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曦深呼几口气,想要劝叶云昊冷静下来,谁知下一刻他便恢复了平静,将杨子曦带回屋中。
那屋子是叶云昊平日里住的,光敞透亮,整洁干净。
杨子曦步子有些僵,不由问道:“师父可是有什么吩咐若是没有,那徒儿可就先出去了”
“你为何一旦回了听雪堂,就总是躲着我”叶云昊眼神有些落寞,在心中轻叹一口气。
“师父怕是多虑了,徒儿并没有躲着师父。”杨子曦眼神开始不停飘忽,每每单独和叶云昊这般心平气和的对话时,他总是心慌得很。
叶云昊又叹一口气,拍拍身旁的位置:“你坐吧。”
杨子曦的冷汗已经开始逐渐滴落下来了,要他坐在叶云昊的身旁,若是上辈子只怕他巴不得赶紧坐。
可是这辈子却是不敢了。
“不”
他来不及拒绝便被叶云昊念了咒,整个人直直朝叶云昊飘去,到了叶云昊的面前后两人对视了好一会。
杨子曦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而后叶云昊才将他按在了旁边的位子上。
只瞧着叶云昊从怀中再次掏出那比竹来递给他:“你不必如此紧张,也不必瞒我。”
杨子曦额头布满细汗,双手也不知该放到何处去,僵硬接过比竹。
莫非,叶云昊知道他重生的意思
叶云昊直盯着杨子曦那还有些稚嫩的侧脸,瞧他不打算说话的模样,便继续往下说去:“我知道你是风雷岛旁支杨家出来的人。”
此话一出,杨子曦险些整个人从坐铺上跳起,亏得他重活了一世,镇静许多,喃喃道:“师父是何时知道的”
“在南苑门口遇见你那日。”叶云昊颔首,“秦公子素来以琴闻名,但是据说你成日吵闹,不学无术,唯独在音律此处有自己的见解。”
“且我去长老院的时候,二长老同我说过风雷岛被途那夜,唯有杨氏几个在外的弟子得以幸免,我们核对死者名单的时候,上头你确实活着。”
“这几日光是在处理风雷岛和你师兄的事情,无暇教你剑术,只得在湖心岛用竹子做了这个排箫,身为杨氏中人相比如何用此保护自己不必为师多说。”
“明日,你便同你三师姐一同练剑吧。”
说完这些后,叶云昊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盯着杨子曦看。
杨子曦只觉如坐针毡,听到这些心中难免复杂。
那日他是被疯女人引去了外头,这才躲过一劫,否则他定葬身其中。
听到叶云昊提起叶蓁蓁,杨子曦想起后山一事,放下手中的比竹问道:“师父,三师姐是什么来头”
前世他耗费了大部分精力在叶云昊的身上,对于旁人他根本没留意。
可今日一事,杨子曦实在不愿相信只是偶然。
“你三师姐是我从外头带回来的弃婴,刚带回来的那会便常常生病,后来也不知道怎地无缘无故就好了。你怎么问起这个”叶云昊语气虽说还是平平,实则心中不悦。
杨子曦犹豫再三之下还是决定不将事情告知叶云昊,万一真的只是偶然呢
他忙打趣:“无事无事,我就是随口问问罢了。”
说罢他便看下手中的比竹,叶云昊说得没错,眼下江湖平静就要被打破,只怕是没几个日子能留给他练剑,皆时这个比竹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不知怎么回事,杨子曦忽然将比竹凑到唇边,“师父,不如徒儿为你吹一曲。”
这是他前世一直没完成的念想。
叶云昊轻微点头,似乎早有这个想法。
一曲起,似述断肠人,声声泣泣。其声如怨如慕,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一曲毕后杨子曦匆匆落荒而逃,根本听不见身后的叶云昊在叫他的声音,而后便将自己关在屋中一整日都不曾出门。
翌日。
叶蓁蓁上门来一脚就踹开了杨子曦的屋门,惊道:“小师弟,你为何还不起床这都什么时辰了”
杨子曦被她这么一吼,险些惊得魂都掉了。
这三师姐什么都好,就是嗓门大了些。
二人练剑途中,叶蓁蓁便不停挑他的毛病,“哎呀,小师弟,这里不对,你再好好看我练一套,再练不对,我可就要发脾气了。”
杨子曦丢下手中的剑,满头大汗径直坐在地上:“你胡说八道,我分明就是照你说的去练的,你耍赖”
师姐弟二人一同争执,叶云昊出现了都没察觉。
“为何如此聒噪”叶云昊矗立
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叶蓁蓁拱手行礼,抱怨道:“师父,小师弟不好好练剑,甚至还诬陷我。”
“三师姐胡说,你恶人先告状”杨子曦实在是很难将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叶蓁蓁和昨日想刺杀他的叶蓁蓁联想到一块去。
“那你二人切磋,谁赢了,谁就是对的。”叶云昊负剑而立,扔出一炷香插在地面之上,“开始吧。”
叶蓁蓁执剑,毫不客气朝杨子曦刺去:“小师弟,当心了”
杨子曦当即只手撑地而起,向后翻去一下拉开两三尺的距离。前世里叶蓁蓁也是这般不讲理。
叶云昊轻念咒术,杨子曦的手便不由自主摆起来朝叶蓁蓁刺去。
噔
叶蓁蓁的剑就这样被打飞出去,甩到一尺的树上去,杨子曦得意看着她:“我赢了,我是对的”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是叶云昊使诈,叶蓁蓁苦着脸:“师父,你怎么偏心小师弟呀”
叶云昊直摇头:“谁说为师偏心他莫须有的事情,阿曦随我来,我有事同你讲。”
闻此,叶蓁蓁只得告退下去,速速冲后山奔去。
她若是没听错,方才比试的时候,有人用千里传音召唤了她。
听雪堂内,叶云昊一挥手就布下了小结界:“有一事,我需问问你。”
在小结界之中说的话,不易被旁人听了去。
杨子曦心中有些不安,想了一会这几日他应该没惹事情,“师父问吧。”
“你在风雷岛时,可曾见过这张琴谱”
叶云昊将那日从阿武身上搜出来的琴谱递到他跟前。
杨子曦的嗓子眼险些都要跳出来了:他哪里是见过,那分明就是他亲手烧毁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