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听得阎槐虽然不解,却也舒展开了眉头,声音也不自觉藏了几分喜悦:“原来是因为这个缘由。”
君惜柔见他没有生气,便说:“你能不能等等?我总想着,至少你我二人更了解一些,再谈婚论嫁才是好的。”
“可以。”阎槐轻声应道。
见事情得到了解决,君惜柔也是舒了一口气,她还挺怕阎槐生气的。
“媚姬。”
那被唤作媚姬的女子出现在君惜柔的面前时,看向君惜柔的眼神里,没什么善意,君惜柔不知道这个女子为何对自己抱有这样大的敌意。
她与这媚姬,应当是素未谋面的才是。
既然素未谋面,应该就没有仇吧,难道是君惜柔以前曾是杀手时,杀过她的亲人朋友?
也不对啊,且不说刃每次下手从不留活口,就算是侥幸有那么一两个活口,她们也都是蒙着面行动的,不可能认出她来的啊。
就在君惜柔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听见阎槐对媚姬说:“媚姬,送惜柔回春风明月楼。”
媚姬有些不高兴,像护送这样的任务,她昨天里已经做过一次了,还是护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这一次又是护送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不像那男人,虽然是个书生,但是伤哪儿没所谓的。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阎槐所喜欢的,媚姬就更是百般不愿意的了。
也不知这女人何时来的怎么来的,都未曾见过从大门里走进来的。
媚姬一直在后院的门口附近守着的,如果有人从门口进来,她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邪王府守卫明面上守卫并不算很是森严,但暗卫也不少,君惜柔是如何进来的?
所以君惜柔一出现,媚姬就对君惜柔抱有了极大的敌意。
所以她也一点都不想送君惜柔回去。
但是这是阎槐的命令,媚姬也不得不遵从,或者说,遵从阎槐的命令,这已经快要成了媚姬的一种习惯了。
“那我先走了。”
“嗯。”阎槐轻轻点点头。
君惜柔转身,跟在媚姬身后,朝着邪王府的大门走去。
君惜柔对媚姬这个人并不熟悉,但看长相是温柔妩媚的类型,娉婷姐挺像的,应当挺好相处的吧?
抱着与媚姬交好的的念头,君惜柔这才率先开口,同媚姬打招呼道:“你叫媚姬是吗?”
媚姬却只是斜睨了君惜柔一眼,轻蔑地说:“你不必想着和我做朋友,我们也做不了朋友,事实上,我每一次看见你,都想把你给杀了。”
君惜柔有些微怔,上一次从一个人嘴里如此直白地听到“我要杀你”这种话,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在很长的时间里,她们都是暗中来的,看中什么人喜欢挑什么人,就直接动手二者东西,若一样,就把对方给杀了。
所以就这样,几乎媚姬送君惜柔的一路上,都不曾说过,君惜柔倒也乐得清闲。
君惜柔也不会主动与人说话,更何况刚才好不容易主动了一次,结果话都没问完就被拒绝了,君惜柔也很苦恼啊。
“媚姬姑娘对我为何抱有这样大的敌意?”君惜柔还是不解地问。
媚姬其实很像告诉君惜柔,是因为阎槐,最好因为这样,君惜柔就不嫁给阎槐了,那便能如了她的愿了。
但这样的话,阎槐一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罚她。
虽然在外人眼里,媚姬一向都是阎槐最宠信最亲近的婢女,但其实阎槐对人再亲近都会有一层隔阂,对她,阎槐也并不是百分百的信任。
媚姬抿唇轻语:“君姑娘不必事事都明白,有些事情就是天生注定的。”
“这么说,我和媚姬姑娘你生来就是注定要做敌人的?”
没有人是天生注定就是敌人的,就算媚姬是阎鬼门的人,就算媚姬以阎槐为中心,媚姬也毕竟是一个女人。
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多些闺蜜,多些交心的人的,就算是媚姬,也不例外。
媚姬点点头说:“嗯。”
一想到身边这人就要嫁给阎槐了,媚姬就会心痛。
直到回到春风明月楼门前,君惜柔都未曾再和媚姬说过一句话,平平静静地一前一后走着,谁也不和对方理会。
媚姬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君惜柔叫住了她,“没有会希望多树立一个敌人的,媚姬姑娘。”
媚姬头也不回地说:“但从你要嫁给阎槐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是敌人了。”
君惜柔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话了,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媚姬对她会抱有这样大的敌意,原来是因为阎槐。
那看来,阎槐和这个媚姬的关系不简单?
不,不对。
方才在邪王府的后院里,阎槐和她说话的语气,就是一般命令下人的语气,不像是很亲近的样子。
可是,纵观整个邪王府,完全不似皇宫里,还有其他那些王爷皇子府邸里的那样,反而是婢女少之又少,连贴身伺候阎槐的人都没有几个。
不,是根本没有。
每次看着阎槐的时候,君惜柔就有一种,阎槐周围,方圆几里,寸草不生的感觉。
事实上,阎槐总是板着一张脸,不爱说话,整个人散发的冷漠气息,丝毫不输给她以前所认识的刃的杀手们,反而更有甚之。
阎槐像是被贴上了一张叫做“生人勿近”的标签似的,任何人看见了阎槐,第一反应都不会是想要靠近,而是远离。
也只有君惜柔这种异类,大概从阎槐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气息,所以才没有那么抗拒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媚姬的心情,君惜柔大概是能够理解的。
阎槐虽然不与人亲近,但是毕竟也是只有媚姬这么一个婢女的,媚姬天生尤物,又怎么不会多想?奈何阎槐总是冷漠,媚姬便也只是心甘情愿地跟在阎槐的身边。
现在,突然又多出了一个君惜柔,在媚姬什么都不知道不太清楚的情况下,竟然就要嫁给阎槐了,并且她除了生气,什么也坐不了。
媚姬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君惜柔看着媚姬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只感觉自己以后和这个媚姬,定然不会安生。
还是要多留意一些。
“惜柔!”身后传来了白娉婷的声音,“哎哟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我还生怕你出了什么事呢。”
君惜柔转过身,看着白娉婷,轻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看啊,咱们这几天就别出门了,静静地待在春风明月楼准备成亲的事吧。”
“娉婷姐,我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