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樾之前, 沈从殊从来没有过这种的感受,被摁在墙上又嗅又亲又咬。
明明是惩罚,可是却又比惩罚多了一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骗你。
沈从殊被他作乱, 又咬又亲得声不成调,问他。
却只听见宋樾低低哼一声, 随之一句:“坏姐姐。”
就将她的唇堵住,连话也不让说了。
这还没进门呢, 就被宋樾在门口按着亲了不知道多久。弟弟这打翻了的醋坛子,十里地外都能闻到, 太酸了。
等这个吻结束后,还没消气,冷脸牵着沈从殊进屋。
这个房间挺大, 有沙发茶几,有书桌。
进去以后,宋樾放开沈从殊,径自坐在沙发上, 他那一张脸,平时不笑的时候,就是冷眼薄唇,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显得冷淡,又因为实在是长得太好, 颇有一种高岭之花不可攀之感。而现在, 因生气而冷眼低垂, 薄唇微抿, 一整张脸都绷着,显出轮廓分明的线条。
更加让人难以亲近。
沈从殊就这样被他撇在那。
这模样, 大约是要哄的,气性这样大,也不知哄不哄得好。
也不知他是从何知道,但现在这种情况,肯定要解释清楚。沈从殊也没有走,只站在原处看着宋樾,两三分钟想好说辞,朝宋樾走过去。
倒也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他身旁,拉他修长的手轻轻摇一摇,捏一捏。就像是犯错小孩主动认错时那样,最容易让人心软。
但弟弟郎心似铁,想起沈从殊与前男友单独私下见面沾染了一身前男友身上的气息,她还瞒着,就忍不住要暴躁。
他们两人见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究竟要怎样才会把香水味染在身上?不能想,一想就心底就像有把熊熊烈火在燃烧,嫉妒生气又难捱。
宋樾冷着一张脸,只眼睛撇了沈从殊一眼,手都要从沈从殊的手中抽出来。
可沈从殊哪儿能让他轻易抽手,握得牢牢的。
“你听我说,宋樾。”
沈从殊垂声说道。
宋樾却不看她,只下巴微抬。从沈从殊的角度,可以看见他高高昂起的下巴与颈部紧绷出优美的弧线,好看极了。如最好的工匠师精心雕刻工艺品,没有半点的瑕疵,生气的时候都这样完美,叫人如何不动心?
有点想亲。
弟弟还在生气。
沈从殊遏制住不该有的念头,又拉着他的手指摇一摇。
“你别气,我和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从殊无从得知宋樾究竟知道多少,但既然他已经知道,那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
宋樾不为所动,依旧不看沈从殊。
沈从殊继续说道:“我回来时,在路上遇见关明哲。关明哲说想和我聊几句,承诺以后不再纠缠,我才和他聊的。”
“我们只聊了十分钟。”
到此时,才得来宋樾淡淡的一个回眸。
今天忙一天,睡眠不足下午布置会场还开晚会,站着太累,宋樾坐在沙发上,沈从殊索性扯了沙发上的靠垫蹲坐在他的面前。
至于为什么不坐沙发?
自然是因为坐在沙发上不能与宋樾对视,那样的姿态不利于沟通。
宋樾垂眸,看她还坐上了,心得是有多大,哑然哼笑。
这一声沈从殊听得清楚,只看他一眼,没理会。
她那样累都是谁害的?还不是因为他不知节制。沈从殊继续说道:“其实也没说什么,前一阵关明哲看见你在我脖子上留的印记,知道我已经有男朋友,后来有一阵子没见他。今天晚会他喝了酒,可能是酒精上头,又来找我,想让我和你分手,跟他复合。”
听到这儿,宋樾的手倏然回握沈从殊,一双眸子如狼眼一样紧紧盯着沈从殊,目露凶光。
“你怎么和他说?”
宋樾开口,主动问,出口时,冷质的声调略显紧绷。
宋樾用的力道太大,沈从殊被他握得手疼。沈从殊拍拍他手,先安抚一句:“你先别急,如果我答应了他那我现在就不会回来。”
待感受到手上的劲收了一些以后,沈从殊顶着宋樾冷冽危险的视线,嘴角扬起,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当然没有答应他呀。”
沈从殊将手从宋樾的手中抽走,伸手去搂住宋樾的颈脖,人也跟着从地上坐到宋樾腿上去。
宋樾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伸手揽她。
不过已经能让她坐他腿上,这是进步。
得寸进尺凑上去在弟弟下巴上偷一个吻,刚才她就想这么做了。
得手之后,微微偏头,对准宋樾此时不笑的双眼,沈从殊:“我关明哲现在真的没什么了,从上次他看见你留的印记,我们产生争执时,我就已经明确的知道,我不喜欢他了。”
沈从殊望着宋樾,一双眼中盛满了星星,“我喜欢的是你啊,弟弟。”
因这一句,宋樾明显眉眼变得柔和,却还是不肯放过。
最重要的还没说。
耐不住,冷冷声地主动问:“他让我们分手,还想找你复合?”
沈从殊笑一声,她其实也觉得关明哲可笑:“只是他的想法,谁会听他的?”
关明哲甚至以为她和宋樾在一起,不是因为别的其他,只是因为想报复。男人莫名又盲目的自信心,在他身上展露无疑。
只不过,这些都不必再和宋樾说,徒惹他生气罢了。
沈从殊向宋樾保证:“我已经和关明哲断得干干净净,从今往后,除了工作,私底下绝对不会和他再见面了。”
这还差不多。
被沈从殊一番话安抚,宋樾心中怒气暂退,只不过,他仍记得一件事。
伸手锢住沈从殊的腰,将她往他怀里拉,贴得密不透风。沈从殊坐他腿上的关系,位置要比宋樾高一些,正好方便了宋樾,埋头,张嘴,就一口咬住了沈从殊的天鹅颈。
沈从殊“呃啊”一声,抱住他的脑袋,忍不住嘤咛。
他真的是属狗!
刚才在门口就不说了,被他的话给砸懵,任由他对她又咬又啃,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但是她明明已经解释清楚,还来?
沈从殊不惯着他,使了力,将他头推开。
手摸一下自己的颈,虽然他咬她时,还算知道分寸用力都不大,青青紫紫大都是吻啜留下,咬一口顶多只留下红痕,很快就会消,但那也疼啊!
绝对不能助长弟弟这种歪风邪气。
不然现在是脖子,以后就是全身,谁知道弟弟疯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不许再咬了。”
沈从殊手捧着宋樾脑袋,语气慎重,格外认真。
得来宋樾一声冷哼。
出言揭穿沈从殊在他这里织下的骗局:“可你为什么骗我没有和关明哲见面,关明哲明明就住在你的隔壁,还说你不知道?”
说着说着,目光已经又是逐渐凶了起来。
骗人毕竟是不好的,被揭穿了,沈从殊微顿。
和颜悦色解释:“还不是怕你知道了会吃醋。”
就像是现在这样。
宋樾却不买她账,冷声冷调说:“难道姐姐不知道,说了慌却被揭穿,比不知道会更让人生气吗?我宁愿你和我说实话,也不想你骗我。”
“况且,”宋樾一双冷眸盯着沈从殊的眼,“这种情况,难道我不该生气?”
明明刚才已经有哄好的迹象,但是现在又开始了。
宋樾冷着一张好看至极的脸,看似她无论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什么都和他说了。
沈从殊哄得也有点累。
她忙碌一天,晚上回来只想休息一会儿,却都不行,还要哄人。好声好气的哄了,又怎么哄都哄不好。
沈从殊也冷下了眼眸。
“那你想怎么办?”
这句话后,从宋樾的身上站起,她不哄了。
“你冷静一下。”对着宋樾,沈从殊说道:“累了一天,我先去洗漱。”
说完,撇下宋樾一个人在卧室里坐着,独自拿了衣物去了浴室,关门,放水。
宋樾没想到沈从殊会是这种态度,说不哄就不哄,说走就走。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流水的声音,宋樾的心冷冷往下沉,如坠入不见底的深渊。
姐姐的无情,他在今日,算是长了见识。
沈从殊在洗澡时,听见砰然一声,狠狠关门的声音。
谁又是泥菩萨呢?都有自己的脾气。
弟弟冥顽不灵,她也是生气,知道再谈下去脾气压不住肯定出事。洗澡不过是想给两人各自的空间,互相冷静,尽量避免不该有的争执,一切等冷静以后再谈。哪里知道弟弟的脾性比想象中还大,这点时间也等不及,只在她洗澡的时候,就已摔门而出。
这样冷的天,时间又那么晚了,还荒郊野外。
他这样大的人,不想管他,可到底还是放不下那心。
沈从殊快速冲好澡身上裹上围巾从浴室里出来,拿手机打给宋樾,电话第一遍不通,没人接,又打第二遍。
到第三遍,才终于接起来。
那边没声音,沈从殊气又急,连声音都不复往日平静,电话里问他:“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
外面还下雪!
转头一看,宋樾外套都拿走了,难道他这是想在这下雪天三更半夜回市里?
他就这样大的气性给他一点冷脸都忍不得?
这一瞬间,沈从殊的脑子里百转千回,都是宋樾冷冰冰生气的脸,和天寒地冻他独自开车回城里的担忧。因为想见她,下班了,即使是借车也要开一个多小时过来,可来了也没有多开心,没多久不欢而散,又要独自走,这样的深夜,天寒地冻,光只想起来就可怜。
那头仍是没有声音。
沈从殊气急了,也的确是很担心,音量都不自觉提起来:“说话!”
谁知道,就下一秒,电话也被挂断。
手机传来嘟嘟声,沈从殊顿时感觉有一股火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气到不行,却仍是不能就这样不管他,正要拿手机再回拨,但就在这时,门口就传来“滴”的一声,门从外让人用门禁卡打开。
抬头,就见门开以后,宋樾一手挂着外套,另一只手里拿着电话,施施然从门口走进来。
挺鼻薄唇,隔那么远都能看得清晰根根分明的长睫,宽肩窄臀大长腿,端得是一副只天上有人间无的好样貌。
就是那一张脸,冷得跟什么似的。
“姐姐那么生气,我还能去哪儿?”
细听之下,声音竟还透着一股的委屈。终是对自己这种很生气却走都不敢走,还在门口徘徊,低头求好的行为不甘,他抬起眼眸,低低哼一声:
“姐姐动不动不理人就要人冷静。”
“我又敢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