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万千句话最后只变成了一句“我来了”。
萧夜白的声音始终萦绕在沈墨染的耳侧,她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可萧夜白已经用力将她一拽,她的身体轻飘飘的落上了马背。
后背和男人的胸膛紧紧贴着,强有力的心跳声一阵阵传来,她整个脑子空白一片,许久都没有反应。
萧夜白眼神冰冷,将此处的惨状尽收眼底,眉头一点一点皱紧。
方才他再晚来一秒,沈墨染就会被万箭穿心,就会直接死在自己的面前。
心底一阵颤抖,男人红了眼,高声道:“给我通通活捉,本王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是。”
沈墨染这才反应过来,她手心冰凉,渗着薄汗,好一阵后,想要抓什么东西,却抓住了萧夜白的手背。
感受到女人心中的恐惧,萧夜白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别怕。”
这两个字让沈墨染莫名其妙安心下来,她点点头,没有出声。
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萧夜白,自然也不知道男人的真实身份。
“这是谁呀?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大概是朝廷的人?”
“是不是传说中的夜王殿下,他把夜王妃直接拉到马背上,普通人应该不会这样吧?”
感叹声音传来,跟在萧夜白身边的朔风朝着此处看了一眼,故意高声道:“夜王殿下在此,还不束手就擒,敢反抗者,杀无赦!”
听到这话,村民们瞳孔放大,虽然刚才已经预测,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众人纷纷跪下,朝着男人叩拜,“多谢夜王殿下相救,多谢夜王殿下相救啊!”
萧夜白勒马回头,他的目光落上了沈墨染的手心,不知是什么时候摔得,血肉模糊,还沾着一层灰尘。
胸口仿佛被银针狠狠刺痛,窒息之感涌上心头,他抿着唇,向众人说道:“要谢就谢夜王妃,这是她的功劳。”
沈墨染呆愣片刻,随即反应过来男人口中的夜王妃是谁,她面色瞬间爆红,想要反驳,搂在腰间的大手突然一紧。
一众村民再次跪下,面上全是感激,不停的朝着沈墨染磕头。
“大家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那群士兵已经被萧夜白的人马围剿,由于他们险些伤害了沈墨染,所以萧夜白并未心慈手软,不肯投降的,直接下令斩首。
整个山林血腥一片,将最后一匹人送走后,萧夜白将沈墨染从马背上抱下来,径直走向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马车。
被放到软榻上的那瞬,沈墨染才察觉到自己手心和手肘的擦痛,她侧头看了一眼,小臂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浸出了一个印记。
什么时候受的伤,她怎么不知道?
他从前以为,自己对这个女人只是一时兴起,可真正知道这女人险些受伤时,他心急如焚坐立不安,让人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女人的踪迹。
其实今日他赶到时,正好看到沈墨染带着村民们搏斗的场景。
女人不施粉黛,一身破布麻衣,头上的发饰褪的干净,发丝还有些凌乱,可即便如此,她在人群中还是那般闪耀,让人一眼便能瞧见。
那双坚韧不拔的眸子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足以将一切给烧毁,破坏。
那时他突然明白,原来他早就已经喜欢上了沈墨染。
沈墨染并不知道萧夜白的脑海里进行了怎样激烈的交锋,她只觉得自己很困,马车摇摇晃晃,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停在了村子的外面。
她从马车上下来,方才被赶到山林里的村民们已经回来,不过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被集中在一起。
她眉头轻轻一动,下意识朝着不远处看去,并没有看到萧夜白的身影。
反而是朔风迈着大步过来,走到沈墨染身边后出声,“王妃,你醒了。”
沈墨染没忍住皱眉,“这是……”
“哦,对了,王爷说这些村民很可能已经得了瘟疫,所以目前还不能把人放走,现在村子已经被我们的人给划分出来,不让任何人接近了。还说要等王妃醒了之后再做决断,让王妃安排这件事情。”
这倒是沈墨染没有想到的……
她眉头轻轻动了动,然后缓慢点头,“知道了。”
说完话后,还是不见男人的身影,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问道:“他人呢?去哪里了?”
“王爷回京城了。”
“回京城?”
“是,王爷回京城去面见皇上,顺便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复述一遍,方才王妃昏睡的时候,皇上的命令已经下来,让王妃全权负责瘟疫一事。”
听到这话,沈墨染立刻明白。
这件事牵扯到七皇子和百姓们的安危,只有萧夜白亲自同皇上言说,皇上才能够更加清楚,免得有人在从中作梗。
她确实没想到,有一天这个男人会如此尊重自己的看法。
回想到七皇子说的,倘若是萧夜白,恐怕也会直接放火将人烧死,她现在有答案了,萧夜白不会,甚至很厌恶这样的做法。
不远处的村民经历了好几日的生死边缘,此刻显然已经有些劳累和害怕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此刻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墨染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迈着大步过去,“大家。”
她刚出声,人群就瞬间安静下来。
此时此刻,她在这群村民眼里,显然已经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大家不要害怕,我一定会尽全力给你们治病,夜王殿下已经回京城禀报皇上,皇上愿意支持我给大家治病,我们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偷偷摸摸的了。”
听到这话,百姓们方才还有些迷茫和害怕的表情瞬间亮了起来,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纷纷给沈墨染跪下,“多谢夜王妃,多谢夜王妃!夜王妃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呀!”
沈墨染连忙伸手将人从地上扶起来,眸光很是坚定,“这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而且大家也都是无辜的,不应该被这样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