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皇帝喘着粗气,手不自觉地捏紧了龙椅上的扶手,他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阿青,眼神极为复杂,有痛恨,有愤怒也有恐惧。

尽管他十分明白,现在想要保住命的最好方式就是起来,让出他身下的龙椅。

毕竟知时务者为俊杰。

然而身为一个帝王的骄傲却让他硬是撑着,稳稳坐在龙座上面没有起身。

“皇上!”

奉天殿外的众臣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阿青动手害了皇帝的命去。

“应青,你别伤害皇上。”

赵远山急急地吼道。

此时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当?初谁叫他看走眼的,现在将一匹饿狼引了进来。

若是皇上有何损伤,若这天下倾覆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也不够。

“妖女,叛贼老夫和你拼了!”

一个老臣捡起地上的刀便决绝地向阿青冲去。

“黄大人!”

“住手!”

“拦住他!”

无数人想要向前阻拦他,可是他却是已经没了理智,一门心思地抱着要和阿青同?归于尽的想法冲了过?去。

禁卫军得了令也立即转身要拦住那位黄大人,但不成想一炳长刀比他们的动作都快,它自空中划过?,一刀就把黄大人钉在了奉天殿的门上。

黄大人手里?的刀掉在地上,不甘心地瞪大双眼,嘴里大口大口地呕血,不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众人僵硬地转头看去,那掷刀之人正是阿青。

阿青却是没在看他们,她弹了一下舌头,随即也不浪费时间,直接伸手掐住皇帝的肩膀把人从龙椅上面扯了下来。

“我说了,这?是我的位置。”

阿青的力?道大得吓人,皇帝狼狈地栽倒在地,骨裂般的疼痛直接痛得他满头大汗。

皇帝的龙椅终于空了出来,阿青满意地笑了,她抬脚坐了上去,而此刻皇帝就匍匐在她脚下。

她慢吞吞地扫过下面的禁军和殿外的大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轻启红唇说:“跪下。”

“谁敢跪,本相砍了他的脑袋!”

陶瓒眼睛里?仿佛渗着血,他话里?的字字句句都仿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空气里?的压抑和那满殿的血腥味像是化成了实质,逼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殿外的大臣看到这一幕,已经面无人色,殿内的禁军更是不敢吱声。

一直以来皇帝的皇位一直坐的不稳,内忧外患,陶瓒扳倒了查信,防着各路诸侯。

可是怎么也没有料到,有一天皇帝被以这?样的方式被一个女人赶下龙椅。

他们千防万防,却最终败在自己的引狼入室之下。

他们低估了应青,敞开了大门将人带了进来。

事情如此可笑,也如此讽刺。

陶瓒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定定地看着奉天殿内,须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丞相!”

众大臣围了过?去,扶起陶瓒,有人喊太医,有人不知所措,现场一片兵荒马乱。

然而现在皇帝已经落到了应青手里?,他们救不回来了。可是陶瓒绝对不能有事,二选其一,这?些大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陶瓒。

他们没敢再往殿内看一眼,而是扶起陶瓒直奔太医院而去,徒留殿内的禁军,无措地面面相觑。

“啧,真不经事。”

阿青颇为嫌弃地说,随即她她又调转目光看向殿内到处快要成堆的尸首和立在那儿的禁军。

禁军们看着阿青的投来的目光打了个哆嗦,旋即他们举刀防备地盯着她,然后一个两个三个试探地往外走。

阿青并未阻拦只是这么直直的看着。

见此所有的禁军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大殿,离开了。

“你,你为什么,不,不拦着他们?”

皇帝靠坐在一旁,捂着肩膀艰难地问。

阿青垂眼看向他,手摩挲了一下龙椅上的扶手,翘起唇笑了起来,她问:“你想把他们留下来都陪你吗?”

皇帝喘息了一下,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响他方才苦笑着说到道:“朕为君平庸,实在不值得他们再为朕丢了命。

而丞相殚精竭虑为国为民,是朕辜负了他。朕名下的皇子不少,没了朕他还能扶持出另外一个君王。不必再做不必要的牺牲了。”

皇帝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说完便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认命了。

阿青把手肘撑在扶手上,用手掌拖着腮,听完他的话后,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皇帝等了一会儿,然后睁眼惊讶地看向阿青,问:“你还不动手吗?”

阿青猝然一笑:“别急,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来。”

皇帝看着她的模样后脖子一凉,一种比死还可怕的恐惧侵扰了他。

他紧紧地看着阿青,一字一句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别急,耐心一点,慢慢你就知道了。”

……

晕过?去的陶瓒很快就在太医院醒了过?来。

“皇上呢?”

他拉着一名官员问急急地问道。

那名官员羞愧地说:“下官,下官,下官不知道。”

陶瓒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皇上他,是生是死?”

所有官员齐齐跪在地上埋着头,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赵远山开了腔:“丞相晕倒过?后,下官等就带着丞相来了太医院。现在属实不知道皇上的状况。”

说完周遭一静,屋内只听得到陶瓒粗重的喘息。

正当所有人以为陶瓒会暴怒时,他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

陶瓒坐起身来,先扫视了一番下面跪着的朝臣问:“朝臣可都在这?”

赵远山答:“回丞相,宫中突发如此变故,下官等不敢轻易离宫,另外下官已经下令关闭宫门,将消息封禁了。”

也就是说现在外界还不知道应青造反之事,那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陶瓒想着,这?下人也彻底镇定了下来,随后他有条不紊地开始安排:“卢兆兴何在。”

“下官在。”

一名身穿铠甲的武将朗声应到。

而他便是宫中禁军统领。

“你派人把手各个宫门,即日起不得让任何人进出,宫中的皇子通通都护好,若是有任何闪失,本相唯你是问。

还有派重兵把奉天殿给我围了,一旦应青出现,乱箭射死。”

说到这他顿了顿接着到,“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伤了皇上的命。”

卢兆兴明了,现在首位要做的是杀了应青,这?是重中之重,连皇上的安危也得为此事让步。

“是,下官领命。”

“高盛。”

“下官在。”

又一武将朗声应到,此人乃是京都护军统领。

他麾下的士兵,也是现在大宁唯一一支还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军队。

“加强京都布防,时时刻刻注意各路诸侯的动向,若是有人离开封地立刻来报。记住这?些事只能暗中进行,不得惊扰百姓,不得走漏消息。”

“是。”

说罢他又突然看向赵远山,面无表情道:“赵远山,应青带来的人,可还在驿馆?”

赵远山连忙道:“回丞相,皆在。”

“高盛,派人去把人都给我抓起来。”

“是。”

一系列安排过?后,他安静了一瞬,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了口:“这?段时日,各位就住在宫中吧,府中该如何应付,自己都知道吧。”

众臣唯唯诺诺地应了。

“都散了吧。”

“是。”

众臣起身离开了太医院,现在他们要去打发人人回府好好交代一番了。

这?应青,可是把天都捅破了。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以后,赵远山立马冲着陶瓒咚咚地直磕头,悔恨交加地说:“丞相,都是下官的错,要不是下官,也不会将此等恶贼引入宫中。”

虽说现在说什么都悔之晚矣,但赵远山是真的又悔又怕。

陶瓒摆摆手:“罢了,我们都小觑了她,这?事不是你一人之错。”

“丞相。”

赵远山昂头看向他。

“起来吧,等会儿随我去长公主府一趟。”

赵远山一愣,随后便恍然大悟地说:“丞相是想……”

陶瓒叹了一口气:“如今已是走到了悬崖边上了,稍有不慎我们所有人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她长公主也是大宁皇室的人,这?天下也是他们宁家的,本相不相信,如此危难之际,她还要袖手旁观。”

“是,下官领命。”

……

“老爷。”

驿馆之中,一连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人的尽舟急匆匆跑了进来。

涂西奉见状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杭筝和细娘吓了一跳,也齐齐看去。

尽舟凑到涂西奉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后,涂西奉表情一凝,旋即却朗声大笑起来:“好,好。好!”

杭筝和细娘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一脸懵逼。

涂西奉也不解释,只是转身回了房,很快又提着两个包袱重新出现。

他将包袱丢给杭筝和细娘急急说到:“两个丫头,快去换衣服。”

“涂伯伯……”

涂西奉抬手止住了杭筝的话:“来不及了,抓我们的人应该就在路上了,你们两个快去把衣服换好,有事路上说。”

抓她们?

杭筝和细娘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必定是出大事了,眼见着涂西奉催得急,只得乖乖抱着衣服进屋关换上了。

等换上了才发现,涂西奉给他们的居然是不知道哪个府里?的丫鬟服饰。

等他们出来时,涂西奉和尽舟也换上下人衣服。

“快走,跟我来。”

涂西奉带着他们走的是驿馆后门,那里护卫已经骑着马等在那儿了,也通通都是换了衣服。

而驿丞连带着两个手下正替他们看着门。

见到涂西奉他们来了,他焦急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来。

“辛苦大人了,小小心意,拿着喝茶还。”

尽舟将一个钱袋子递给驿丞,把轻飘飘的一个,看着不像是装了银子,倒像是银票。

驿丞接过也没看,只是眉开眼笑地装在了怀里?。

看着应该不是第一次收他们的银子了。

随后几人上了马车,车子立刻摇摇晃晃地驶离了驿馆。

他们走后不久,官府就来人了。

驿丞看了两个手下一眼,说:“知道待会儿怎么说吧。”

两个手下立马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他们三个守了驿馆这?么多年,早就没有油水可捞了,日子过?得是一天比一天紧巴巴的,家里连锅都要揭不开了。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大财神,当?然是要伺候好,这?年头谁有银子他们就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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