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梁进仓已经知道石国良是被胡万民扣住了。
既然仅仅是扣住,那么应该不会被打,更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良哥那边可以先不管。
梁进仓急着要先去医院看看裴捷,据说伤得挺重。
如果伤势严重的话,梁进仓准备给他转院或者请省里的专家。
裴捷这个青年虽然今年才二十二,但在梁老板的心目中,也算久经考验的手下了。
想当年他以一分之差没有考上中专而落榜,是梁老板给了他能够当上老师的机会。
他也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
小小年纪就和谢守华、安娟娟一起去边远山区支教。
一待就是将近五年。
在这五年里他表现出吃苦耐劳、踏实肯干等各种优良品质。
尤其是今年夏天,他和谢守华夫妇在突发事件面前的英勇无畏,忠于职守,也让梁老板对他很是赞赏。
当然,在紧急事件面前,比起谢守华,裴捷还是显得不够沉稳。
可是也不能过于苛责。
毕竟,他才二十二岁。
到了后世,这是一个刚要开始正式啃老的年龄。
因为赫连小羊被逼婚那事,闹得挺大,虽然村霸被法办,但是三位老师也不敢在那学校待了。
梁老板就让他们三个撤了回来。
虽然谢守华、安娟娟和裴捷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但是他们还可以在梁老板的指示下继续深造学习。
到时候,这些人都是梁老板创办学校的老班底。
梁老板的第一所私立学校开建,裴捷就被派到工地一线来负责。
这份工作虽然要一直靠在工地上,又苦又累的,但是裴捷知道,这是梁老板在给自己身上压担子。
其实是准备重用自己!
他的老家也是山里的,家里兄弟姐妹众多,家境很差,从小到现在,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而且比起原来支教时候的艰苦生活,在工地上的日子对他来说已经是享福了。
所以说苦和乐从来就不是绝对的。
对于一个蹲办公室喝茶看报惯了的人来说,你让他去靠工地,不超过三天他就会叫苦不迭,肯定要当逃兵。
可是对于裴捷这样一个从小吃苦惯了的年轻人,靠在工地上虽然十分繁忙,千头万绪什么事都要找他。
什么事都要他去操心。
可是,他除了感觉很繁忙以后,从来没觉得苦。
而是忙累并快乐着。
第一次靠工地,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摸不着头绪。
可是干了没几天,他就逐渐适应过来。
这跟他的踏实肯干也是分不开的。
任何事情,只要你想干好,肯用心,不怕吃苦,就没有干不好的。
梁老板到工地来看了几次,发现一切都给安排得井井有条。
在聊天当中,梁老板赫然发现短短数日的时间之内,裴捷居然由一个老师迅速变成了一个建筑内行。
而且裴捷在整合资源,调度人力物力等方面,很有一套。
当然这跟他的努力分不开。
为了管好这个工地,裴捷做了大量的笔记。
白天处理各种事务,晚上就在工棚里分析、整合。
短短时间内就能让自己的工作做得有条不紊,游刃有余。
这让他对裴捷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看来,只要持续给他的担子加码,再历练几年,这个裴捷可堪大用。
梁老板决定,以后自己的产业拓展,裴捷是管基建的最佳人选。
当然,以后开建的项目还多着呢,梁老板可不想让裴捷仅仅管一个工地。
而是想让裴捷对自己将来所有开建项目总负责。
要想达到这一目的,除了还要对他持续加强历练之外,另外还要加强学习。
最重要的就是学习计算机,在大数据和计算方面,再靠人力实在是老牛拉破车。
看来,裴捷的那个学生赫连小羊,很快就要反过来成为他的老师了。
可是,谁能想到,梁老板准备重点培养,将来有大用的忠臣良将,居然被打成重伤入院了。
裴捷年纪轻轻的,还没娶妻生子呢。
这要是伤到脑子,或者断胳膊断腿留下残疾,除了给他一生造成无法弥补的痛苦之外。
梁老板也失去一员大将啊!
所以梁老板放着良哥先不管,先要飞驰电掣去医院看裴捷的伤情。
到了县人民医院,看到病床上的裴捷。
梁老板第一反应是总算松了口气。
第二反应就是勃然大怒。
因为裴捷除了有点轻微脑震荡以外,也没有断胳膊断腿的。
几乎全是皮外伤。
可这皮外伤也太严重了吧!
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好地方了。
而且可以说,包括头、脸,胳膊腿,还有后背、屁股啥啥的,全都青紫肿胀。
这分明就是让人当人肉沙包长时间虐打才能打成这样啊!
“是谁,到底是谁把裴捷打成这样的?”梁老板问工地上跟过来的人。
很明显,梁老板真的怒了。
把自己的得力干将打成这样,而且下手如此之狠,如此之黑。
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对方分明就是跟梁老板叫板啊!
陪床的工友说道:“是胡万民手下的人打的,他们这是早有阴谋,故意找事。”
“那你们都是吃干饭的——”梁老板的话说到一半,就咽回去了。
好吧,刚刚进来注意力全在裴捷身上,忽略了其他工友。
现在瞪眼朝他们发怒,才发现大家无一幸免,全部鼻青脸肿的。
“对方来了多少人?”梁老板问。
“对方人也不算多。”工友说:
“大概有二三十人吧。
而且他们这些天一直找事,石总早就防备着了,也叫了一些人在工地看着。
所以刚开始打起来的时候,咱们这边的人数比他们还多。
可是谁能想到他们的面包车里藏着三个人——”
旁边另一位工友插嘴说:“那是三个人吗?”
“对,”刚才的工友立刻修正说:
“那简直不是人,是大狗熊啊。
身高快两米了吧?
那块头太大了,一个人总得有三四百斤。
一下子下来这么三个大狗熊,一只狗熊打咱们二十个不成问题。
上来直接不用打,抓起来就扔。
扔一个就摔晕一个。
咱们用棍子打在他们身上,根本就是挠痒痒。
其中一个大狗熊看样子早就盯上裴经理了。
上来把裴经理提起来就打。
那简直不是打。
就像——就像一个小孩拿着自己的布娃娃玩够了,在摔打。
完全没把裴经理当人打。
我们这些人想上去救,也上不去啊!”
“这个胡万民,还真有两下子啊!”梁老板的愤怒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些,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你们说的有点夸张了吧?
那三个人真的像你们说得块头那么大,那么能打?
再说,胡万民能找来一个,还能一下子找来仨?
哪来这么多大狗熊?”
“谁知道他上哪找的呢?”工友说道:
“不过那三个大狗熊长相差不多,一看就是亲兄弟。
我听到他们互相之间说话,就是叫二哥,还有老三,老四的。
肯定是亲兄弟没错。
胡万民手下的其他人也叫他们贾二哥,贾三哥什么的——”
“等等!”梁老板听到这里,心里就是忽悠一下子:
“你确定听清楚了,那三只大狗熊是姓贾?
而且最大的那个是老二,另外两个是老三和老四?”
“没错啊。”工友说道:
“他们打完我们,说了一通狠话就走了。
我们一边把裴经理送到医院,一边打电话报警。
刚刚我们跟着去派出所的人回来说,警察抓住了打裴经理的那个。
是他们当中的老三,好像叫什么,哦哦,叫贾连奎。”
“哈哈!”梁老板苦笑一声,慢慢坐下了。
看着嘴脸都肿胀变形,整个身体都肿成一个发面馒头的裴捷,说道:
“你让姓贾的大狗熊当人肉沙包打了,全是皮外伤,没断胳膊断腿,算是幸运了。
一句话,还能留下一条命就挺好。”
裴捷虽然被打成一个大馒头,但是头脑还算清醒,他口齿不清地问:
“梁总,你认识那几个大狗熊?”