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旁沈墨染院中。
几个人将丫鬟的尸体放进房间,下意识去看沈墨染的脸色。见女人面色苍白,身体略微颤抖,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敢站在角落,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们都先出去吧。”,沈墨染朝着身后扬手,声音沙哑。
此话一出,一群人如释重负,连忙从房间里离开。当房门被关上的那瞬,沈墨染面色瞬间变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在偷看后,连忙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然后朝着清离的口中灌了进去。
方才还苍白的面颊逐渐变红,早已经没有了的呼吸在此刻竟然十分神奇的恢复,清离手指轻轻一动,缓慢睁开眼睛。
看着熟悉的房间,她眉头收紧,从床上起来的那瞬,脱口而出道:“我这是……”
沈墨染连忙上前用一只手捂住了清离的嘴,然后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清离瞳孔放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妃,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发生什么了?”
“你先躺下,听我给你慢慢说。”,女人抓住她的手,将人扶着倒下,然后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下毒一事,本就是安梓烟陷害你,为了能够让她原形毕露,我故意让人给你送了假死药。”
“我会假装你已经被人毒死,然后让人在花园里扮鬼,到时候去吓唬安梓烟,让她因为害怕而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这几天,你只能留在这个房间里,不要发出任何动静,知道吗?”
听到沈墨染的计划之后,清离眉头稍微动了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沈墨染再次投来目光之后,才轻轻点头,“王妃,我知道了。”
她向来知道自家王妃聪明,可是现如今的一切,更让她看清了眼前女人的智慧。
清离被人毒死的事情一传再传,王府中的许多人都在怀疑清离真正的死因,而沈墨染也装模做样的给清离出殡,甚至在出殡当日痛哭流涕,险些晕倒。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安梓烟看在眼里,她呢越发的着急忙慌起来。
毕竟清离的事情与她无关,可是确实像阿纯说的,这王府上除了她,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想让清离就这样死去,一切实在太过诡异。
于是她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并不出现,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到这件事情风平浪静后再出现。
可沈墨染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在清离下葬的当天晚上,她缓慢在花园中行走,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晕倒,被人匆忙送回了院子。
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将安梓烟叫过来,说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边,得到消息的安梓烟有些惴惴不安,不知为何,她之前也杀过人,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现如今死的人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却觉得浑身颤抖,好像被人夺舍了一般。
“小姐,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旁边的阿纯小心翼翼的出声,她只觉得自家小姐这几天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于是更在心中确定了安梓烟就是下毒之人的想法。
奈何她是安梓烟的贴身婢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心中虽然有这想法,却还是不能说出来。
安梓烟对着镜子给自己插上发簪,在清阿纯的注视下缓慢起身,一步步朝着门外出去。
走到沈墨染的院子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今日不知怎么了,整个王府的烛火都不太明亮,黑漆漆的,看起来有些阴森。
从门口进去,沈墨染此刻正用一只手撑着床榻,看起来虚弱非常,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听到响动,她抬头朝着安梓烟看了一眼,一双眼睛坚定明亮,在深处闪烁着些让人害怕的冷漠。
安梓烟身体彻底僵硬,有些不懂沈墨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硬着头皮进去,然后朝着沈墨染行礼,“姐姐。”
沈墨染冷笑,目光在女人身上打量一番,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出声,“安梓烟,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安梓烟被吓到,身体略微向后,喉咙也跟着动了动,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大步上前,十分认真的看着沈墨染,“不是我,她的死,和我没关系!”
“不是你是谁?在这个王府,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吗?还是说你又想把责任推在谁的身上?又想让谁来给你背锅?”
沈墨染咄咄逼人,直接从床上起来,目光直视着安梓烟。
“不是我……不是我!”
“安梓烟,迟早有一天你会遭报应,被你害死的那些人,他们的冤魂迟早有一天会来找你!他们会变成孤魂野鬼,不会放过你的!”
沈墨染的声音越来越高,说的话像是魔鬼得低吟,在安梓烟的耳边回荡。
她的精神有些恍惚了,连连向后退,大口呼吸,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阿纯见状,迈着大步上前,用一只手抓住了安梓烟的手臂,声音很大,“小姐,你冷静一点,小姐!你冷静一点呀!”
显然,这些天来的高度精神压力和众人的不信任已经将安梓烟给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再加上沈墨染今天晚上说的一番话,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此时此刻,变成了一只随时任人宰割的羔羊。
目的达成,沈墨染身体向后退,用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十分平静的看着安梓烟发疯。
阿纯“咚”一声跪到地上,“王妃,我们家侧妃昨夜没有休息好,现在有些神志不清,还请王妃见谅,我这就带侧妃回去给她找郎中。”
沈墨染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只是目送着二人离开,用一只手在枕头上轻轻敲动。
等到安梓烟和阿纯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她扭头朝着屏风后侧的秋冬说道:“时机成熟了,去吧,让在花园里等待的人准备好,就说好戏马上要上演了。”
秋冬点头,说了一声“是”后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