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倒是没想过赵蕤和卢月会对他们的事情?存有异议,不过?实在是看不惯吴指南这副笑嘻嘻想要使坏的德性,斜睨着吴指南,微微上扬的下颔,不急不慢地说道?。
“阿圆还没嫁呢,你这般沾亲带故也无用。”我?们和你不熟!
吴指南更乐了,“毕竟我?与阿圆定了亲,李叔和叶姨对我也还是很满意的。这次拜访赵家二老,需不需要我?给你探探口风?我?听说呀,他们这几?个月也没闲下,都在忙着给赵娘子相看夫婿呢。”
赵年正喝着羊乳,被吴指南的话?吓到,呛着直咳嗽。
“你不要胡说八道!”李白一面替赵年拍背顺气,分出了几?分精力驳斥道。
“我?没有乱说呀,这是阿圆告诉我?的,李叔和叶姨都知道。”吴指南摊摊手,面露委屈。难得说次真话?,发?小居然不信,真是让他心寒呐。
赵年咳着咳着,渐渐安静了下来,但就是不敢抬头。
空气凝滞了一瞬,元演坐立难安,挤眉弄眼地希望吴指南不要再?开口了,不过?他阻止的这个时机显然不对,太迟了。
“阿年?”怎么回事?骗人的吧……
赵年感受到一股压迫直面而来,心里?一慌,正要设法求救其他两人,吴指南又大声与元演说道,“季临,你不是养了两尾红鲤吗?在何处?”
“啊……养……养在我院子里?,现在去看看?”元演早就想走了!
“甚好甚好。”吴指南拉着元演的衣袖,哥俩手拉手,匆忙离去了。
“阿年!”李白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眼眶不自觉地微微泛红。大家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我?太惨了……
赵年硬着头皮,在心底把吴指南骂了几?百次,终于也知道了,李白为啥这么不待见吴指南,瞧瞧他干的事,真不是人做的!
“怎么啦,你饿了吗?”赵年感觉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先生在给你挑夫婿这事,你也知道?”李白执着地问道,心里?翻山倒海,灌了一肚子的陈醋。
执起李白的双手,赵年颇为委屈地说道?,“知道呀,你不也欠了我?一个吗?”
李白脸色一变,抱着自己的手臂不许赵年拉扯,一会儿背着赵年,一会儿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总算想好了说辞,这才正式开火道。
“我?怎么能一样,我?不过?是说一说呀,况且我?欠的,这不是把我?自己抵给你了吗?可是他们二老这事做的,连吴指南都晓得了,就这样你还一声不吭,也不告诉我?。你倒是说说,最?近寄来的信里,给你谈了几?个对象?!”
“也没几个。”赵年畏畏缩缩地看着李白,软声细语地答道?。
李白更受打击了,不问不知道,这随口一问,就有几?个了!李白捂着自己的心口,被气得眼冒金星。
“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赵年小碎步跟在李白身后,卖乖道?,“我?前几?日就寄了信,让他们不必给我?找对象了。”
“还有呢?信里还有说别的吧!”李白顿了顿,低头觑着赵年。
赵年知道他在问什么,她没有告诉赵蕤和卢月关于他们俩人的事情?,可能是……她还有些迟疑。这份却步,她没有勇气面对,只能暂时装傻充愣,忘了它?,以期可以骗骗自己,却不能用来欺骗对方。
“其他的我?还没说。”
“为何?”李白一瞬不瞬地看着赵年,生怕错过?她的半分情?绪。可越是这么仔细观察着,他就越是感到难过。
“我?……你以前不会这样究根问底的。”赵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些问题太沉重了,也要复杂得多,赵年不愿意这么快直面它们。
李白目光微闪,片刻之后,半垂下长睫,“以前和?现在,怎能一样。”
李白和赵年相顾无言,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达成了一致。摒弃歪风邪气,开诚布公,成熟理性地对谈。
“你,要娶我吗?”赵年率先出击。
“自然。”李白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尔后盯着赵年,面色严峻地问道,“你嫁我?吗?”
有一股暖暖的气息包围着她,突如其来的升温,带来了类似于缺氧的错觉,赵年有些头晕目眩,昏昏然不知所措,几?乎要跌入对方宽广的胸膛,不能自拔。稍稍冷静下来,赵年斟酌着说道。
“你不觉得太快了吗?其实我?们可以再?慎重考虑一下,过?些日子决定。”现在谈谈纯纯的恋爱,不香吗?
随着越来越深入这个世界,不再?患得患失,她对于婚姻的热情已经回到了正常值,也明白之前渴望着婚姻给她带来的归属和?安全感,有多么幼稚。爱情会让人想要步入婚姻,她喜欢李白,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可是结婚,它?意味着许多许多的现实问题。他们的关系是变了,可是,有些东西,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存在,永远是阻碍。赵年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跨越这些。
“如何算慢?”李白沉住气,他明白这是一场对于他们极为重要的谈话?,直接受其影响的是他们的未来,他不能退让半分。
赵年以一种笼统的方式回答了这个问题,“更加了解对方,确信彼此。”
李白直言道?,“带着怀疑和?审视来看待这份情感,一旦发现有任何危险就立刻抽身而退吗?”
“是以谨慎的态度来面对,不是为了留后路,反倒是由于在意,因为在意,所以更有耐心等待。”
耐心等待什么?拥有,就必须彻底拥有,这不该一场赌局。李白没有把这番话说出口,越是着急,他越是应当冷静,如此想着,又道?。
“如何才算了解,何时才能确信?”
赵年抿了抿嘴唇,这个问题很难界定,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答案吗?事实上,这不是打通关,没有明确的过?关条件和?门槛,更多时候靠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份感性的以为,是否可信,往往是当局者迷。如此一来,倒让以上的坚持显得有些可笑。
“我?还小。”赵年不管不顾其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李白哑口无言,尤其对着赵年清澈坦然的眸子,他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连叹了几?声,再?抬起头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锐利,静静地看着赵年。
“阿年,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嫁给我??”
赵年盘腿坐着,愣愣地看着李白,他们相顾无言,没有观念的对抗,激烈的争执,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赵年感觉自己的眼睛微微有些潮湿,也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眼眶也泛着红。
“我?想要我?们一直在一起。”
李白弯着腰,把头埋进赵年的怀中,一股甘甜从心头漫开。
“我?心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