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日才从宫中离开,可是太后的眼神像是好几个月都没有见过似的,不停的朝着沈墨染的碟子里夹菜,“多吃些,你虽然是大夫,可自己身体太弱也不是什么好事,医者不自医,要多关心自己才对。”
沈墨染微笑应下,虽然这老太太有时候回讲很多大道理,可是留在宫中似乎要比在王府中要舒服,毕竟王府里还有个安梓烟,一天到晚没事找事。
三人其乐融融,不过沈墨染依旧没有搭理萧夜白,太后自然能够看出二人之间得微妙气氛,只是摇了摇头,到底没多说什么。
她又给沈墨染夹菜,然后缓慢说道:“今日你去皇后那处,皇后可有同你说什么?”
太后很少会管这些事情,所以在听到这句话时,沈墨染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下意识回头,发现太后在看着自己后,才稍微反应过来。
抿了抿唇后,将一双筷子放下,“没说什么,不过是嘱咐我好好调养身子。”
那张可以怀儿子的药方沈墨染并没有提出来,一来是因为萧夜白还在场,不想让他误会,二来也是因为没必要,毕竟她和这个男人才不会发生什么关系。
太后没有追问,轻轻点头,目光看向远处,“你们二人回王府后,要好好相处磨合,墨染,夜白年纪也不小了,生孩子之事,也应该提上日程,尽早准备安排,哀家也好去给你们挑选几个靠谱的奶娘,为孩子做准备。”
“咳咳咳——”,沈墨染正在喝汤,听到这话,瞳孔略微放大,被狠狠呛了一口。
她抬头和太后对视,老太太表情十分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只能挤出一个微笑,却比哭还要难看,“这件事……不着急,不着急。”
说完,她朝着萧夜白看了一眼,然后小声说道:“太后娘娘若是想抱孙子,可以让王爷和安侧妃先生一个,至于我,就算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王府的女主人,是夜白八抬大轿抬回去的正经王妃,怎么能算了呢?你的孩子是嫡长子,日后是要继承夜白的位置的。”
太后有些生气,眉头收紧,语气同表情一样严肃,“安梓烟不过是个侧妃,你怎么能让一个侧妃赶在你前头生下孩子?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这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萧夜白喜欢安梓烟,安梓烟也愿意给萧夜白生孩子,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吗?
她和这男人相看两相厌,还生孩子,住在一个屋子里都嫌对方烦。
按理说,太后说的这些话是不应该当着萧夜白的面说的,可是她不仅说,甚至还抬头朝着萧夜白看了一眼,“哀家说这些话,不仅是为了让墨染听,更是为了警示你,府上后院里的人,宠爱也要有个度,我同你说了许多遍,就算喜欢,也不能超过规矩,墨染到底是正经王妃,谁也不能欺负到她头上去了。”
这话她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太后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也没什么能够让她老人家知道的呀。
心中正疑惑,太后就已经为她解密,“昨天你们王府里的事情,哀家都知道了,让一个侧妃把你从王妃那里请走,夜白呀夜白,你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真是让哀家百思不得其解。”
“安梓烟身体不舒服,哀家曾经派了许多太医去给她看,汤药也在一点一点的喝着,你又不是太医,你过去看她有什么用?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她救了你,你应该无条件对她好,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容易恃宠生娇,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番训斥下来,沈墨染乖乖垂头,不敢说话,也不想说话。
反正是在说萧夜白,和她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只要这男人不舒心,她就舒心了。
萧夜白神色平静,好像并不在乎太后会怎么说,又好像是维持着之前面子上的模样,最后缓慢行礼,“我知道。”
“知道知道,你就知道说这两个字,哀家说的话,你有几次是听的?”,太后显然更生气了,旁侧的嬷嬷连忙上前,用一只手轻轻拍着太后的后背,“太后娘娘莫要动气,王爷是眼清目明之人,自然能够懂得太后的意思,现如今还在吃饭呢,先吃饭吧。”
听到这话,太后得情绪才算稳定下来,沈墨染抬头看向这老太太,十分自然的转了话题,“太后不知道,我昨天回到王府之后,竟然在我的柜子里发现了几本佛经,想着太后娘娘会喜欢,所以让人收了起来,下次进宫一定带来给太后娘娘。”
说完,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然后改口,“明日,明日我就让人给太后送来。”
太后无欲无求,又不和旁人交际,所以把大部分的时间和心思都留在了礼佛上,听到佛经,面上的表情总算松了几分,最后没忍住叹气说道:“你们二人要是一直能这样懂事,哀家也就舒心了。”
沈墨染没有接这句话,毕竟一个接不好,太后很可能又要生气,她故作娇气的朝着太后身边靠,然后用脑袋蹭了蹭,“若是懂事,太后娘娘就不管我们了,还不如就这样呢。”
这句话总算把人逗笑,太后伸出一只手戳了戳沈墨染的脑袋,语气无奈,“你呀你,总是这个样子,真是让哀家无可奈何。”
接下来总算没有再出现什么幺蛾子,吃完饭,太后派人把他们两送到了皇宫出口,沈墨染直接上了马车,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投给萧夜白。
至于萧夜白,则是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紧跟在沈墨染的身后。
旁侧经过的小太监和小宫女连忙垂头,走出好远之后才开始窃窃私语。
“你看到了吗?夜王妃对夜王殿下没有半点好脸色,夜王殿下还这样凑上去,真是没想到……”
“人家夫妻间的事情哪是我们这群下人能够置喙,管好你自己,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