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父性子本来就倔,莫雨和杜雅萱怎么劝也劝不住,只好安排马车送他回去,云凉心里虽然不喜欢这个父亲,但是事情是因为自己而发生的,怎么说自己也有责任,于是想要跟随父亲一同回去,但是云父却不愿意,一边摆着手一边咳嗽着拒绝,云凉心里很难受。父亲,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
其实云父早已原谅了他,他看出来云凉和莫雨两个人非常恩爱,又是新婚,于是不想云凉和自己这个糟老头子回去,自己时日已经不多了,而云凉还年轻,她在这个家里是个妾室,和夫君的感情是很重要的,不然只能沦为奴婢,他哪里能接受自己从小培养的女儿沦为奴婢呢?
所以啊,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去吧,虽然无女儿,但他还有一个儿子。虽然无女儿照料,但是家里还有很多下人,想着今天早上出门还是精神抖擞一个人,现在却成了这样,真是难看哟。云父垂了垂眼帘。
而杜父想送云父回家却遭到了云凉的拒绝,“杜家主是想和我父亲一起来问我罪的不是?小女子在这儿给杜家主配个不是了,但是父亲我自己送他回去就是了,不劳烦杜家主。”说罢云凉向杜父弯了弯身子,然后和老管家、莫雨把自己的父亲帮衬着扶上了车。
杜父刚刚想开口解释一下,云凉却直接扭头走人了,老大不想听的样子。
云凉对杜家一直嫉恨,此事一出,对杜家的印象更加不好了,包括了杜家的每一个人。云老爷如果刚才说出为什么拒绝自己的女儿;如果说出为什么他会来莫家;如果他没有那种火爆的脾气,也许这件事也不会发生,也许杜雅萱和云凉之间的仇恨会解决,也许也没有日后那么多事了。
当然,没有那么多如果,也没有那么多也许。
云老爷的病到底能不能被大风救回来,老天爷到底会不会放过他,这就是他的命数了。
杜雅萱与自己的侍女一众人来到了乡野,此时已是初秋,又是雨季过会,庄稼今年前半年虽然收成不会,但是雨季过会,粮食吸够了水分又开始拼了命地长,好像是在弥补前半年涨不好的事。
一些农民正在田野中劳作,粮食现在长势好,今年又免了税,高兴的不得了。发现好像有人经过,一抬头就看见了免他们税收的杜雅萱,高兴与杜雅萱打招呼。杜雅萱看见了也自然很高兴,没想到自己把这个原来臭名昭著的杜雅萱变的这么好,每个人都面带微笑地对她,白素贞心里自然也很高兴。
于是她就在田野中与农民们闲聊,让小蝶婉儿和家丁们休息会儿。因为是下午出发,到了现在太阳的光已经慢慢消失了,天虽然还亮着,但是已经要傍晚了。
农民见了就要去在农田旁的河里把自己洗洗干净,边走边和杜雅萱聊着,不时喝两口自己带着的水囊里的水,杜雅萱心里感到情切又自然。
从农民口中了解到过了雨季之后庄稼和蔬菜的长势就越来越好了,特别是现在的天气不是太热也不是太冷,今年的收成可能就要超过去年了。说到这里,农民的湿漉漉的脸上就绽放了笑容,跟个孩子一样天真,“这都是杜姑娘您的免税,让大家也有了干劲,不然前半年这样下来,谁受得了啊,早放弃了。”
说着就要邀请杜雅萱到家里吃饭,说村民们一定很欢迎,路过的人们看着是杜姑娘来了,高兴的不得了,拖儿带女地来欢迎,杜雅萱看见村民们如此热情,而小蝶她们怕也是又饿又累了,就答应了村民们的请求。
村民们把打谷子的场子清扫了一下,摆上了自己家的桌子,然后自家都拿出了最好的事物去做菜。杜雅萱心里可不是一般的高兴,居然可以和这么多的人一同吃饭。
村民们都比较穷,酒都是过年才喝那么一次的,于是杜雅萱就让村中的小孩去打井水,每人一碗井水就好了。
大家看见杜雅萱这个千金大姑娘的身份还会与他们这些底层人民一同吃饭聊天,所以每个人的兴致都很高,包括小孩子都要给杜雅萱敬一杯。
而杜雅萱也同村民们聊生活,吃食。然后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布匹在莫新城买的价格对于他们来说比较高,绸缎什么的更不要说了,那是只能口头上说说的东西。可是听说布匹的产地或者所以物资都有的京城价钱非常便宜,包括小孩都可以人手一份。
可是这些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太远了,路费和消耗的时间都过于多,所以只能在过年买那两匹布,给一家人做身衣服,而对于小孩子多的人家根本就不够,所以有的孩子老大一个了也只能围一个肚兜。
盐在乡下都是非常珍贵的调味料,今天是杜雅萱来才放那么一点点盐,平时根本就不吃的东西,只放一下用蔬菜做的酱料,或者腌制的豆瓣酱。
杜雅萱听了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她可是试着把她想经商的念头和农民所需要所需求的相结合,因为有些东西不只是农民这里没有,城里的人以及周边都为之苦恼,就比如盐。
想到这里杜雅萱也有些吃不下了,看着天也慢慢黑了下来,她也该回去了。村民们做的菜她把每一盘的都吃了一点,也不多吃,这样子他们还可以留到下一顿,吃顿有盐的菜。
杜雅萱一众人被村民们送出了村外很长一段路,途中杜雅萱让他们快些回去,可是村民们怎么也不愿意,全村都由衷地感谢杜雅萱的恩情,觉得无以为报,只能送送她。
杜雅萱回到家中,才发现母亲也做了饭,暗暗庆幸幸好在村子里没有吃太多,还不是特别饱。饭桌上杜雅萱发现父亲有些沉闷,眉头也有些紧凑,就开了口问父亲怎么了。
杜母也很奇怪为什么夫君从莫家回来就这个表情,可是怕他吃了闭门羹,又惹得杜父不高兴就没有问出来,杜父听见女儿的关心地问了自己怎么了,就告诉了她今天在莫家发生的事。
“今天,我与云兄一同去莫家看他的女儿,云兄虽然与云凉有很大的过节,但是他打心里喜欢这个女儿,结果云兄却在莫家看见云凉与那莫家嫡子在花园中当场行那苟且之事。”
杜父摇了摇头,边叹了口气道,“云兄性子刚烈,自然是大发雷霆,而云凉居然也出口讽刺云兄,云兄听了,吐了血,刺激了他们家的家传病,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
杜雅萱与杜家父母自然是表示惋惜和感叹。
在京城的科举考生们也迎来了最后一次决试,可谁知考生被分成了两批,一批武举,一批文举,这也其实说明了状元会有两位,朝廷也开始了一轮轮的刷人。
那些偏科的人反而更有了优胜性,而两科平均之人却马上就被刷了下来,人数越来越少,夏侯榆和莫云渊就马上脱颖而出了。
夏侯榆从小就爱习武,武痴一个,所以也不重文,因为家里的原因,就勉勉强强认识点基础的字。莫云渊整个人最多的就是书香之气,但是很少人知道莫云渊其实也会武功,比蛮力也许打不过,但是他的轻功却是很好,是因为儿时在京城中读书,夏侯榆硬拉着一起去学武,因为莫云渊更喜欢读书写字,所以只学习了轻功。
今年科举本是希望希望试生们文武双全,结果如今却又改了回来,让很多人不知所云。其实,这就是礼部尚书的动作。
试生刷了一波又一波,到了最后,真的只剩下了夏侯榆和莫云渊,莫云渊凭着一篇关于国家建设的文章成了文举第一,可以最后面见皇上。而夏侯榆背后有礼部尚书撑腰,自然是稳拿武举第一的宝座。
但是,即使有礼部尚书撑腰,朝廷中支持夏侯榆的人也没有莫云渊多,很多人都认为朝廷应该需要文武双全的人,夏侯榆只能勉强识字,将来在朝廷上不一定能发表比较好的战略意见。
相反,莫云渊的那篇文章反应了他的雄心以及他的韬略。于是,站在莫云渊背后的官员比夏侯榆背后礼部尚书故意拉拢的还要多出两倍之多。
而最终决断的皇上,自然也不是愚笨之人,夏侯榆的背后动作早已有人告诉了他,虽然有些不屑,但是他还是认可这个人的。
夏侯榆并不是真的空有一身武功,他也有军事知识,他也会兵法。只要再稍微锤炼,凭着他的眼光,这个夏侯榆可以成为一流的将军。这一点,他的太傅,夏侯榆原本的老师也能证明。
皇上最看重的是莫云渊这个人,虽然看似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但却拥有非常高的轻功,浓厚的军事知识。
而且,最奇特的是他的身份,他居然是丞相家的庶子,所以说是庶子,但只要把丞相这个身份爆出来,朝廷上肯定有许多人鼎力相助,但是最有意思的是他没有做这种事,完全靠自己一步步上来,此等人才不用就是他这个皇帝的失误了。
面见圣上的这一天终于来临,各个官员与所有最后一轮的考生都要到场,简直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其实只要通过了最后一轮的决试就是状元了,现在的面见皇上只是发表一下当了状元的感受,将来朝廷安排职位以后要干些什么。
皇上想给莫云渊安排宰相之位,老宰相,也就是他的父亲,已经老了,朝廷上很多人都开始蠢蠢欲动,窥窃着这个位子,但是他观察了全部想要坐这个位子的人都觉得不合适,不是太愚笨就是太软弱不够武断。
丞相之位是不能世族继承的,不能说一个父亲当了以后,家中的嫡子在父亲退位后就补任上去。这样子是对朝廷的不负责任,对百姓的失职,对世族的放任包庇。
而夏侯榆他是想先安排在兵营历练一两年以后然后升为将军。莫云渊也是如此,听说他在莫新城担任县令之位,但是不满一年,如此看来,先安排他在莫新城任职一年满了以后再上任宰相之位就是了。
因为莫云渊的呼声比较高,所以莫云渊先行发言。莫云渊先谈国家现在的发展如何,存在了什么样的隐患,军事方面应该如何发展,然后接着开始了自己对这些的看法与应该如何对症下药。
在皇上身侧立着的众大臣心里对莫云渊打了满分,对他的期望非常高。
莫云渊说完这些,皇上非常满意,笑着点了点头,莫云渊觉得时机到了,实行了此行最重要的事情。
莫云渊忽然单膝跪了下来,“皇上!草民有一事相求!”皇上忽然来了兴致,“朕准奏,你说就是。”
“草……草民已到了已婚的年纪,心中心慕一个女子,希望皇上做个媒人,给草民赐婚。”说起此事,莫云渊心中就有点害羞,毕竟,几个月不见这个杜雅萱了,心里思念的紧。
皇上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哪家女子,朕帮你牵了这条红线就是了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的人。”
“莫新城城主杜家的千金——杜雅萱。”莫云渊缓缓说道,脸上有一点红润。
“哟,是那个小姑娘啊,不错,有眼光。朕也一定会为她准备一份大大的嫁妆。”皇上笑吟吟地说着。
“皇上!不可!”夏侯榆忽然也跪了下来。
皇上、莫云渊与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惊诧,一瞬间,所有的眼光都聚集在了夏侯榆身上。
这个时候,莫云渊还不知道夏侯榆是要跟他抢妻子。两个从小到大的兄弟结果到了这种局面,针锋相对,只为了一个杜雅萱。
而这时,莫新城中的杜雅萱与云凉也在针锋相对,实在是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