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番外

祁婠伊带着梵珈到了皇宫之后先去了皇后的辰宁宫,皇后见到两人今日一起来的时候倒也没有惊讶,像是早猜到了祁婠伊会带着梵珈来一般,早早的便命人备下了茶水点心。

见到祁婠伊的时候皇后的第一句话也是嗔道:“怎么成亲了还像从前那般任性,这么晚了才进宫来,叫你父皇知道还不得念叨你?”

祁婠伊低着头听着母后的教训,也不回应。

皇后将目光移到梵珈身上,目光慈爱了不少:“顺平自小任性,都是被惯出来的,她若是有出格的事情,驸马也该规劝规劝,若顺平不听,本宫也可以帮你做主。”

梵珈闻言正欲说话,便见祁婠伊抱着皇后的胳膊道:“母后~高僧他都没有觉得我任性,你怎么能先揭我的短呢?再说了,我什么时候会不听话了,我可听高僧的话了。”

梵珈闻言笑着道:“梵珈谨记皇后娘娘的话。”

皇后无奈地在两人之间看了一圈,这两人是互相都吃定了对方,倒也不必她再多提醒。

祁婠伊打开自己来时带着的食盒,摆到皇后身边的桌上:“这是我们来时杏月姑姑我女儿带给母后的糕点,母后可要尝尝?”祁婠伊用试探性的目光看向皇后。

皇后眼中微微惊讶:“莫不是你将杏月给你做的糕点都拿了来?”

不过在见到糕点的时候,她便知道不是了。

皇后看着那一小碟枣泥酥,光滑剔透的糕身做成了嫩黄色,上面点缀着几片红色花瓣,细看下去,每一朵花瓣底下都是半片红枣,摆成了一朵花的形状。

这是从前在承欢殿中也最常用的一种糕点,因为知道她爱吃,所以每次去的时候元妃都会吩咐杏月备下。

元妃离世之后,杏月心中对皇后有怨,所以莫说是见到这枣泥酥,之后杏月连做也不做了。

“她……”皇后在碟子中拿了一块枣泥酥,却看着它半晌没有吃。

“杏月姑姑已经回老家了,这是她临行前做给母后的。”祁婠伊道,杏月心中怀着怨意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终于在祁婠伊成亲之后,对过去那些事情释怀了。

皇后看向祁婠伊,还想要说些什么,祁婠伊意会,只答道:“母后放心,已经打点妥当,杏月姑姑回去之后不会比在宫中过得差。”

“罢了,她既已经看开了,回原来的地方自在些也好,本宫强留她在宫中,或是束缚了她。”皇后叹了一声道,她又看向祁婠伊道,“本宫这里来过了,便去你父皇那里看看吧,他也想念你了。”

“儿臣这就过去。”祁婠伊说着行了礼准备离开。

她和梵珈一同往外走,只听见身后皇后的声音:“承欢殿外的侍卫已经被遣散了,你若想要去看,等会儿便过去看看吧。”

祁婠伊闻言愣了愣,又回身看向皇后,皇后只朝她摆了摆手:“去吧。”

祁婠伊小时候还会常去母妃的承欢殿中,那会儿皇后还没有说过什么,还常带着她一起去。

只是后来时间久了,皇上不知道从哪儿得了消息知道顺平长公主每次去承欢殿都会掉眼泪,后来便下令将承欢殿封了,除了皇上和皇后其他人都不允许进入。

祁婠伊从前不理解,一直以为是母后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才叫父皇将承欢殿外布满了侍卫,旁人进去不得的。

后来才想明白,母后不愿看她去了承欢殿哭是真的,但那道禁令也确实是父皇自己本意要下的。

祁婠伊到了清心殿内的时候,大宫女正在皇上身边侍奉着他喝药。

祁婠伊走到跟前接过了大宫女手上的药碗,大宫女便退向了一边。

皇上看见她来,倒也很自然地张口喝药了,只是目光往梵珈那边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他。

祁婠伊知道他不待见梵珈,也没有强求他对梵珈如同母后那般关心,只一边喂药一边道:“父皇也该注意些身子,夜里凉,便是要出去也该加件衣裳,怎么会着凉了呢。”

皇上听着祁婠伊教训的话默不作声,良久才道:“朕去承欢殿了。”

祁婠伊手指一顿,没有问父皇为何,只低声道:“母后说父皇将承欢殿外的侍卫都撤下了。”

皇上也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一句话,而是道:“朕还去了你从前的落霞殿,辛二将宫殿打点得不错,即便你一直没有在宫中住,那里头还是留了些宫人打扫。”皇上说着,目光往梵珈那边看了一眼,带着莫名的炫耀。

“父皇~”祁婠伊无奈地喊了一声,又朝梵珈那边看了一眼,见他朝自己笑了笑,心中大觉不妙。

她知道父皇一直以来都是更满意辛苏安的,尤其是在知道他替自己死了之后,便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若非知道祁婠伊心仪梵珈,此时父皇只怕偏袒之意更甚。

但若说父皇对梵珈不满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从前他最介意的不过是梵珈的身份,佛子变成寻常人要受到的痛苦皇上可比祁婠伊要清楚得多,所以当初才会那样轻易就赐了婚。

他现在只是,看着这个得自己宝贝了这么久的女儿的心的男人不大顺眼罢了。

“你若没事,便常到宫中来陪陪你母后,她一个人在辰宁宫待着,倒也无趣。”皇上道。

祁婠伊看出了父皇有意留自己在宫中多住几日的心思,只是嘴硬得很,非得拉母后的名头来做借口,于是她应道:“母后在宫中有欢儿陪伴,儿臣若是进宫了,不得多陪陪父皇?”

皇上连咳了好些声:“也算是你有心了。”

“哎呀。”祁婠伊又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皱起了眉毛。

“怎么?”

“宫中的规矩,儿臣是已经成亲了的公主,若要常在宫中,恐怕不妥。”祁婠伊说着,故意将小心翼翼的目光移到皇上身上。

皇上闻言抬了抬眼看她:“从前你出宫朕也未曾限制你,现在你要回来,又有什么规矩能拦得住你?”

祁婠伊顺从地点了点头,还要说话,便听得皇上又道:“再说,按照祖制他今日也不该与你一同进宫的,你还不是带来了?你这哪里是怕规矩,分明是变着法子想着挤兑朕呢。”

“既然父皇这样说了,女儿下次定然带着驸马在宫中多留几日。”祁婠伊理直气壮地应声道。

皇上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绕了一大圈子,就是为了把他也带着一起进来?”

祁婠伊点了点头。

皇上摇头道:“不行,你们同住宫中,外头不得非议你们?”

“反正女儿的事情他们议论的也多了,这其中曲直缘由,他们都不清楚,也不能明白女儿的感情,所以他们说的,也不过是个闲话罢了。”祁婠伊无所谓道。

皇上看着梵珈,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等会儿将之前南国进贡的那一台方砚等会儿带回去。”皇上又平静吩咐道。

祁婠伊挑了挑眉:“父皇,儿臣可从都不爱书法,你赏我砚台又有何用?”祁婠伊知道这是父皇赏给梵珈的,即便他嘴上不肯承认,但还是用这个举动表示了对梵珈的认可。

见自己的心思一眼便被看穿,皇上气得不看祁婠伊:“不要便拿出去扔了!”

祁婠伊正笑,便见梵珈上前一步,一本正经谢恩道:“多谢皇上赏赐。”

祁婠伊见状,悄悄瞄了一眼气得青筋都暴起的父皇,嘴角咧得更开了。

皇上看着在自己面前夫唱妇随的两人,一时间气笑了,更不去看他们两个了,只道:“去康宁宫看看太后吧。”

“父皇……”祁婠伊迟疑地抬头。

自打知道她和梵珈在一起之后,太后好容易对自己好转的态度又迅速变坏,现在莫说是见着她冷脸,就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就连昨日成亲,太后也是称病没有出来。

祁婠伊原本想要一口回绝,她可以受皇祖母的气,因为她是太后的孙女,可梵珈不一样,他从前为了和她在一起已经吃了够多的苦,祁婠伊不想要再委屈他半点,可对上父皇苍老的目光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两人出了皇上的清心殿之后,祁婠伊看着梵珈沉着的眸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毕竟与辛苏安成亲是真,当初重新修葺长公主府的事情也是全权由辛苏安负责的,落霞殿的布置问题自然也便都由辛苏安来管了。

祁婠伊左思右想还是得自己先说话:“父皇刚才的话都是故意气你的,辛二哥哥他……”

“哥哥?”梵珈挑眉反问道。

祁婠伊一愣,险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

“辛二……公子?”祁婠伊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梵珈直接将她拦进了话中,在她耳边道:“等着。”

祁婠伊听见这句熟悉的话,差点腿软,她忙拉住梵珈,低声在他耳边道:“你怎么又醋了,哥哥?”

梵珈对上祁婠伊挑衅的目光,轻笑了一声:“我没有因为那些过去的事情生气,只是后悔那么晚才记起你,错过了那么多认识你的时间。”

“梵珈……”祁婠伊愣愣地看着他。

梵珈狡黠一笑:“至于哥哥,回家再叫?”

祁婠伊心中方才溢出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果然,没了佛印的高僧就是个色坯!

两人快到太后的寿宁宫的时候,祁婠伊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梵珈:“太后她脾气不太好,也不太喜欢我,指不定不会见我们,要不你就在这儿等我,我等等再过来找你?”

梵珈沉静地看了祁婠伊一会儿才道:“你怕了?”

“怎么会。”祁婠伊随意道,从前太后便不待见她,她也没多在意,现在更是如此,只是不想要梵珈跟着受屈罢了。

“那我更要与你同去了。”梵珈笑着道。

祁婠伊看着他,点了点头。

到了寿宁宫的时候,外头的宫人进去通报,不过一会儿便见到太后身边的芳姑姑出来了。

祁婠伊往梵珈那边看了一眼,梵珈安慰性地看着祁婠伊,放在身侧的手伸进了祁婠伊的袖子里面,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像是在给她力量一般。

祁婠伊感受察觉到他的动作之后在心中好笑,高僧这是真的以为她怕太后,不过还是没有松开他的手。

芳嬷嬷走到两人面前,手中抱着一个长木匣子,芳嬷嬷只瞧了一眼两人藏在袖子的手,虽看不见但也猜到了两人的动作,她垂着头道:“太后说这两日身子不好就不见了。”

祁婠伊失落的同时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相比较来说,她更怕太后对梵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不过太后赐了这柄玉如意给殿下和驸马,寓意两人永结同心、万事如意。”

祁婠伊跪下朝着寿宁宫的里面的方向磕了个头:“顺平谢皇祖母赏赐。”

祁婠伊说完,从芳姑姑手中接过玉如意,方才的那一点不痛快也没有了。

“老奴告退了。”芳嬷嬷送完东西便又会康宁宫里面去了。

祁婠伊将玉如意递给身后跟着的下人,笑着看向梵珈:“咱们今儿是来讨赏的。”

梵珈也笑了笑:“赏也讨完了,是不是该去承欢殿了?”

祁婠伊有一瞬的沉默:“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进去过了。”

梵珈攥着祁婠伊的手道:“我陪你进去。”

“好。”祁婠伊点头。

去过承欢殿后,已经快到中午了,两人在皇后宫中用了饭才离开的。

祁婠伊原本以为梵珈已经忘记在宫中听到的事情,却不想,当天晚上便被梵珈抵在床上,叫了一声又一声的“哥哥”,直到把声音喊得哑了,连连求饶,他这才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间蜜桃23瓶;314176823瓶;嘟嘟~1瓶;

哈哈哈蜜桃可能是有强迫症,非得凑成了整数。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