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烟在甄家兄妹这里撒了娇,又混了晚饭,月亮都已经爬上天了,星星眨着眼睛了,她还不太想回去。
“女公子,我也很想留你在这里住下。但你要不回去,侯爷没准更冒火。所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咱们别怕啊。”
徐含烟大概给甄芙说了一下今天在黄觉那里的情况,知道自己今天回府肯定是要被修理一顿的。
所以,她不想回去。
更不想看到徐铮那张好看的脸发火。
“姐姐,你是不怕,我怕呀。”徐含烟赖在那凉榻上不起来。
“我说女公子,你说你连公主都不怕,你干嘛怕侯爷?还是说,你对侯爷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怕他生气,怕他......”
徐含烟没等甄芙说完,赶紧爬起来捂了甄芙的嘴,“我说姐姐,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年纪,你说这些话,合适吗?”
甄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徐含烟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算了,我走。你就是不想让我待这里呗。”
从凉榻上下来,徐含烟又一次把鞋子给穿反了,甄芙想叫住她,让她把鞋子换过来,但那丫头跑得快。
等她追出来的时候,徐含烟站在了府门口,再一看,徐铮还站府门外。
甄芙并未出去打招呼,而是等他们都上了马车,离开了甄府的巷子,这才出得门去。
“老叔,长阳侯什么时候来的?”甄芙问老仆。
“有一会儿了。我本来是要进去跟你通报的,但侯爷不让,说他等着。”
甄芙看着徐铮远去的马车,笑着自语的一句:“这两人,有点意思。”
徐含烟上了马车一直没说话。
徐铮沉着一张脸,好像下一刻就要朝她发火一般。所以,她最好连呼吸都小声些,这样才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她为什么要怕呀?
徐含烟的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个问题来。
总不会,是真像甄芙说的那样吧。
徐含烟这样想的时候,偷偷抬眼看徐铮。
瞧瞧那眉毛,那鼻子,那唇,还有那喉结......
他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为什么喉结那么性感?
性感这个词从徐含烟脑子里跳出来之后,带来就是一些比较有颜色的想法。
这些想法蔓延开来,她的嘴角便藏不住笑意。
“笑什么?”徐铮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哦......”徐含烟赶紧收回心神,“想到甄大哥吃了药,已经开始有好转,我替他高兴。”
徐含烟随口胡说。
“你管甄有才叫大哥?”
“是啊。叫大哥亲切。”
“你还叫姬淮淮大哥?”
“就私下叫一叫。淮大哥和辉大哥护卫我的安全,特别是在草原的时候,要是没有淮大哥,我可能等不到舅爷来就没命了。”
徐铮是无意中听到徐含烟那样叫姬淮的。
现在听她这般说,连管姬辉也叫大哥。
“看来,你管谁都叫大哥。”
听这意思,怎么有点酸啊。
徐含烟侧眼看徐铮,心头那点作死的想法又冒出了头。
“是啊。这不是有亲哥哥不让叫嘛,那就只能去叫别人哥哥了。别人让叫......”
“你......不知羞!”
徐铮也没想到,自己一急,把这仨字给说了出来。
“我不知羞,侯爷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再说了,就我这把年纪,还要什么羞啊,毕竟都是老牛了,但凡有点嫩的草,那都想尝尝。”
徐含烟作死地凑到徐铮身边,嘴角带着几分逗弄的笑意,眼里闪着些许兴奋。
“侯爷,你这草,也够嫩的,要不要也让我尝一口......”
徐铮没等她靠近自己的脸,就把人给推了一把,徐含烟重重地撞在了马车上,后脑勺那叫一个疼。
她伸手摸了摸,居然起包了。
“侯爷,你这是要谋杀亲妹呀!”徐含烟摸着后脑勺嚷嚷。
前面驾车的是小伍,马车里的动作他听得不是太清楚。但徐铮骂的那句话,还有徐含烟嚷嚷的话,他倒是听清楚了。
看来,女公子又把侯爷给惹毛了。
马车上一番闹腾,回府之后,徐含烟就被罚站,今晚不许睡觉。
姜姵儿想去替徐含烟求求情,却被小伍给拉住。
“你就去别火上浇油了,侯爷本来心情就不好,女公子还非要闹腾。放心吧,侯爷不会真不让女公子睡觉的,罚一会儿,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女公子做什么了?今天不是去拜先生吗?”姜姵儿问道。
“我也不知道。”小伍摊摊手。
他确实不知道。
姜姵儿一脸心疼的看着独自站在院子里的徐含烟,“我去拿些熏蚊虫的香料来,省得女公子夜里被咬。”
小伍拉住了她,“我说姐姐,你要想让女公子少站一会儿,就别去。”
姜姵儿不解地看着小伍。
“女公子被蚊虫咬了,侯爷才会心疼。那不就让她少罚一会儿了?”小伍只得补充道。
姜姵儿这会儿倒是明白了,但到底还是心疼徐含烟。
徐含烟刚站一会儿,蚊子们就开始来吃大餐了。
她一会儿打蚊子,一会儿挠痒痒,总之就没怎么停过。
徐铮隔着窗户看她,自然知道是有蚊子在叮咬,倒也没有出去。
“侯爷,也不早了,我先伺候你休息。明天一早,不是还得进宫去跟良人辞行嘛。”
小伍端了茶水进来,夏天夜里容易渴,每晚睡觉之前,小伍都要送茶水进来备上的。
徐铮换了件舒适的衣服躺下,小伍吹了灯,然后出去关好了门。
一人屋外,一人屋里,他们的距离并不远,时不时还会听到徐含烟打蚊子的声音。
徐铮到底还是睡不着。
他的脑海里闪过回来时在马车上的情景。
如果他当时没有及时推开徐含烟,是不是那丫头就扑她怀里了。
但是,也不是没有抱过那丫头,为什么......
为什么他今天反应这么失常。
她不过是个孩子......
不,她不是孩子,她是个女人,虽然身子还是孩子,但灵魂是个女人。
徐铮在黑夜里叹了口气。
他大概是疯了。
徐含烟在外面挠着脸上的包,心里当然是一遍又一遍地骂着徐铮。
居然罚她在院子里喂蚊子,这心也太狠了吧,明知道她最容易招蚊子咬。
她这耳垂,她挠了挠,如今越发大了,又痒又难受。
“你个没良心的徐铮,老娘哪里对你不好了。事事为你着想,步步为你操心,你居然能为了芝麻绿豆大点的事,罚我不准睡觉,在这里喂蚊子。我以后要再为你着想一丁点,老娘就不姓徐,跟你姓。”
徐含烟一边挠一边骂。
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骂出声了。
“跟我姓,你也姓徐。”徐铮的声音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