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这人得放了!”苏泰急道:“此人还有一个小女儿,同一只七尾妖狐苟且在一起,听逃回来的下人说那男狐法术高强,且能拘人魂魄掷于烈火幻境中焚烧至魂飞魄散,我们现在惹不起的!”
“七尾...”苏荷低喃。
心中可惜,自己的魔丹已被钟浅鸢那个死罗刹鬼给叼去了。
不过幸好,当年为了与原本的苏荷共用肉身,将半数修为转到自己的一双猫眼上,否则就算她有九条命也废了。
苏荷手中摸着个一尺长的玉盒。
里面封着一只被开膛破肚的黑猫,待寻到一颗四阶的魔丹或妖丹,她就能自行修复治愈自己的妖身。
“你就是废话多,早说不就行了,快把人弄出去,我看着就心烦真是臭死了。”苏荷不耐道。
苏泰见此松了口气,忙令人来抬走钟勇。
离开之时,苏泰见苏荷的眼睛又发出诡异的光,黄色双瞳慢慢竖成一条细线,对着钟勇的眼睛直直盯视了瞬息。
原本情绪愤怒的钟勇,突然神情变得一片茫然,又一歪头昏了过去。
苏泰派人隐秘地将钟勇送回家里,将那晚同他一起来的几人,踪迹全部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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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浅灵趁着红衣男子对那三名苏府的家丁施法,忙一瘸一拐的踏进青楼,找到管事的老鸨。
老鸨年纪三旬多,浓妆之下却十分的随和干练,不仅掌管这属于安上庄的青楼产业,还负责收集各路可靠消息直接汇报给大总管安震啸。
出示自己安上庄的腰牌后,钟浅灵将苏府擅自扣押父亲和英卫队数名武者,还有钟浅鸢护送苏小姐回府却失踪了的事情大体说明,希望庄主能赶快派人来救回他们。
稍后,一只信鸽从青楼的上空飞出,往安上庄的方向,会先到达安震啸的手上。
钟浅灵见事已办妥,便去后院找了间小屋,好处理伤口。
喝了几口水,她看着木桌上老鸨给的治伤药粉,咬紧牙准备扯开腿上的绑布,心叹:‘这净身术真是厉害,去污去渍的效果比皂角都强。’
伤口处已有些发痒,她很害怕伤口腐烂恶化。那只恶犬咬掉了她腿上的一大块肉,当时白骨都露出来了。
钟浅灵的手有些颤抖,小心翼翼的解开。
绑布掉落到地上,她揉了揉眼睛看了再看,惊诧的发现伤口并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白骨上已长出肉芽,骨节之间也生出一层薄薄肉膜。
真是奇迹!
虽然,自小她身上一些大大小小的磕碰烫伤就好得快,而且事后不留一丝疤痕。
但这次...
她正纳闷,‘吱呀’一声,屋门突然被推开。
一袭红衣立在眼前,真是翩翩公子入凡尘,无双容颜媚英姿。
“小娘子,让柒哥哥来瞧瞧你的伤,好不好嘛?”慵懒如沐春风般的声音,从他丹红的笑唇中传来。
钟浅灵心叹:‘这男子撒娇的功力也太绝了吧,老天真是厚爱这个红衣妖怪啊!’
同时,她忙用手捂住裤子上的破洞,道:
“不用看了!天还早...柒公子可以再回去睡一会儿。这次多谢相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会把你介绍给庄主,他一定会有重赏的。
毕竟没有你的帮助,苏府擅自扣押安上庄的人,这消息也传不回去。”
“什么庄主?哈哈,本君可没兴趣认识他,况且他也没有资格见到本君。”
红柒说着,闪身到钟浅灵的面前,抬手间飘逸的红袖扫过她的樱唇、琼鼻、还有额前的刘海。
然后他坐在了她的身旁。
钟浅灵吓得忙往旁边移了移。
红柒将左手搭在她肩上,嘟着嘴道:“怎么,你怕我?你不必怕我的,虽然我是狐妖,可也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狐狸,不信我让你瞧一瞧,再摸一摸。”
说罢,他周身腾起一团美丽的红烟,还伴着芬芳好闻的香气。
钟浅灵忽然觉得怀中多了一个毛茸茸软软的活物,那东西居然还伸出小舌头轻舔自己的掌心,她能感受一颗颗小牙。
直到...一根毛茸茸粗大的尾巴扫过她的手臂,钟浅灵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慌忙将怀中之物毫不留情的扔到地上。
她怕毛茸茸四条腿体型较大的动物,再可爱,也只是远观。
“哎呦!臭丫头,你想摔死红爷啊!”红柒变成人身,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指着钟浅灵道。
“啊,原来你都是爷...爷爷辈的妖了!那还真是不经摔了。”钟浅灵吐了吐舌头,卖乖的又喊了声狐爷爷。
忽然她的下巴被一只修长润泽的手捏住,只得抬头对视上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
“爷!还年轻的很!也就比前世的你,年纪大那么一点点而已。”
红柒使劲弹了下,钟浅灵小巧精致的下巴,对着她如小鹿般澄澈灵动的眼睛,笑道。
“前世的我?也是妖!”钟浅灵惊问。
“不然我怎会认出你,并出手救你这个惨成乞丐的小丫头!”红柒凑近她的小脸,迷媚的笑了一下。
钟浅灵晃了晃脑袋,又问:“那我是什么妖?为何会转世为人了?”
“树妖!我只知道你原身是自带仙气的琼树,至于你为何会落入凡尘,我现在也很感兴趣了呢。”
红柒边说,边蹲下身,将手盖在她的小手上,顺便挪开查看伤势。
“你果真是她的转世,只可惜...”
他发现,已身为凡人的她,体内只含有甚微的木灵,蕴含生发之力的天赋十分地微弱了。
若不是他与她的血在数百年前相融过,怕是也发现不了这似有似无的灵力。
他妩媚的笑了一下,掌心聚起红光对着她拳头大的伤口缓缓的施术。
半柱香后,钟浅灵发现,那个骇人的伤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恢复了曾经的白皙无暇。
她诧异的瞪大双眼看着红柒,问:“前世的我,也有这么厉害的法术吗?”
“何止!”红柒突然沉声道。
又想起当年这丫头为救那三个臭人修,以人身为饵,破体化出无数带血的枝杈扎伤他的尾巴,也硬生生托住自己前去捉人,伤尾之痛真是无法言说。
但也正因此二人的血互融后,又流进了彼此的体内,有了一种特殊的感应。
若不是她那极其罕见生发之力,快速治愈了他满是窟窿的尾巴,恐怕他早只剩六条尾巴,改名红陆,而不再是红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