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跟你学的,以不劳而获的方式从别人身上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西观说,“就像你一次次无偿从我身上取走血液一样,更何况……我将要做的,是对着我感兴趣的女人。”
我感觉到他搂着我腰部的指尖没一丝力气,他的镇静完全是装出来的。这个时候,那些怪物纷纷拥上来,呲牙裂嘴地围在我们的脚边。
我的伤口流着鲜血,为了确保平衡,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点。他也感觉到了,搂着我的手指微微用了下力。
“但愿她真的不是。”穆斯夜冷静地看着他,转过身,“因为我认为你还不至于傻到和自己为敌的地步。”
“那是自然。”西观一脚踢开那些挡在眼前的怪物们,那些怪物摔倒在地后,不但没有被吓退,反而更多地围拢过来。
“既然你没有丧失法力,那这些变成怪物的学生就留着让他们陪你玩吧。”穆斯夜冷笑着离开了。
他是故意的。
那些怪物流着口水,嗷叫着扑了上来。
我吃惊地发现首当其中的那位竟然是切尔罗,我一拳打开了他。但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与人性,从地上爬起来后,又锲而不舍地朝我冲了过来。现在的他根本感觉不到痛楚,并且已经被控制住了思维,除非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体能已完全无法满足他所有的动作时,他才会放弃进攻。
如果只有他一个还好,但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几十号的怪物。我们无法逃脱,就算不被杀死,自己也会累死。而这,正是穆斯夜想要看到的。
并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西观应该已经没有法力了,他的动作看上去并不灵活。
所以我决定学他在魔界对我做的那样,拽住了他的衣领,用力冲进他的记忆,试图借用他记忆的世界来恢复自己的能力。
可令人奇怪的是,当我冲进他记忆的那一刻,就被一股强大的反击力给弹飞出来了。他一直在心底对我设防,这是我没预料到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傻得非常彻底,竟然让他在魔界的时候钻了我记忆的空子。看来我对他不设防,现在反而成了自取其辱了!
也许他根本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做,双目难得流露出诧异的表情,一瞬而过的犹豫之后,他紧蹙眉头。
我咬牙推开了他,顺脚就把切尔罗和一干学生再一次踢飞了。因为太用力,我的伤口被牵扯到了,像撕裂了一样地疼。我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好抵挡住这种痛苦。刚才穆斯夜制造的那个菲丽普的幻影真的把我腰部扎得太深了,血像泉水一样汩汩流动着。血液是鲜美的,所以切尔罗他们根本无法自控地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他们张大着嘴巴,就像我是一块新鲜得不能再新鲜的肥肉。
他们一步步地向我靠近,而我不得不一步步地后退。我每退一步,都感受到了眩晕,我的力量在逐步逐步消失,这真的很糟糕。
眼前的人头一个个地在我眼皮子底下晃动起来,我咬了咬牙。终于,身后的衣服被一只手用力一抓,我正往后退去的右脚似乎踩在了一团棉花上,整个人掉进了一团漩涡之中。
双眼一闭,我转眼就跌进了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不,不只是我,是我和西观。
刚才的一切都不见了,眼前飘落的雪花安静得把外面整个世界隔离了,寒冷正向我袭来。
我记得这里,这是墨菲瑟。
他竟然可以召唤来这个幻境!
我记得那个幻境的出口在魔界,我冷笑:“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我一直非常信任的人。”
是的,还有一个我以前一直没有怀疑过的人。
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我的鼻子和耳朵,相信他也一样。我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挣扎了两三下,发现根本爬不起来。
“你想要干什么?”他没有问另一个人是谁,而是在我跟前蹲下来。
我别过头:“去救奥塞尔。”
“好吧,我不会阻拦。”他抓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如果你在乎他比在乎你自己更多一点的话。”
我转过脸去看他。
他看着我:“我很想知道一个看上去快死了的人到底怎么去救另一个快死了的人。”
我咬了咬牙,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也许我可以找眼前的人帮忙跑出这个幻境,但我觉得不需要。因为我记得墨菲瑟的出口,只要找到记忆中的那个泉眼。可我没走出五步路,被冰面一滑,华丽丽地摔了一跤。
“所以说,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他把我抱了起来,往前走了十米,把我扔进了冰水里。我冻得浑身发紫,牙齿也在不停地上下打着鼓,声音很明显也颤抖着:“你……你……”
而令我感觉意外的是,他自己也跳了进来。
“把你泡在冰水里对你的伤口有好处。”他说,“至少可以让你的伤口先不流血。”
受伤会让自己御寒的能力下降,此时我只感觉到牙齿不停地打颤,觉得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我似笑非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他终于让我看到了他最真实最阴暗一面,他说:“如果你不相信,试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想趁机泡你的?”
我冷哼了好几声。
“原来你赌气是这个样子。”他笑了笑,静静地伸手撩起我的发丝,“你知不知道你看上去很像一只暴怒的小猫?”
小猫?
我用力推开了他的手指:“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你要把游的尸体藏在树上?”
他略微一怔:“我原本想要把游带离圣学院的,我不希望泉因为游的事情而动摇。可我还是去晚了一步,之所以藏起游的尸体,是不想让泉发现游已经死亡的这个消息。”
“真的吗?”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他说。
我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