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传令渤海,让他们详查公孙羽。”回府的路上,一直很安静的徐铮突然发声。
“侯爷,我送你回府之后便去传令。”
小伍应着,挥起了鞭子,马车也就越发走得快了些。
两日之后,皇上叫了大朝。
大南是五日一朝。
但五日一朝并非大朝,上朝的主要是各府主事,如果其他在京官员有事启奏,亦可在上朝这日入朝。
但大朝嘛,就跟上回审结准王案的情况差不多。
非大事,没有大朝。
大朝便是在京五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的权贵,非特殊理由,不得缺席。
徐铮天未亮就出了门,而徐含烟则在府中睡到日上三竿。
如今天气热了,夜里不太好睡,她是翻来覆去都难以成眠。有时候,好不容易早些睡着了,半夜又给热醒。早晨和上午的时候,天气凉爽一些,正是好眠时候。
姜姵儿唤了好几回,那是左哄右哄,这才把徐含烟给哄起来。
穿书之后,唯一让徐含烟觉得很爽的事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虽然这里的饭菜真的谈不上喜欢,但比刚穿书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至于穿衣服,她现在勉强把衣服的穿法弄明白了。
不说能穿得多整齐,但也不算太丢人。
吃饱了,觉也彻底醒了,躺在凉榻上,嘴里嚼着新鲜的水果,旁边有姜姵儿轻轻摇着扇子替她扇风。
百无聊赖的日子也很难过,主要是这里也没什么休闲的。
“姐姐,府里太热了,京城有没有什么凉快的地方。你看,我这脖子上都起疹子了。”
徐含烟撩起头发来,她也极恨这一头烦恼丝。之前天气不热,那还好,头发也都有丫头帮忙梳理,如今天气热,她又爱出汗,长发的一部分就这么披着,就跟穿了个小背心一样。
她想把所有头发扎成马尾,弄个丸子头什么的。但丫头不许,姜姵儿也不许她那么干。
说什么,只有嫁人的女子才能把头发都给挽起来。
未出阁的姑娘是断然不行的。
姜姵儿拿了手帕替她擦脖子上的汗,起了疹子的地方有点红,热起来时,还会很痒。若不是徐含烟控制不住老去挠,大概还不会这么红。
“女公子,可不能再挠了,再挠就该破皮了。我给你擦点药,过两日就会好的。”
姜姵儿有些心疼,拿了旁边盒子里的膏药出来,给徐含烟抹了抹。
清清凉凉的,倒是很舒服。
“女公子往年夏日都怎么过的?”姜姵儿抹药的时候,问了一句。
“往年?”
往年她可是在空调房里过的。
办公室有空调,地铁上也有空调,哪怕是公交车上,照样有空调。回了家,空调肯定也得有,不然晚上就没法睡了。
其实,大南的夏天远没有徐含烟那个世界热。
只不过,没有风扇和空调,她晚上睡不好觉,心头烦,心理上会觉得很热。
看看姜姵儿,就算是下午最热的时候,也不见流一点汗的。
“往年就在府里。”徐含烟这才答道。
“其实,侯府也算凉快。不过,女公子应该很怕热。京城里嘛,大概都差不多。要避暑的话,得去城外。
去城三十里,有一神女山。山中有一方池水,特别清凉。池水附近皆是高大树木,遮阴蔽日,最是避暑佳处。每年,京城的勋贵家眷都会去神女山上住上几日。”
“竟有如此好地方。那姐姐,我们也去吧。府里太热了。”徐含烟是欣喜不已。
“女公子,若是之前,但去无妨。不过,如今怕是不太方便。”
“如何不方便?难道现在变成了哪家勋贵的私人地盘?”
姜姵儿点点头。
“不久之前,皇上把那神女山赏给了武威侯。”
听到这话,徐含烟愣了愣神。她只听程不言说皇上赏了他几个庄子,可没说还赏了一座山呀。
“你听谁说的?”徐含烟像是不信。
“我也是听府里的下人们说的。”姜姵儿这才明白过来,徐含烟根本不知道这事。她开始还以为,徐含烟是忘记了。
姜姵儿有点后悔,早知道徐含烟根本不知道这事,她就不提这神女山了。
徐含烟有些可惜地垂下头来。
她现在可没脸去跟程不言说,舅爷,你让我在你的地盘上住几天,我不白住,我给钱。
她还是知道好歹的。
自那日之后,她就没有见过程不言,但今日皇上叫了大朝,程不言是肯定会去的。
哎,少了程不言那条大腿,她真是做梦都在后悔。
原来,传说中的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不是个传说啊。
姜姵儿见徐含烟有些不太开心,便又道:“女公子,不去神女山,京城附近也有别的地方。像茶山林海,在皇家猎场后面,虽是略远了一点,但茶山上特别凉快,而且那边还有侯爷的庄子。女公子过去,可以想住多久住多久。”
试着找补一下的姜姵儿,话音才刚落,丫头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
“女公子,侯爷回府了。”
徐含烟立马从凉榻上下来,“侯爷心情如何?”
“看......看不出来。”
徐含烟心想,也对,就徐铮那张脸,大多数时候都差不多,确实看不出来。
吃饭的时候,她就吩咐了丫头,若是徐铮回府,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今日大朝,平南王又回京,肯定是有大事的。但是,在原文里这个情节是发生在冬天,而且战事的结果也不同。
虽然同样是平南王血战保住了图山,但却没有程不言突袭突勒王廷,追击突勒可汗解图山之围的前提条件。
所以,平南王这次征战图山之功劳,远不及原文里写的那么大。
还有就是乌池,徐铮对乌池是有计划和安排的。虽然徐铮对她只字未提,她在乌池那些天也嗅到了味道。
她很想知道,这一次大朝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徐含烟急忙穿上鞋,就往外跑。
姜姵儿想提醒她鞋子穿反了,都没来得及。
此时,天气正热,院中的知了又在树梢上叫唤,恼人得很。
小伍正伺候徐铮换衣服。
朝服比较厚,半日的朝会,徐铮换下朝服时,里边的心衣都湿透了。(心衣,古人内衣的一种,只有前片,无后片,所以穿这衣服的时候,背部袒露。)
徐含烟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的,她只看到背对着她站着的徐铮穿了一件特别性感的衣服。
背上的伤痕一道道,有些触目。新伤、旧伤皆有。
新伤是之前公主打的,旧伤嘛,不知道谁打的,但徐含烟总觉得也跟公主有关。
徐铮手快,迅速抓了小伍手中的夏衣披上,回头瞪着徐含烟,“滚出去!”
“我......”
徐含烟想解释,但嘴皮动了动,没出口。
只得默默地转身出去。
不就是看了一下你的背嘛,老娘又不是没看过,害什么羞啊。
早晚,把你给扒光看干净了。
徐含烟嘴里这样嘟囔的时候,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徐含烟,你是女色鬼吗?
你还想把人给扒光,看干净?
看光了你想干嘛?
这个问题不能深想,越想越觉得画面......很让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