人靠近,她们还有命在吗?”

光是一个芳来,就叫她日日横眉瞪眼,若有了那般的人,只怕还未近身就被她处置了。

南阳憋红了脸,支吾道:“分明、分明是您自己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如何就成了我的错。分明是您清心寡欲,与我无关的。”

“你说朕清心寡欲?”扶桑睥睨面前的小东西,语气不善。

南阳小声喋喋道:“本来就是的。”

试问哪个女人至今没有感情的,除去扶桑外,着实找不出第二人。

不是清心寡欲又是什么?

扶桑视线冷冷,宛若冬雪飘过,“时辰不早,你该回去安寝了。”

“我、我想……”

“回去。”扶桑冷声打断南阳的话。

南阳瑟缩,刚才有些糊涂,这回听出了些味道,陛下生气了,气那句‘清心寡欲’的话。

可她并没有说错,本来就是清心寡欲。

话没有说错,可是她被赶出正殿,凄凄惨惨地回到小阁。

一人独睡。

床太大了,翻身都摸不到边,睡不着又半夜爬了起来,守夜的重日寻声而进,“殿下睡不着吗?”

“口渴,喝水。”南阳盘膝而坐,接连叹气,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得被人赶出门的下场了。

重尊,又怂又没骨气还没胆量。

宫廷就是吃人的地方,一点点地将她骨气吃了干净,渣渣都不剩下一点。

她生气自己没用,又惦记白日里的味道,若要继续探究,必然很好。

没和女人在一起的重尊,心痒难耐。

一连喝了两杯水,她才安定,看了一夜夜色,唉声叹气。

罢了罢了,睡觉!

辗转一夜后,天不亮就醒了,伺候更衣梳洗的重日好笑,“殿下藏了心事,今日竟然起这么早。”

“你说说了实话惹人不高兴,会怎么样?”南阳纳闷,坐在妆台前问重日。

外间的重回听到这句话后巧步而进,“小殿下,您又惹陛下生气了?”

重日与重回对视一眼,重日轻笑:“难怪昨夜睡不着。”

惹谁不好,偏偏惹陛下,陛下掌握生杀大权,如何敢惹怒,轻易会掉了脑袋。

南阳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人都有短处,我就提了一句罢了。你们说说,如何让她原谅我?”

重日在妆台上挑选饰物,玩笑道:“不如您负荆请罪,如何?”

“不成,换一个。”南阳不肯,太丢人了,名声还要不要了?

重日与重回都不说话了,一夜过去了,指不定陛下都已散气。陛下生气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待气消了,又会待殿下与从前一般。

哪里会记仇。

梳妆后,南阳迫不及待地去跑去正殿。扶桑

才刚起,坐在榻上,闻声朝着屏风后看去,乍见南阳急匆匆地跑来,她好笑:“着火了?”

“阿娘,您这里着火了,我来没火。”南阳规矩地站好,目光在殿内扫了一眼,心思一转,接过宫娥手中的衣裳,“阿娘,我替您更衣,您就别生我气了。”

扶桑靠坐在软枕上,长发披散在肩上,衬出几分少见的温柔,南阳心动,立即巴巴地凑过去,触及清香后,心跳忽而快了。

小鹿乱撞。

她笑了,扶桑嫌弃道:“离朕远些。”

南阳不肯,将衣裳丢在一侧,伸手就要去抱她。扶桑抵制,“朕不生气了,你赶紧出去。”

“不生气就更不能出去了。”南阳厚着脸皮靠过去,握住扶桑的手腕不肯松懈。

两人力量悬殊,扶桑居于下风。扶桑知晓南阳臂力过人,自己挣脱不了,只得说道:“那你站着,时辰要晚了。”

“你承认自己清心……”南阳欲言又止,回身看向伺候的五六名宫人,眸色锐利:“出去,孤有话同陛下说。”

宫人畏惧公主,忙揖礼退下。

扶桑叹气,反握住南阳的手,手指在她手腕处细细摩挲,算作安抚。

南阳果然安静下来,感觉心口有阵清风拂过,旋即微痒,她怕了,忙缩回了手。

她怕痒。早在多年前,扶桑就已知晓。夜晚同寝之际,她不肯躺下,扶桑就会将她按住挠一挠,她害怕,片刻就会睡了。

今日欲故计重施,南阳先是发愣,即刻明白过来,直接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陛下,玩了那么多年,为何不思进取呢?也该有些变化了?”

少女明眸涌着狡黠,细长的手指反在她手腕处摩挲,接着,攀着而上。寝衣单薄,指尖贴着肌肤,很烫。

扶桑极力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臂,奈何南阳禁锢,她笑了笑,“莫闹了。”

指尖停止,掌心贴着小臂上的肌肤,顺滑柔腻,还有一股烫人。南阳呼吸凝滞,眼睫轻颤,她握住了不想松手。扶桑握住她的手,笑意清浅而温柔:“该误了时辰了。”

两人四目相接。

南阳的手微微用力,眼中的情愫迸发,眼中的扶桑温柔,是她相处多年的人,也是她所追随的人。

她喜欢,想要共度一生,哪怕不能名正言顺,就这么日日看着也很好。

扶桑不知她想什么,只觉得被这么看着不舒服,她侧眸不肯面对,轻轻拂开南阳的手。

方才挣脱不开,可自己再动,就轻而易举。

南阳回身,微微一笑,退开榻前的位置。

少女的体温很热,如火炙热,刚才轻轻一碰,扶桑依旧觉得自己浑身滚热,肌肤发烫。她奇怪地看了一眼南阳,心口疑惑,但她没有问出声,而是照常起榻,唤来伺候的宫人。

南阳就这么干巴巴地站在一侧,顾椋近前,乍然见到陛下,惊讶道:“陛下很热吗?”

脸都红了。

扶桑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脸颊,确实有些热了。她颔首道:“是有些热了。”

顾椋去取木梳,再回头去看,陛下的耳尖也是粉红。

很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