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染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中有几分嫌弃。
也是，但凡有一个，这个男人也不会这么震惊。
她从身上掏出卸妆水，迅速将自己面上的东西清理干净，又恢复成了自己的容貌。
在二人震惊的目光中，她变了又变，却始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后，沈墨染朝着那小太监靠近，眸色认真，“我刚才一直和萧夜白在一起，所以不可能回来杀你，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他。”
听到这话，小太监下意识回头去看男人，萧夜白轻轻点头，“确实，她方才一直和我在一起。”
有了萧夜白说的这话，加上沈墨染方才展示的易容术，小太监面色略微变化，下意识向后退了退，“那……那究竟是谁要杀我？”
沈墨染盯着她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确定杀你的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小太监迟钝几秒，大概是在思考，好半晌后才说道：“我……我不确定当时光线太暗，我只看到那个人的脸和王妃是一模一样的。”
“那身高体型呢？有没有什么差别？”
“这……”，小太监努力回想着，到最后眼神突然一亮，“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大概比王妃高了大半个头，而且右脚似乎还受了伤，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他刚才快要昏迷时，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人从屋子里离开，走路有些不太正常。
沈墨染扭过头去看萧夜白，然后十分认真的说道：“左撇子，个子比我高一点，走路有些奇怪，现在就把王府的各个出口给封堵住，凡是有些相像的人都不能放过。”
女人说话十分认真，眼底闪烁着冷静的光芒，萧夜白立刻点头，转身朝着屋外离开。
此刻，又只剩下了两个人，那小太监显然还有些害怕，身体不停的颤抖，一双眼睛十分警惕的看着沈墨染。
沈墨染双手环胸，然后歪了歪头，“你放心，我真的不是杀你的那个人，我要想杀你不会用匕首，随随便便下点毒你就断气了，用不着那么费劲。”
小太监面色一变，身体稍微放松下来，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紧张，目光不停地朝着沈墨染看去。
沈墨染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了起来。
“你身上的病，一开始是在谁的身上发现的？”
“这……”，小太监有些犹豫，沈墨染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然后皱眉说道：“你不跟我说，我怎么给你治病？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倘若你不说，我怎么判断呢？”
女人说的十分认真，不像是有别的目的的样子，一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那小太监。
小太监喉咙动了动，最后还是选择相信眼前的女人，“这个病……一开始是在我母亲身上发现的，后来是我兄长，再后来，就是我自己。”
“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母亲的病从她年轻的时候就有，每每一到阴雨天，她身上总是会很疼，越到后来，她就越没办法直立行走，到最后只能用双手扶着墙一点一点慢慢挪动，一开始，我们都没注意……”
“后来不过多久，我大哥也变成了这个样子，整个身体都是绵软的，那时候我家里穷，没钱给家里人看病，最后犹豫之下，选择把我送进了宫中，我以为我是好的，谁知道……现在竟然也出了问题。”
小太监一边说一边哭，整个身体剧烈颤抖，眼泪不受控制的下落。
沈墨染眉头轻轻动了动，深吸口气后，缓慢朝着小太监过去，“行了，别哭了，你这是种遗传概率很高的遗传病，一个不注意就会遗传给下一辈，所以你变成太监，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给下一辈造福了。”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可小太监毕竟不是现代的人，听到这话，未免有些奇怪，他张开嘴半晌，没有说话。
“治疗遗传病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我可以把你和你的母亲兄长治好，到时候他们的后辈还是还会有这种病，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生，不然你们痛苦，你们的后辈也痛苦。”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小太监下意识后退，沈墨染眉头收紧，轻轻啧了一声，“给你把脉，你怕什么？”
此话说出，小太监的瞳孔才略微放大，然后安静下来。
摸着对方的脉搏，沈墨染没忍住摇头，“你还真是命大，你知道吗，脖颈上的伤口，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会让你完全丧命。”
“还有你身上的遗传病，是小概率的可以痊愈的那种，所以……我给你治疗之后，你就可以直立行走以后也不会痛了。”
“真的？”，太监的一双眼睛都在发亮，下意识抬头看着沈墨染，沈墨染点头，“在这种事情上，我不会骗人，我说能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你。”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方才的害怕全然消失，小太监起身，连连朝着沈墨染磕头，眼角甚至还带了些许……“激动的”眼泪？
“行了，要是真的想谢我，那接下来的话，我问你，你就要答什么。”
小太监这下终于不再隐瞒，连连点头，“是，是……”
“那个太医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沈墨染拿出纸和笔，开始询问起来。
“大概……大概是四五天之前。”
“为什么找你而不是别人呢？”
这话一出，小太监的面上明显闪过些许尴尬，然后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我……”
一阵纠结后，还是选择说出实情，“因为我在太医院偷东西被他发现，他问我偷东西做什么，当时……当时我母亲已经病入膏肓，我没办法，只能和他说出了实情。”
“然后……然后那太医就说，他有办法能够治好我母亲的病，还能让我拿到一大笔钱，我当时鬼迷了心窍，同时也是担心家人的病，所以……所以犹豫之下就同意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让我做这种事情，我想退缩，可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