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晋王给扶桑准备的礼物。
南阳想起顾椋方才说的男人……
扶昭轻咳嗽一声,朝着南阳微微一笑,接着走到巷子旁,弯腰伸手打开箱子。
箱子并没有锁,掀开上盖就可。
上盖掀开后,里面斜躺着的女人也徐徐睁开眼睛,长发被风吹得摇摇摆摆,过分纤细的腰肢展露于人前。
南阳先看到的腰,唇角抿了抿,再看了一眼扶昭的腰,都是一样的纤细。
看过之后,再看女人的面容。皮肤很白,红色的轻纱裹着曼妙的身体,抬眸间唇角微动,艳红如牡丹。
脖颈纤细,胸口鼓鼓地……
南阳敛了气息,缓缓走到箱子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的样子,眨眼间,女人也抬眸对上她的眼睛。
少女的眼睛很干净,懵懂中带着迷惑,不难看出,有几分惊艳。
半晌后,扶桑拦住她,当着扶昭的面牵住她的手,“你喜欢?”
南阳摇首,对于这样的女人,都是从小培养长大,用尽手段养出如今这副姿态,故意为之。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太假了。
她收回视线,徐徐看向扶昭:“看来你的父亲准备了不下十年。”
“殿下还小,怕是不懂。女子十五及笄,青涩滋味,最令人难忘。”扶昭轻笑。
箱子里的少女徐徐爬了出来,纱衣轻撩,拂过妩媚的弧度,雪白的双足踩在了地砖上。
皮肤白得可见脚背上的血脉。
南阳神色微暗,“她才十五岁?”
扶昭点头:“及笄礼后便跟着臣入京。她是臣下之女,三岁习舞,昔有赵飞燕掌上舞,她苦练多年,也可让陛下一观掌上舞。”
这份礼物花费十多年的心思,老晋王挖空心思,可惜,到死都没用得上。
南阳咽了咽口水,几乎不敢相信,双眼盯着女子的脚背看,撒娇般扯了扯扶桑的袖口:“阿娘,给我吧,天天跳舞给我看。”
扶昭脸色微变,忙解释:“此女并非作舞,还可、还可……”
不知怎地,话没说完脸色就涨得通红。
扶桑一看便知,顾椋低眸掩盖自己的情绪,南阳装作不知继续追问:“还可做什么?”
扶昭难以启齿,羞于言语,南阳却走过去戳了戳女子的胸口:“这么好看,不作舞也是可惜,阿娘,既然送你了,你就给我成吗?”
藩王献女,无非一个目的:在君王身边埋下棋子,做暗探。
南阳也曾遇见过一回,京城堂主还不是慕容环,是一位青年。那时明教男弟子颇多,不知从何处得知她喜欢女人,便从京城中掳了一名勋贵少女送入总教。
勋贵家的女儿金尊玉贵,养得更是细皮嫩肉,浑身雪白,没有一块瑕疵。
哪里都好,就是眼泪多了些,还没上床就哭了,几度寻死。她便让人打发回去,后来又送来一人。
听话得很,沐浴净身的时候乖乖听话,可她却没有要,只留在身边做洒扫的婢女。
这样的女子必是有目的的。果然,半月后,入书房偷她的情报。
南阳轻笑,当即将女人杀了送回堂主处,一怒下也将堂主剥了皮,自那回后没人敢算计她了。
有一回入京见堂主,半道遇到一个小姑娘,远远看去十三四岁,浑身上下带着几分贵气,匆匆一眼就觉得好看。
虽未曾看容颜,就叫人心动了。就那么一回,她动了贼心,想将人捉回明教,好好养,好好呵护,养大后再吃了。
谁知她还没动手呢,堂主抱着剑就哭了,“那是太女殿下。”
将来的小皇帝,不能招惹。后来她死了,小姑娘就成了皇帝。
南阳回过神来,认真地瞥了扶桑一眼,当日就该捉回去养,让扶桑做她的女儿!
若非扶昭闹这么一出,她都没想起这件旧事。
南阳半路截胡,让扶昭愣了,“殿下还小,怕是不适合。”
南阳冷笑,眼中一片冷酷,“孤就看她跳舞,又不会上床,小与大,有什么区别吗?再说她才十五岁,晋王就眼巴巴地送来,不觉得自己辣手摧花,太过残忍了吗?”
分明自己猥.琐,还想将这个罪名加在她的头上。
做你娘的春秋美梦去。
“南阳想要,带回去即可。”扶桑点头答应南阳的请求,旋即看向晋王:“朕对女人没有兴趣。”
闻言,扶昭惊惧般抬首,舌尖死死抵在牙齿上,对女人不感兴趣,为何至今没有大婚呢。
膝下小儿都已十四,为何呢?
扶昭浑浑噩噩,不敢相信,更不敢去看,落寞垂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南阳轻轻笑了,走到女人面前伸手捏起她的下颚:“叫什么,家住哪里?”
语气散漫,更多的是嘲讽。女子浑身发颤,泪水瞬息间就落了下来,滑落至南阳的手指上,烫得南阳缩回了手,南阳更是怕了。
“你这样只配去洗衣服,顾椋,送去尚宫局洗衣服去。”
顾椋颔首。
扶桑恍若没有听到,唯独扶昭面色复杂,唇角泛起嘲讽的笑,“陛下真宠殿下。”
冷嘲热讽在说南阳不懂事,扶桑抬首望向扶昭:“你上面有十个哥哥,不知一个孩子的幸福。只有一女,自然捧在手心里。待你生子后,你便会明白。”
“可她并非您是亲生……”扶昭不甘,脱口而出,话没说完就后悔了,忙朝着扶桑揖礼:“臣失礼。”
扶桑蹙眉,恍惚间感觉出几分戾气,她抬首看向面相清秀的少年。扶昭的相貌一般,过于消瘦,算不得亮眼,看一眼也不会记得。
偏偏就是这么普通的相貌下似乎藏着秘密。
且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
不知何处来的熟悉,她未曾想明白,南阳就将女子拉走了。
女子哭声绵软,光是这么一听就觉得心口轻颤,我见犹怜。
扶昭不甘,双手紧握成拳,冷冷凝着南阳消失的反向,心里的恨意达到顶端。
扶桑看他一眼后,未曾在意,反而嘱咐顾椋:“去看着她,别闹出笑话。”
顾椋离开,殿内只剩下扶昭与扶桑二人。
两人心思各异,扶昭隐忍许久后,抬手摸了摸箱子,努力平静下来,徐徐说道:“臣听闻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扶桑微滞,冷冷道:“不该说就不必所。”
女帝清冷,光风霁月。
扶昭的心剧烈颤动,想起旧事,双手都在发颤,原来女帝冷漠会让人感觉道难受。
似一把刀戳进了心口里,慢慢地搅动,疼得皱眉。
很快,扶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抿唇笑了,“晋地有许多京城的商客,他们说陛下与殿下同寝一榻,举止暧昧。”
“放肆!”扶桑冷斥,面色冰冷,眼中毫无温度。
扶昭笑了,揪着的心缓缓恢复,站直身子,脊背挺立,徐徐说道:“传言罢了。”
扶桑神色不豫,“晋王若是管不住封地,朕可代劳。”
“传言是从京城传出去的,可见京城治安,臣已让人捉住说话者,打了板子发配蛮荒之地。”扶昭心情好了些许,尤其是见到扶桑不高兴了,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痛快。
扶桑冷冷睨她一眼:“晋王回去吧。”
赶客了。
扶昭想多留片刻,觑了一眼扶桑的面色,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
南阳没有将人送走,而是令人脱了纱衣,换上宫娥的衣裳丢在树下扫叶子。
她则躺在躺椅上悠悠吃着点心,顾椋这才回去复命。
“殿下吩咐她洒扫,似乎是有意折腾。”
“杀了吧,不必留情。”扶桑脸色不好,“还有,晋王禁在驿馆,不准他出门,一步都不得出去。”
顾椋惊诧:“晋王犯错了?”
扶桑冷笑:“犯错也就罢了,胡言乱语,若非是藩王,朕就命人打死。”
女帝怒气不减,罕有的生气,顾椋也不敢再问,领命去传旨。
小阁内依旧很热闹,南阳给女人取了新名字‘尔尔’。
尔尔与二二同音,讽刺扶昭是个二货。
尔尔扫完树叶后,又被打发去挖坑,南阳想吃桃,想栽些桃树,明年指不定就有桃子吃了。
栽过树后,又吩咐尔尔去挑水。本就是弱气的姑娘,被这么一折腾,晚上就病了。
南阳冷笑,让人用被子打包卷起来,像卷饼一样给晋王送回去,并让人传话:不堪用,送还归家。
待人离开后,她欢欢喜喜地去找扶桑。
不想,她来得晚了些,殿内灯火已熄,扶桑睡下了。
南阳顿时傻眼,十几年来,扶桑何时亥时前入睡。子时就寝是她的规矩,从未有过改变。
今日是怎么了?
顾椋今日不当值,也找不到人,索性抓了守夜的宫人询问:“阿娘今夜不舒服吗?”
“陛下今夜说累了,便早早地歇息了。”
这么多年的习惯陡然改变了,南阳哪里能坐得住,不管不顾地推开殿门。
咯吱一声,寂静的寝殿内想起声音,榻上的人睁开眼睛,瞬息后,又闭上眼睛。
南阳轻手轻脚地走到榻前,屏息凝神,皎白的脸庞上涌现几许担心。
她不敢呼吸,慢慢地伸手,手伸到被下,摸到扶桑的手腕。
轻轻搭上脉搏,行走在外多年,她也会些医术,不如自己的徒弟,也能在关键的时候救命。
扶桑的脉象很稳,似乎只是累了。
南阳自以为自己动作很轻,不会让睡梦中的人察觉,松了口气后,脑海里紧绷的神经也松了,吐了口气,屁股挨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托腮凝着榻上的人,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扶桑的面色,模模糊糊,但她亦觉得满足。
坐了片刻后,她这才起身离开。
悄悄来,探了探脉象,悄悄离开,好像并未发生过。
半晌后,殿门咯吱一声,榻上的扶桑复又睁开眼睛,手腕上残留着南阳的温度。
有些蚀人。
****
公主入朝,对于整个朝堂而言,影响很大。几方均衡的势力下,平衡就被打破了。
尤其是一向不参与争权的卫照,出人意料的站在公主身边,就连扶昭都觉得不可置信。
扶昭悄悄出门,再度去见卫照,见面就质问:“明知她是假的,你为何依旧支持她?卫照,在你的性心中,情爱就超过礼法纲常吗?”
情爱?卫照平静地抬起双眸,扶昭心思太深了,连她心底的秘密都知晓,难不成也是上辈子的旧人?
上辈子陛下身死,南阳殉情,自己到死也将喜欢埋藏心底,除了南阳外,几乎无人知晓她的喜欢。
扶昭从何处知晓的?
卫照沉默不语,扶昭咄咄相逼:“你既不作为,我便揭开这个秘密。”
“那个大夫、死了。”卫照轻启红唇,秘密解开,南阳会死,裴家身陷囹圄,陛下与襄王的抗衡也会失去平衡。
眼下,朝堂安宁,她很满意现状。
她笑了,唇角笑意僵硬,“扶昭,你的心思,我不知,但我不会让朝堂大乱。”
谁来,杀谁。
谁挡,杀谁。
“卫照!”扶昭疾呼,双眸猩红,蛮狠地揪起卫照的襟口,“你丧心病狂、无可救药了,明知是错的,却还要继续,你的心里还有天下百姓吗?你的理想又去了哪里?”
卫照平静地掀了掀眼眸,不为所动,甚至眼睫都不曾颤动,身影岿然不动,“我只知晓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即可。”
扶昭气得脸色通红,双手松开卫照,愤怒与不甘都涌上心口,“她配吗?她不配。”
她压根就不配得到陛下的喜欢,不配得到卫照放弃理想得来的地位。
“她配与不配,都与你无关。扶昭,你私出驿馆,陛下会问罪,赶紧离开吧。”卫照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裳,对方越震怒,越证明他的心思不轨。
扶昭心思乱了,自己寄予的希望就这么被卫照摧毁了。
甘心吗?
自然是不甘心。
“既然少傅心意如此,本王也提醒你,大夫死了,不代表就没有了证据。在你见他之前,我就留下了供词。”
“你……”卫照闻声色变。
扶昭脸上涌现些许得意的笑,“少傅此刻反悔还来得及。”
卫照却起身离开。
匆匆登上马车,吩咐车夫即可回府,坐在马车上,自己整个人都在轻颤。
扶昭心思太可怕,此行就是冲着南阳而来,若想止住此事,就需杀了扶昭。
哪怕晋地大乱,也要杀了扶昭。他活一日,南阳就多一日危险。
马车在卫府门前停下,不等车停稳,卫照便已下车,脚步不停地回到自己的庭院。
找到林媚后,她立即嘱咐:“动用你们明教的力量,全力诛杀扶昭。”
明教会接杀人的生意,是林媚上位后新改的规矩。但是鲜少有人会来找明教做生意,卫照动了杀意,明教是最好的机会。
林媚先是一愣,恍惚道:“扶昭是藩王,身边高手如云,又在京城,不会成功的。除非……”
“嗯?”卫照问道。
林媚说道:“小殿下十二岁便能杀了秦敛,添些助力,您又是她的少傅,您若令她帮忙,她应当不会拒绝。”
“此事不能牵扯朝廷,只能由你们明教出手。听闻你们教主武功高,我愿出银子请她出手。”卫照决心坚定。
林媚不敢应承了,诸人不知明教教主就是小殿下,这是明教内部的秘密。
“我师父可能还活着,只是这些年来从未露面,我回去试试。”她想起小殿下口中的‘师父’,小殿下说师父还活着,这次就顺便试探真假。
林媚应下了,去堂会找慕容环。
慕容环将消息送入宫廷,南阳接到消息后,看着纸上‘十万两’的字眼,咽了咽口水,看向重回:“要不要接?”
扶昭的人头可值银子。
重回斟酌,“陛下会不高兴的。”
“扶昭死在京城,便是朝廷失职,会闹成大乱,不能杀。”南阳叹气,似乎想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淌走了,一文钱都不留。
肉疼,浑身都疼。
“您若心疼,不如就接了,陛下也不会知晓是您做的。这笔赏金那么多,就算您不去,也会有其他人,何必将银子让给旁人呢。”重回心疼殿下。
“你倒提醒我了,怎么会有人想杀扶昭?”南阳想到了正经事,扶昭死了,京城与晋地就会大乱,到时白皙又需面露新的麻烦。
她立即起身去找扶桑要说明此事。
重回跺脚,几步追上她:“你自己不杀也就罢了,何苦去告诉陛下,这是坏人生意啊。”
“那又如何,本座做事,从不管旁人。他们有本事越过朝廷就去杀,没有本事不要怨天尤人。”南阳不屑,江湖人不管朝廷,自然不会在意扶昭一死会引来多大的乱子。
但她不同,她在意扶桑,不能扶桑难做。
扶桑走至今日,好不容易取得晋地的支持,不能就此功败垂成。
重回焦急又不知如何劝解,追着走了几步,说道:“您总说江湖规矩,如今,您自己不顾江湖规矩了吗?再说您不是讨厌晋王吗?他死了,您也消气。”
“不成,你且回去告诉慕容环,明教上下不准动扶昭。”南阳坚持。
重回眼睁睁地看着殿下走了,望而叹气,殿下杀扶昭不难,唾手可得的银子就这么放弃了。
重回心疼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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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未作隐瞒,悉数告诉扶桑。
“朕也接到消息了。”扶桑低笑,“朕以为是你做的,不过以你这么吝啬的性子,不会出这么多银子。最多,你自己去杀人。朕让人去接触买家,究竟是谁这么急着杀扶昭。”
“会不会是襄王?”南阳最先想到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襄王,只有他才会动扶昭。
“襄王门内高手如云,不会花大价钱。”扶桑否决南阳的话,再看她茭白的脸庞上比起寻常多了些愁绪,可见她上心了。
扶桑还是被她的神色逗笑了,“难得见你这么伤心,不如你接手去试探买家?”
“您又是坑我吗?”南阳不应,扶桑近日坏透了,屡屡想着坑她。
不能答应。
南阳聪明了一回,扶桑也不急躁,拉着她的手好生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应该了解你的敌人是谁,这样才可战胜。”
南阳拼命摇首:“与我无关,您派天问去。”
“消息便是天问得来的,没人敢接。”扶桑叹气。
南阳还是摇首:“天问合适,我是您香香软软的公主殿下,不适合做粗俗的事情。”
扶桑继续哄骗,“你去了也是朕香香软软的公主殿下。”
扶桑神色温软,今日略施粉黛,五官更为惊艳,似神女,南阳看了一眼就眯了眼睛。
“接也成,您将芳来打发走,我不喜欢她在您身边转悠。”南阳心里得了计策,走一趟也可,不过,她不会用明教的身份去。
明尊也该重出江湖了!
“芳来……”扶桑迟疑。
南阳微微一笑,转身就走:“您没有诚心,我就要走。”
“罢了,随你。”扶桑应下来,朝外唤着顾椋。
顾椋入内揖礼,“陛下。”
“送芳来出宫,买一宅子,放她自由。”扶桑吩咐道。
顾椋惊讶,觑了南阳一眼,虽疑惑却没有问出声,心领神会地领了旨意下去。
“可成了?”扶桑也拿南阳没有办法,偏偏与一宫娥计较。
南阳满意地点点头,“我让人放出话去,接了这单生意,但您需护着扶昭,人若真死了,到时就与我无关。”
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朕不会让扶昭轻易死了。”扶桑应声。
南阳悄悄看她一眼,不怀好意地凑至她眼前,抿唇望着她:“阿娘,你在怀疑谁?”
小东西似乎有话想说,生生卡住了。扶桑并不急躁,慢悠悠地推开她的小脸,“卫照。”
“少傅。”南阳心神一颤,更被扶桑幽深的眼眸看得慌了神,再抬眸时,扶桑神色如旧。
卫照是扶桑心腹,也是她信任的臣下之一。如旧怀疑他,竟叫她去试探。
帝王心深如玄潭底。
她沉默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替卫照辩解吗?
扶桑是皇帝,心思深,岂会被她一言一语说的改了心思,辩解也只会将自己拖入深渊。
半晌后,扶桑先妥协,拉着她的手细细说道:“扶昭对你不敬,卫照护你之心,日月可知,朕恐他走错了路。”
“不……”南阳止住,卫照是朝中难得的清明人,不会为了小事而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中。
她抬眸,便见到扶桑的唇角,嫣红而湿润。顷刻间,两人靠得很近了,扶桑的呼吸都能听得见。
这么近,心忽而慌了起来。扶桑唇角很好看,起伏有着优美的弧度,淡抹口脂,更似丹果。
是什么味道?
南阳忽地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