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做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沈墨染十分热络的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看着萧夜白那副坐在凳子上等待吃饭的模样,她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出声说道:“某人今天要是不动,那就别想吃东西了,我们自己吃喽。”
听到这话,老妇人和阿安对视一眼,然后连忙圆场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也没多少事情要做,我们来就好。”
沈墨染就是看不惯萧夜白一副老大爷的模样,她按住婆婆的胳膊,然后朝着萧夜白说道:“怎么,你还要两个病号照顾你,想吃饭就过来端菜。”
旁边的侍从面面相觑,要知道,还从来没有人敢和他们的王爷这样说话,王妃还是第一个。
就在他们屏息凝神,以为萧夜白会发怒的时候,男人面不改色的起身,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一群人都惊了,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呆愣好一阵后,才确定萧夜白是真的动了起来。
天爷呀,这是什么鬼场景,王爷竟然这么听王妃的话?甚至还当着大家的面。
从厨房里出来,萧夜白依旧是那副不染尘埃的模样,在搭配手上拿的碗筷,看起来有些别样的滑稽。
阿安连忙上前就东西接过来,然后说道:“快坐吧,等会饭菜凉了。”
这顿饭吃的并不算尴尬,沈墨染时不时和老妇人说上几句话,顺便带着阿安一起,而萧夜白在旁侧坐着,虽然没有搭话,但并没有摆出什么难看的脸色。
一顿饭吃完后,沈墨染又帮着收拾了厨房,然后才跟老妇人和阿安告别。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老妇人缓慢上前一步,身体略微颤抖,大概是在犹豫,好半晌后,才颤颤巍巍的向前走,“姑娘,姑娘!”
听到这声,沈墨染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到老妇人跌跌撞撞向自己跑过来时,她连忙返回,“婆婆,怎么了?”
老妇人眼底夹杂着泪水,深吸口气后,从身上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罐子,“这是我们祖传的东西,还请姑娘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看着罐子,沈墨染动作停顿片刻,然后出声说道:“这是……”
“这里面的膏药,可以让女人生出儿子,只要在自己的耳朵后侧和手腕涂抹上,就可以。我知道姑娘现在可能不需要这个,但是……但是还请姑娘收下,无论以后给自己用还是送别人,可以随时拿出来用。”
沈墨染没想到老妇人会送她这个,她略微张口,思考半天都没有想出拒绝的理由。转念一想,这个时代普通女人最大的梦想,大概就是能多生几个儿子?
不论怎么说,都是人家的心意,她点了点头,将罐子接了过来,“谢谢婆婆。”
“去吧,去吧,以后有时间,再过来……”,老婆婆这才扬手,目光中全是温柔。
沈墨染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出几步后回头看了一眼,“婆婆,你记得和阿安按时吃药,倘若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就拿着我给你的令牌去京城找我,我收到消息后会立刻过来。”
“好……”
最后的最后,沈墨染朝着老太太摆手,然后跟上了萧夜白的步伐,一蹦一跳的在小路上消失。
做完这一切后,沈墨染的心情好了不少,上马车后就开始哼歌,时不时掀开帘子朝着窗外去看。
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把阿顺的家人安顿好后,心里总算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就在她沉思之时,身旁的男人突然出声说道:“阿安已经知道阿顺的结果了。”
听到这声,沈墨染眉头略微收紧,然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你说什么?”
萧夜白继续重复,“阿安已经知道了。”
女人停顿片刻,“你的意思是,阿安已经知道阿顺死了?”,说完她朝着萧夜白靠近,“是你说的?”
“他自己猜出来的。”,男人轻飘飘的,说完后,目光从她的耳边延伸,“我们去的目的太明显,而且你的所谓所谓,某种意义上就是在补偿他们。阿安是个很聪明的人,很轻易就能够看出来。”
马车内安静下来,沈墨染迟迟没有应声,最后的最后,才皱眉说道:“所以,婆婆也知道了?”
“她不知道。”,萧夜白摇头,目光延伸向远方,“阿安并没有告诉他母亲,更何况他母亲年纪大了,也接受不了。”
说完停顿许久,继续开口,“我给他了一个选择,他可以来京城,我会为他寻找一个合适的职务,从今以后,他可以正常的干活赚钱,不用再躺在家里。”
沈墨染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这个道理她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粮食总有吃完的那一天,吃完之后又该怎么办呢?所以有个一技之长,也是一件好事。
刚才她原本想要说的,可阿安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她才犹豫了犹豫。
现如今萧夜白不仅已经将这件事情给安排好,甚至还等她走了才跟她说。
沈墨染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但还是故意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现在跟我说,是在通知我吗?”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阿安来了京城,身体上的病复发应该怎么办?”,她看起来有些刁蛮无礼,没事找事似的。
可萧夜白神情淡淡,抬起头后说道:“我给了他选择,他可以选择身体好了之后来找我,可以选择我直接给他安排一个职位,也可以选择学一个手艺……我并未强求他。”
男人情绪这么稳定,反而让沈墨染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咳嗽一声,然后点头,“这还差不多。”
说完她扭过头去,不再和萧夜白对视,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
不知道喂什么,她今天总觉得这男人有些不一样,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却又有些说不出来。
后脑勺传来一道炙热的目光,她知道萧夜白在盯着自己看,但始终没有回头,不知是害羞还是别的。
马车内的气氛逐渐暧昧,到达了一种说不清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