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连沈从殊自己, 都不知道,她这一句话,对于宋樾的诱惑究竟有多大。
宋樾其实很想一口回绝她。
但是话到嘴边, 却变成了:“沈从殊,你是不是觉得, 我随你来就来随你走就走,我生气了, 你给个甜枣我就得乖乖回来,这么好哄。”
沈从殊从来没觉得弟弟好哄。
正相反, 一点误会也能闹到恩断义绝狠话说尽,气性极大,简直不要太难哄了。
不过, 这些话却不能对他说。
只要他还对她说话,还理她。沈从殊一旦心里有底,就得寸进尺。
另一只手也紧随其上,握住宋樾的手臂, 沈从殊往前移两步,正面对上宋樾,他太高,她抬头, 才能看见他脸。
她极度喜欢他这张脸。
看见就移不开眼。
好看。
爱看。
以后还想多看。
沈从殊开口对他说:“宋樾,我真的很喜欢你。”
宋樾垂着眸, 冷脸不为所动。
沈从殊并没有因为宋樾的冷脸, 而有半点介怀。反而又开口, 继续说道:
“我发现, 我似乎比我自己想的,还要喜欢你。不想和你就这么一刀两断, 想你做我男朋友。宋樾,我是认真的。”
沈从殊看向宋樾,一双眼眸晶莹透亮,透着极度的真挚。
沈从殊就是这样,当她想得到什么或者必须要做什么的时候,她总是极为认真,也让旁人能够感受到她的这份认真。可是很多人都能看到她真挚的一面,却很难知道,当她觉得她在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身上消耗太多,又最终却得不来一个好的结果的时候,她又总能当机立断,说放手就放手。
就如同与关明哲那样,从知道出轨到分手,前后没有超过一天,后来任由关明哲如何求和认错,也绝不回头。
五六年的感情,说扔就扔。
无情又决绝。
从始至终,宋樾垂着眸子看沈从殊,即使在昏暗的夜里,灯光那么暗,夜晚那么冷,也无损她的美貌,天太冷,她的脸颊和鼻子都冻得微微的发红。
她对他说的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昨天之前还一点都不想对他负责,现在又忽然说很喜欢他,想和他做男女朋友。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过就是又想拐他。
“沈从殊。”
宋樾冷冷看着她,没有一丝的笑容。
除了他,大约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对他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很想拒绝,却又很难拒绝。
昨夜和沈从殊说了那些两不相干的狠话后,他其实并不好过。
这一天里,他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给了自己无数的理由,可却始终无法忽略一个事实,满脑子都是她,也只有她。
“沈从殊,我不想和你玩游戏。”
终于是对自己投降,也向沈从殊认输。
看着沈从殊,宋樾一双眼眸仿佛燃火,几近咬牙道:“如果你只是想睡我,那么是你赢了。”
面对她,他已无能为力,只能撩狠话,维持他岌岌可危的自尊。
“现在就可以。”
“就在今夜。”
“得到你想要的以后,你就走,离我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
这一夜,宋樾来了酒吧,却没有进去。
最终还是去了沈从殊家里。
弟弟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沈从殊岂有不上的道理,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最终结果是对的,中间路怎么走,沈从殊都不挑。
更何况,宋樾给她指的这一条路,正是她从一开始就想要走的那条充满颜色的缤纷大道。
反倒是宋樾,在沈从殊这样干脆拉他回家之后,全程冷脸,一语不发。
将宋樾带进门,沈从殊先换鞋,转头见宋樾皱着眉,薄唇紧抿,狭长眸中冷然间还含着几分薄怨,好似她狠狠欺负了他似的,忽然有点儿想笑。
险险忍住。
“你不换鞋?”
换好鞋后,沈从殊问宋樾。
宋樾的鞋还放在原来他走时候放的地方,沈从殊问后,他弯腰打开鞋柜,将拖鞋从鞋柜拿出来。
这时候,时间也很晚了,通常要上班的话,这时候就应该已经躺上床。
沈从殊也不耽搁,在他换鞋时,她走进去,一边问他。
“先洗澡,你先还是我先?”
她准备先去拿换洗衣服,现在宋樾在这里全套换洗都有,很方便。先洗还是后洗,她给宋樾自己自己做选择,接着又想到一条,嘴角微微上勾,很认真向此时已经换好拖鞋的宋樾建议:“或者我们一起,也可以。”
至此,宋樾已经万分后悔刚才在沈从殊面前逞一时之气。
就她现在这副恨不能立即将他狠狠扒光的急色模样,和他做了以后,不正就逞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让他再在沈从殊面前说出什么反悔的话,是绝然不可能的了。
“我先。”
自顾自的迈着长腿走进沈从殊的卧室,宋樾驾轻就熟打开沈从殊的衣柜,拿出里面属于他的贴身衣物和睡衣,径自去了卫生间。
没一会儿,从卫生间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听着这水声,沈从殊一个没忍住,终于笑出了声。
宋樾穿着沈从殊给他买的睡衣,反正待会儿也要脱的,宋樾连扣子都只随意扣了两颗,胸前袒露大片,冷白的肌肤在在深色的睡衣衬托下,实在惹眼。
沈从殊不经意多看两秒钟,拿了吹风机递给宋樾。
“天太冷,吹下头发。”
说完,自己也去洗澡了。
沈从殊今天去酒吧找宋樾,想过可能会被宋樾拒绝,也想过宋樾有可能会接受她,但绝对没想过,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该怎么说呢?
弟弟的脑回路绝对不一般。
不过沈从殊也能理解,毕竟她一直以来玩一玩的态度,可能是真的伤了弟弟的心。
洗澡时,沈从殊深刻的反思了十分钟。
洗完澡,沈从殊裹着湿头发出来,到房间一看,宋樾已经吹干头发,很不客气直接靠坐在她的床上。
沈从殊家宋樾不是第一次来,这张床宋樾也不是第一次躺了,根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在宋樾的冷眸注视下,沈从殊坐着将头发吹干,吹风放下之后,才掀被上床。
“要怎么做,是你来,还是我来?”
沈从殊轻轻笑了一声,盘腿坐在床上,问宋樾。
原本,宋樾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结果她仅仅这一句话,弄得差点破防。
“笑什么?”宋樾极不满意沈从殊这种一点儿也不尊重不上心的态度,他皱眉:“我没在开玩笑。”
沈从殊回他:“我也没在开玩笑呀。”
忽而伸手,勾住他的头对着他唇先亲一口。
沈从殊弯着眉眼,和他商量:“不如你先答应了做我的男朋友,然后我们再做,这样名正言顺,不是更好?”
沈从殊说的这些话是出自真心,但听在宋樾耳里,却越发像是玩笑,是沈从殊逗弄他的一种手段。
听着让人不得不生气。
看着她的唇一张一合,说的话都不中听,宋樾索性学了沈从殊的,直接用唇堵住了沈从殊的。
身高和体型差距,宋樾轻易就将沈从殊压在床上,罩在自己的怀里。
宋樾和沈从殊在一起的时候,年龄和阅历的原因,很多时候,都隐隐是沈从殊站在上峰主导两个人的关系。也就这时候,将沈从殊罩在怀里,才觉得她小小的,能任由他来掌控。
这种感觉能让人上瘾。
亲着亲着,就有点儿失控。
沈从殊的手也探进宋樾的衣服中。
弟弟的身材是真好,手随便在哪个地方摸,都硬邦邦的充满线条感,手感极佳。
宋樾感受到沈从殊的手在作乱,他艰难停下,按住她的手。
他很矛盾。
始终无法过自己心里那一关。
他翻身,躺在床上,看着顶上天花板也不看她。
他不说话,沈从殊无从在他的这个举动里,猜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宋樾?”
沈从殊只手起身,半坐在床上,看向他。
以为他就此结束,不想做了。
也不勉强。
沈从殊觉得,宋樾今夜可能需要冷静一下。她今天将他带回来,其实也没想真的发展到那一步,来日方长。她说的男女朋友关系,也很认真,那并不仅仅是建立在肉.体关系上。
只不过她在寒夜里等他那么久,这么好的机会,不顺着他的话将他带回家,也不是她的作风。
“今夜你在这里睡,我去另一个房间。”
为了让宋樾感觉到舒服,沈从殊做了最大的让步。
次卧从许微搬出去以后,换了新的床单被套,平时也有打扫,沈从殊过去就能睡。
沈从殊问过之后,等了大约有一两分钟,也没等到宋樾的回应。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
考虑到时间也很晚了,沈从殊就没有准备再继续多待,做下决定,说走就走。
正掀被准备下床,谁料到却忽然被宋樾握住了手。
宋樾身型高大,稍微一个用力,就将沈从殊重新压了回去。
“沈从殊,你什么意思?”
微微眯起眼眸,眼中带着愠怒,居高临下,他俯身质问:“是你让我过来,是你想和我上床,现在丢下我一个人,就想走?”
沈从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冤枉。
明明说要上床的是他,此时不想做的也是他。
弟弟的脾气如七月的风雨,真是变幻莫测。
不过,这一次,宋樾也没让沈从殊有多的解释的时间,就在沈从殊张嘴想说话时,他俯身,再度堵住了沈从殊的唇。
不想听她说,只会让他生气。
这一次的进展显然比刚才更快,没一会儿,两人便坦诚相对。
沈从殊很想了,一切就绪,宋樾却迟迟不进去。
杵在门口,宋樾抬起了头。
“沈从殊。”
宋樾觉得自己是真的栽了,栽得彻底。
到底是不服气。
也不愿这样不明不白。
他眼尾透红,些微气喘,汗从额角滴下,额头青筋也冒出来,忍得极是辛苦。
可即便如此,还是要问个清楚。
“你说的,想我做你男朋友,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